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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南山门落在山势险峻、谷深崖陡、植被茂密的山道之间,城门为边关哨卡式建筑,墙体和大门为全石构成,卡谷而立,森严壁垒,城墙上一排赤色朱雀旗随风摇曳。
兰群率领其下弟子翻过一小座山头,穿过狭窄山梁,还未完全走出山口,就已看到南山门。
“后面的磨蹭什么呢,抓紧跟上!”兰群一脸兴奋,催促着众人。
连日赶路,人困马乏,但见到贼人老巢,青玉派众人瞬间有了精神,眼中冒着寒光,如同一头头饿狼见到猎物一般。磨拳擦踵,一拥而上,脚下生风。
显然,如此大规模部队早已引起赤火军守卫察觉,只见她们一身红装,英姿飒爽,分列城头。
远远望去,仿佛城门上燃起一排熊熊烈火,气焰高涨。
距离城门越来越近,只见赤火军各个手持长弓,箭已在弦。弓长齐眉,弓身通体金紫,坚硬而有弹性;
箭头锋利无比,冒着寒光,三片箭羽赤红而立,如同三昧真火;
箭台雕有暗红雀头,两翼大张,栩栩如生。
青玉派众人虽说好战心切,但见城头戒备森严,也都小心提防,宝剑出鞘,稳握在手,贴着山体,逐步上前,依托山体遮蔽,随时准备招架。
城门越来越近,还有不足五百米,城墙上众人站在秋风里,不急不躁,没有一点反应,这反而让青玉派众人更加紧张。
还有四百米,已经可以看清赤火军头领——媚离,绝色美貌惹人垂涎。
她身穿寒冰玉甲,肩披暗红斗篷,英气逼人;头束赤红发带,配上银色抹额,气度豪迈。
三百米,媚离高站城楼,手持朱雀令旗,由上而下挥至面前,直指门下来敌。两侧赤火军面前油桶“呼”的一下,齐刷刷燃起。
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兰群眉头一皱,隐隐感觉危险来临,空气中隐隐飘来刺鼻味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多想,如今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上了。
二百五十米,媚离手中令旗再次举起,直冲天际,赤火军将箭头在油桶内点燃,齐刷刷举起。箭头烈焰熊熊燃烧,模糊了空气。
大战一触即发,兰群见状,叮嘱身后弟子,注意躲避,小心箭矢。
二百二十米,媚离手中令旗再次放下,高喝一声:“放!”赤火军长箭齐发,箭羽飞速旋转,发出“刷刷”声响从天而降。
“御敌!”兰群握拳抬手,示意停下脚步,紧靠山体,隐蔽身体。面对箭雨来袭,挥舞利剑,招架阻挡。
燃烧的箭矢插在地上,发出难闻的焦油味,青玉派弟子作战多年,身经百战,如此寻常箭雨,不足为惧,几乎毫发无伤。
正庆幸时,人群中却突然发出炸响。原来,赤火军早已将炸药桶掩在山石之间,并串有导索。
燃烧的箭矢落在地上,引燃导索,炸药桶接连被引爆,发出一连串巨大声响,炸伤无数。
山谷之间,炸药震碎山石,大小石块接连落下,如同泰山压顶。
引发慌乱,青玉派弟子抱头鼠窜,部分武艺高超者,挥舞佩剑,剑气可将碎石斩断,但落石之多,炸药之威,实难阻挡,死伤无数。
媚离完全不给他们喘息机会,再次挥舞令旗,赤火军重新搭弓上箭;
城内也有无数赤火军高举弓箭,万箭齐发,箭矢之密,遮天蔽日,如同一座巨山,朝众人砸来。
兰群一脸灰土,看到如此箭雨,运功将地上几块巨石聚在一起,大声呼唤身后弟子。
刚刚的危机让青玉派弟子手足无措,失了分寸,少数冷静者听到召唤连忙赶来,依靠在巨石之中作为倚靠。
他们将头尽量深埋,兰群一声令下,众人齐举宝剑,在上空形成一面“铁墙”。
箭雨落下,砸在地上、石上、宝剑上,发出“砰砰”声响,众人心中忐忑,恐惧万分。
箭矢落在地上,仿佛一根根地刺,拔地而起。炸药、落石掀起巨大沙尘。
看着城下一片狼藉,媚离面如凝霜的脸上终于漏出一丝笑容。
沙尘依旧在地上飞扬,地刺中没有一点动静,如此打击,插翅难逃,中招之人怕是难逃厄运。
过了一会,兰碑率领一众弟子赶来,看着前方沙石飞扬,满地箭矢,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心中大感不妙,连忙冲入沙土中,“披荆斩棘”,好不容易到了巨石堆旁,隐隐可以听到呼救声。
连忙推开上面压着插满箭矢的尸体,终于看到底下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活人”,只是各个满脸灰尘,完全认识不住模样。
在残局中清点人员,活下来算上负伤的,不足二十人,伤亡大半,十分惨烈。
这赤火军火器诡异,威力无比。见识到她们实力,兰碑不敢冒进,扶着伤重的兰群等人,连忙撤退。
兰群满脸是血,脚踝上还中了一箭,血水流过眼角,模糊视线。模糊中,看着地上尸体纵横,心中悲痛万分,为自己的轻敌大感自责。
其下弟子,除青麦外,青酒、青稞全都战死。
“一,一定要带他们回去……”兰群附在兰碑背上,发出微弱声音。
“好,放心,我一定带他们回去。”兰碑眼中含泪,声音哽咽。
……
战争惨烈,惹得众人无不震惊,本想试探一下各山门虚实,如今连山门都没“摸到”,就折损这么多人,翊棠心中无比自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正担心着,与赵琼商议,想将其余各部人员调回,再做打算。还未决定,又有斥候来报。
普生寺那边也不顺畅,进攻受阻……
东山门隐于山林之间,寨门木质结构,军营式建筑,内有屯兵大棚式建筑,院子外设辕门棚栏,与两侧木制哨塔组成保卫军事屏障。
普生寺施恩主持与妙通、妙酉两位大法师分析地形,权衡利害,决定兵分三路,各找出路。
施恩主持带领大部分弟子在寨门前正面应战,其余两位大法师各带部分弟子以山门为界,兵分两路,沿途各找突破口。
山门外,施恩主持列阵持杖而立,一弟子上前叫喧:“邪教贼人,还不快束手就擒!我大师傅慈悲为怀,定不会与尔等计较!”
施恩主持手持法杖,单手行礼:“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放下屠刀,佛祖定会饶恕罪孽。”
寨门内,一光头和尚带着一众身披青黄色战甲教众与他们隔门相望。
“秃驴,你信的哪家佛祖啊?”光头和尚满脸横肉,龇牙咧嘴,一脸嬉皮问道。
“贼人!休要谬言,诬蔑佛祖!”先前叫喧弟子横棍怒指。
“我就随口问问,激动什么。”光头和尚扣着鼻子,不屑一顾。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青木军头领,江湖人称‘花和尚’?”施恩主持上前一步行礼问道。
“是又如何?”花和尚依旧不当回事。
“既都是佛门之下,又何故入了这邪教,祸害苍生。”主持试图与他论道。
“我是这么想的啊,怎知你佛门清高,不收我等寒门。”花和尚多了几分怒火。
“阿弥陀佛,佛祖平等持众,慈悲一视同仁。不知施主先前所历,不如放下屠刀,随我皈依,一同回普生寺内,学习佛法,普度众生。”主持一脸慈善。
“你那可有酒有肉?”花和尚眼露微光。
“酒肉障智,难断六根,佛告大慧,善哉善哉。”主持听后,闭目单掌行礼。
“阿弥陀佛。”身后弟子也都双手合十同时行礼,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叽里咕噜的,听不懂你们说些什么,要打快打!”花和尚只觉得他们吵闹,皱眉不耐烦的催促着。
“妖僧!休得口出狂言!有本事,你出来,我们过两招!”叫喧和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好!”说着,花和尚命令左右打开寨门。
见寨门大开,普生寺众弟子一脸兴奋,准备一股气杀进去,谁知,这花和尚动作飞快,一个滑步就到叫喧和尚面前,未等反应,他就弯身抱起双腿,将他倒立高举而起。
叫喧和尚一脸慌张,左摇右摆,挣脱不得,便用力在他腹部打了两拳,花和尚纹丝不动,大叫细痒,单手握着他的脚腕,一个旋转,猛地扔了出去。
主持反应迅速,飞身拦下,不然,撞在树上,非要暴死不可。怎知这花和尚力大无比,主持虽然接住,却还是被震得向后退出数步,才勉强立稳。
方才隔着木栅,未看清楚,此刻花和尚就在面前,只见他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面圆耳大,一脸横肉,鼻直口方,络腮胡须;腰间束着鹦哥绿纻布袈裟,胸前露着一片汗毛;
若不是头上六根结疤,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念经佛人。
主持上下打量着他,又看了看身后再次紧闭的寨门,只觉此人生性鲁莽,只身一人,就敢应战普生寺一众弟子,心中多了几分钦佩。
“施主真不打算与我一同回寺?”施恩主持再次劝说。
“莫要废话,要打快打,别误了我饮酒的功夫!”说着,顿感口中无味,回身对寨内人喊道,“我酒呢!”
“阿弥陀佛!”施恩主持见无回旋余地,趁着他回头要酒功夫,持杖滑步而上。
花和尚感到身后杀气,回头怒瞪,眼中杀气,让人不寒而栗。随即展开身形,激斗起来。
这花和尚全无佛家招式,赤手空拳就敢与主持一较高下,不知是自恃武艺过人,还是行事鲁莽。
只见他拳脚生风,干脆利索,绕开禅杖锋芒,避实击虚,一路铁拳下来,招式凌人,八面威风。
七八十斤的禅杖在施恩主持手上,轻如鸿毛,灵动自如。连挥数下,让花和尚套不得半点便宜。周围人看的兴起,大呼过瘾。
禅杖占优,花和尚见上路讨不到便宜,索性下盘一沉,双拳横腰,抓住间隙,一个突进,双拳寸劲而发,直奔下体。
如此阴毒,施恩主持禅杖矗地,接着力道,大喝一声“走”,一跃而起,来个铁板桥,让他扑了空。
花和尚自知遇到高手,不敢怠慢,双手撑地,朝他身子侧踢而去,施恩主持单脚踩杖,另一脚稳稳接住一击,脚对脚,内力迸发而出,掀起地上尘土。
施恩主持完全可以不接这一脚,如此一来,完全是为了试探他内力虚实。
二人双脚较劲,可见内力一般,难分上下。若非要分个高低,施恩主持内力略胜一筹,单脚立于禅杖之上,一脚招架双脚,面无难色。
花和尚自知不可轻敌,借故抽身,空中翻转身体,冲寨内喊道:“刀来!”寨内三人拖着一口戒刀开门而出。
此刀长过六指,半月形制,曲如鸟羽,光从地上拖过痕迹可见,此刀重量并不输那金锡禅杖。
花和尚飞身而至,单手握刀,提起就走,施恩主持见状,握杖而迎。
寨门前,刀光杖影,一连十数回合,不分胜负。花和尚大叫痛快,而施恩主持却另有打算,如此缠斗,难有结果,恐时间拖得久了,会有变数。
正准备抓住时机,发动突袭,谁知,不远处树林一阵晃动,发出声响,施恩主持警觉的跳开身,与他保持一定安全距离。身后弟子持棍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