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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爷面朝河水,脸上压抑着兴奋笑容,准备“背水一战”。双方几经试探,兰楚率先动手。
只见他手持瑶光,几个大步,快速靠近,挥砍而下。金爷单手拎着龙头大铡刀,迎头上前,轻松招架。
“乒乓”一声,兵器碰撞,发出脆响,冒着金花。随后金爷双手交错,舞动铡刀,快速旋转,铡刀首尾接替,轮番“砸”了过去,兰楚瞬间由攻转守,放低下盘,半蹲着左右招架,连连后退。
猛地挥扫,龙头大铡刀如猛龙出海,一扫而过,兰楚见势后仰,铡刀贴着鼻尖一扫而过,甚是惊险。
想不到,这小子有点本事,兰楚不敢轻敌,认真起来。双手握住剑柄,猛的起身,借着他横扫收刀的功夫,高举瑶光,伸过头顶,猛然砍下。
金爷连忙举刀格挡,“哐当”一声,两支兵器又一次狠狠砸在一起。
这瑶光不同寻常武器,锋利无比,宽厚铡刀楞是被砸出一个小豁来,金爷察觉到对方武器异样,眼露凶光,接着向上一推,抽回铡刀,奔着下体一记猛扫。
面对来袭,兰楚连忙抬脚踏了一脚刀身,向后退开数步。
对方趁势追击,兰楚只得举剑,连连阻挡。
一边招架,一边找寻机会。
退出数步,兰楚抓住对方连击空挡,转身躲过一招猛剁,顺势转体。
一手捏着剑诀,一手紧握瑶光,上挑、左砍,双手握剑,一个踏步起身,空中转体,借着下坠速度,猛地劈下。
金爷连忙双手推刀,举起格挡,又是一个刀口,铡刀“咬住”瑶光,向旁一撇,本想缴剑,奈何对方早有提防,并未得逞。
便顺势一个回旋踢,直奔面门。
兰楚手中瑶光被铡刀锁死,抽回不得,只得向后仰身躲闪。
金爷趁他还未起身,抓住视野盲区,抽刀横扫,直奔腰间。
兰楚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即便不用眼,也能感到杀气来袭,借机抽回瑶光,顺势侧身倒下,剑尖直插地面,一手握着剑身,一手握着剑柄,来了个铁板桥。
金爷接着又是一记扫堂腿,踢开剑身,真是一点不给对方喘息机会。
兰楚借力向后转体飞出一段距离,刚刚立稳。
却见金爷腾空而起,高举铡刀,顺势而下,来了一招力劈华山,如那泰山压顶,势不可挡。
兰楚急忙横剑阻拦,另一手拖着剑身,才勉强接下这一击。巨大冲力,震得双手发麻,却来不及休憩,为防对方继续攻势,只得先发制人,以攻为守。
单手抽剑,直奔下盘,挥剑横扫。
金爷侧身抬起右腿轻松躲过,顺势推刀,“鱼尾”呼啸而去,直奔腰间。
兰楚举剑横档,格挡之后又转攻势,抽剑下劈。
金爷也是反映飞快,抬刀招架,龙头死死咬住瑶光,兰楚向前贴了贴身,用身体重量加大推力。
瑶光垂直而上,与“龙首”交织一起,难舍难分。
金爷正准备运功,谁知,兰楚突然向下抽剑,朝他腰间就是一刺,金爷眼睛一瞄,急忙转身,瑶光贴身躲过。
只见金爷单手拖着铡刀,随着转身,在地上拖出个半圆,转正后,向上一挑、一劈,两招皆被兰楚招架,正要横切,却被他抢了先机。
兰楚反手握剑,抽剑去刺,被他侧头躲过;
抽回再刺,又被侧头躲过,于是侧剑横扫,金爷仰头自左向右,随着瑶光动作,一个慢摇勉强闪避。
方才三招,十分凶险,招招致命,高手对决,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见计不成,兰楚继续反手握剑,空中快速旋转挥舞,如同一记风车。
招式迅疾,寻常兵器恐是难以招架。
幸亏金爷使得是龙头大铡刀,龙首鱼尾,相辅相成,首尾轮替抵挡,很是潇洒。
二人一会旋转武器交战,一会左挥右砍,一前一后,一进一退,很是激烈。
金爷抓着机会,龙头锁剑,一个旋转准备夺剑。兰楚顿感不妙,迅速抽剑,向后跳去,刀剑摩擦,发出刺眼火光。
趁他喘息,金爷双手握刀,举过头顶,飞速旋转,如同一个螺旋桨,自上而下,倾斜而出,兰楚一个躬身,刀尖擦着腹部划过,刀风划开衣服,劈开皮肉,鲜血直流。
金爷收回铡刀,一刻也不停歇,又从下至上,飞速旋转,攀岩而上,这次兰楚来不及躲闪,好在一旁的兰傲及时现身,将他救走。
金爷打得痛快,战意正浓,收刀矗在地上,大笑道:“来啊,两个一起上,我打得还不过瘾呢!”
兰傲看着一旁满脸苦楚,腹部鲜血直流的兰楚,正犹豫着。
兰楚却一时气盛,受不住挑唆,单手按着肚子止血,冲他咬牙说道:“大师兄,我们联手,拿下此贼!”
这时,金爷身后河面上,隐约出现一艘战船,由远及近,快速驶来。战船上,鼓声阵阵,怕是援兵已至。
正巧,翊棠也从远处赶来,踩着树干,几个踏步,飞身而下,见兰楚一身狼狈,再见面前金身少年,眉头紧锁。
“哈哈哈,三个我也不嫌多!来吧!”说着,横刀欲来。
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号角,金爷回身看了一眼,顿感扫兴,伸出食指,恶狠狠的点了点面前三人,目光幽怨,歪嘴说道:“今日就先饶了你们,三日后见!”说完,转身踏浪而去。
战船接到人,发出几支稀散箭矢,便掉头离去。翊棠三人举剑阻挡几下,战船就已消失在视野之中。
兰傲连忙查看兰楚伤情,解开衣物,还好,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未伤到内脏。
翊棠斜看一眼,眉头紧皱,这刀若在突入一寸,便会让他肠流满地,看来,这金身少年,是手下留情,故意留他性命。
翊棠对二人虽有怨恨,但救人要紧,还是告知草药配方,可助于伤口止血、愈合。
三人相伴而归,都纳闷金身少年口中的“三日之约”。
不过,这次也是并不完全没有收获,那金身少年坐着的战船,挂满暗黑玄武旗,必是邪教无疑。
回到军营,琴鸢早已在大门等候,见兰楚伤势颇重,急的眼泪直流,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向兰傲告谢后,小心的从他手中接过“残躯”,只见琴鸢柔弱的身子搀扶着兰楚偌大身躯,步履艰难,向营中走去。
翊棠站在身后,怔怔看着二人背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少侠见笑了,我这七弟夫妇,平日总是这般腻在一起,就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兰傲笑着挥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哦,无碍。”这下,翊棠心中更是痛苦无比,刚刚如同被人紧紧握住的心脏,此刻又加了一把力道。
外伤易愈,心伤难医。
翊棠失落的与兰傲一同走回大营,刚进营帐,就见众人争论得热火朝天,难分上下。
翊棠归来,赵琼愁容顿开,连忙迎上,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
翊棠心不在焉,缓缓打开书信,突然眉头紧锁,认真默读后,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着赵琼:“这……?”
“对!战书。”赵琼明白他要说什么,接话道,“这邪教约定三日后,北门决战!还特意叮嘱,要你前往。”
“阿宝英雄少年,有他在,斩杀贼首,不在话下!依我之见,这战书咱们接了!”赵琼身后斧钺帮钱森情绪亢奋道。
“说的轻巧,这贼人免战多日,突然来下战书,其中必定有诈!”柳莺儿起身制止。
“女人就是多疑,照你所说,难道我们就此散伙?”御拳馆刀馆田七举着鬼刀喝道。
“就是,我们各大门派在此结盟,不就是为了剿灭邪教,如今贼人送来战书,我们若不应战,岂不被武林同僚耻笑?”兴昌镖局熊镖头附和道。
“去去去,一个臭跑脚的,也敢自称门派。”田七一脸嫌弃的嚷嚷着。
“你!”熊镖头很是气愤,但“以和为贵”,不与其争辩,独自退回座位。
“依我看,这邪教免战多日,突然来下战书,必然是早有准备,况且今日送战书之人,在军营内来去自如,必非等闲之辈,怕是来者不善啊。”柳莺儿惦念“阿宝”安危,认真分析利弊。
“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我等也要冒死一去!邪不压正,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就不信,咱们八大门派联手,还能被这区区五米邪教吓破胆!?”赵琼也是担忧翊棠安危,但听到柳莺儿处处为他,瞬间来了脾气,回头呵斥!
“好了好了,这战书我接下了。”翊棠心中烦闷,听不得他们争吵,“就这样,既然是冲我来的,三日后,我独自前去便是,各位不必跟来。”说完,转身掀开帐门离去。
柳莺儿见他情绪不对,瞪了赵琼一眼,也急忙追了出去。
赵琼虽然也察觉出他状态不好,但看柳莺儿追去,便不屑过问。转头询问兰傲刚刚外面发生之事。
兰傲热闹看的正盛,突然把焦点聚到自己身上,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恭敬的将刚刚所发生的事告知众位。
帐内众人听得无不错愕,如此金身少年,就连七君都招架不了,远比昔日叶雄更具威胁,瞬间议论纷纷。
赵琼心中更是忐忑,深为刚刚自己的意气用事自责,不知邪教有何阴谋,若有伏兵,再加如此高手,翊棠怕是要吃亏的。
但军中无戏言,军令已出,不好收回,因此,开始左右犯难。
听到众人议论,顿感吵闹,大喝制止,退去众人。
帐外,柳莺儿急追而上:“阿宝,等等我。”
翊棠回首,看到她娇美面容,加上清新空气,心情瞬间好了许多,漏出“久违”笑脸:“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看看你。”柳莺儿跑了两步,追上,将手搭在他的肩头,问道,“怎么了,看你心情不是很好。”
“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而已。”翊棠眼神黯淡,独自忧伤。
“可是想起你心中那个她了?”见他一脸诧异,柳莺儿眼睛看向远方,满是憧憬,解释说,“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无法被取代的人。”
翊棠苦笑一下,自己心里一直惦念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在为另一个女人伤心,不由得觉得可笑至极,想不到,自己竟是这样一个薄情之人。
“你傻笑什么呢。”柳莺儿见他笑得奇怪,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问道。
“想不到,你懂的还挺多。”翊棠无奈的摇摇头。
“取笑我呢吧?”柳莺儿故作生气,噘着嘴巴。
“怎么会。”见她“生气”,翊棠连忙解释,“我只是在想,我儿时走失的那个人,若能像你一样聪明机智就好了。”
“那可不一定。”柳莺儿迎着风,昂起了头,满是娇气可爱,“像我这么聪明的,天下难寻第二!”
“对对对,你是最聪明的。”翊棠被她欢快气氛感染,心头轻松许多,脸上的笑容也自然许多。
“心情好点了?去我那喝两杯?”柳莺儿借机邀请。
“我……”翊棠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拒绝。
“阿宝,大人找你。”柳莺儿身后,传来楼兰声音。回身去看,正是她,又一次被她坏了好事,柳莺儿两个脸蛋一下就鼓了起来,生气的原地跺了跺脚。
“好,我这就来。”翊棠本不想回去参与无用讨论,但此刻正好可以借故离开,便应和下来,和柳莺儿道别后,就迎了过去,同楼兰一同回帐。
帐内,只有赵琼一人,引入翊棠后,楼兰放下帐帘,站在门外,退去左右,独自守门。
“和你那柳姑娘,处的可还算开心?”赵琼“挖苦”道。
“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回去准备呢。”受够了她的倔脾气,翊棠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这是什么态度!”赵琼生气的转过身,看他一脸严肃,瞬间没了脾气,低下头,声音也娇柔许多,喃喃道,“她当真是比我会做女人,懂得如何抓住男人心。”
“别这么说她。”见她“柔弱”的样子,翊棠心也软了,但知道她话中看不上她的出身,冷言“提醒”道。
“心疼了是吗?那我要是此刻派人去抓她,你是不是要和我翻脸?”赵琼气氛的逼问道。
“或许会,又或许不会。”知道她不会那么做,因此不会,但若她真的那么做了,他一定会。
“好啊!~你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赵琼低吼,见他没有反应,怒指帐门,又提高了几个分贝:“让你滚,听到没有!”
翊棠知道此刻她在气头,多说一句,都可能是火上浇油,无奈抱拳行礼,转身就走。
楼兰在帐外听的一清二楚,见他决绝背影,想要阻拦,犹豫一下,还是任他走远,帐内,只剩下赵琼声嘶力竭的哭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