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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能在这乱世下“苟活”的,都是有些本事的。这看似荒废的渔村,实则隐匿着一群“安逸”度日的渔民。
而村民们能够平安渡劫,完全依靠村中这位老者。
以鱼为遣者,视为“渔夫”,以鱼为生者,乃“渔民”。渔民不同于农夫,虽然都是以劳动为主,但渔民更多时候,真的是需要老天赏饭。
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即便连续出船数日,都难有收获;但若老天赏饭,一网便能装满整艘渔船。
老者在这样的生存条件下,练就出一番本领,只需立于河面,侧耳一听,便能听出水下鱼儿游向,从而找到鱼群。
想不到,本是求生的本事,在乱世中,竟能庇佑一村平安。
渔村附近,无论军队还是劫匪,老者都能提前听到动静,并根据他们行进方向,提前带着村民隐匿。只是不成想,今日竟出了“差错”。
翊棠身手了得,行动如风,突然“飘”来,吓得旁人不敢言语。
士兵们提着武器逐步靠近,村民中青壮年极少,因此不敢反抗,连连退后,聚在一起,纷纷跪地求饶,诉说苦楚。
“千万不要为难他们,将军若有什么请求,尽管说来,我等定不推脱!”老者说着,就要下跪。
“老先生万万不可!”翊棠连忙制止,将老者扶起后,冲士兵喊道,“不得无礼!”士兵们也都听话,收起武器,立在原地不动。
“感谢将军大恩!”老者激动的泪水直流。
“老先生,是在下冒犯了!。”翊棠内疚,连忙说明情况,“我等都是朝廷军队,奉命维护武林秩序,路过此处,无意侵扰,老先生请放心。”
“我们都是穷苦百姓,靠天吃饭,村中年轻人都外出避难去了,只剩下老人和年幼的孩子,还请将军万勿责难我等。”老者擦着泪水,苦苦哀求。
翊棠见众人苦楚的样子,于心不忍,命令士兵收起武器,退至村外等候。
士兵们接令后,整装待发的撤走,众人这才安心,纷纷跪地道谢。
其中年长者居多,翊棠自感承受不起,便也跪在地上,向众人回礼。
老者为村中德高望重者,颇受人尊敬,最后还是在他的主持下,众人才敢起身,翊棠这才长舒口气,顿感轻松。
“好了,大家都各自忙碌吧,我看这位将军面善的很,想来定不会为难咱们!都散了吧。”见众人愣在原地无所适从,老者便挥挥手,命众人散去。
虽然自己也摸不清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来意,但对方“重兵在握”,也只得故作“信任”,“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不嫌弃,就请到寒舍一叙吧。”
“如此,那在下也就不推辞啦,谢过老先生!”想来,回到“家”里或许可以让对方安心些,为打消彼此疑虑,翊棠也就没有推脱,拱手答应后,便随老者步入村内。
“这连年战乱,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可以招待,将军切莫见怪,还请随便坐。”一进屋,老者就忙着用袖口擦拭桌椅上的灰尘。
“老先生请坐。”翊棠拱手先请长者入座。
“也好也好。”老者见他如此有礼节,便欣然接受,二人入座后,老者才问出心中疑虑,“不知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老先生,如今江湖中邪教作祟,祸害武林,我等奉圣命,准备前往齐州征讨,正好路过贵地……”翊棠言辞诚恳。
“哎呀,这齐州据此甚远,少说也得有一季路途,只可惜我这小小渔村,凑不出足够口粮,不过将军放心,我等一定尽心尽力为将军准备!”老者自以为领略对方来意,为不生“祸事”,便率先开口。
“老先生误会了,我等……”翊棠想要解释,却被对方打断。
“将军莫要怪罪,这连年战乱,我等亦是食不果腹,有今天没明天。”老者说着,掀开衣服,漏出干瘪肚皮,“不过,这征讨邪教维护百姓安定,我等贱民也能明白其中艰难,说什么也是要帮一帮的。”既然怎么都是要“送粮”,不如说些耐听的话。
“老先生,你真的误会了。”见对方还要打断自己,翊棠急的突然起身。
“将军这是……”见他猛的起身,老者有些害怕,连忙起身安抚。
“老先生,我等此次前来,不要一粒一粟,您请安心。”看出对方胆怯,翊棠为刚刚自己的“莽撞”深感内疚。
连忙上前扶老者坐下,“只是时间紧迫,为避免更多黎民受害,我等此次前来,只是想借些船只,走水路,会少些周折。”
“只是要些渔船?”老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再三和他确认。
“正是。”见对方终于安心,翊棠露出轻松的笑容。
“这等好说!我这村内,别的没有,渔船随便挑!”见翊棠有些不相信,老者起身走向门口,指着外面说,“村中这两年走了不少人,渔船荒废不少,我这就带你去!”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翊棠兴奋的直拍手,随后就跟着老者走出庭院。
可这刚一出庭院,就见门口聚着不少渔民,各个手持鱼叉,见二人牵手出来,满脸尴尬。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还不快退去!!!”老者明白众人来意,但他刚刚领略过翊棠功夫,且方才已在屋内谈好“条件”,生怕众人再点燃导索,引出是非,急得直跺脚。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退该进。众人不知翊棠功底,只知此刻只他一人,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若将他除去,再隐入河中,便能免遭搜刮,可如今谁都不敢第一个动手,就只得愣在原地。
“各位前辈,在下此次前来,只是想借些船只渡江,并无他意,便不劳众位前辈相送了。”翊棠上前一步,抱拳向各位行礼。
“是啊是啊,这位将军只是想借些渔船,我正准备带他去挑选。”老者缓和着紧张气氛,生怕冒出个莽撞人,害了全村性命。
“各位前辈,可是要去抓鱼?”见众人仍无退意,翊棠故意问道。
“啊,正是正是,我等正准备去河里叉鱼,刚好路过,刚好路过。”其中一位长者见有台阶,连忙接话。
“那还不快去?一会鱼都跑了!”老者见事情有缓,急忙督促。
“好,好,我等这就去,这就去。”长者躬着身,连连点头,随后带着众人离开。
老者这才长舒口气,向翊棠解释:“将军切莫见怪,万不可与他们一般计较。”
“怎么会呢,我也酷爱抓鱼,若不是时间紧迫,真想与众位学习一番,老先生,时候不早,咱们先去看渔船吧。”为了避免尴尬,翊棠故意打着圆场。
见他并没有计较,老者心中舒坦不少,带着翊棠到村中挑选渔船。
只是这渔船并不好带走,二人商议一番,决定还是由老者出面帮忙,将渔船送到指定地点,到时他们直接去那边取船,便不再来村中打扰。二人心中默契,老者欣然接受。
最后,翊棠将身上所有盘缠都交与老者,虽然老者再三拒绝,但翊棠始终坚持。毕竟众人生活不易,就当做“船钱”,老者僵持不过,便只得接下,连连道谢。
顺利解决船只问题,翊棠心满意足的带着士兵离开,到约定地点与赵琼汇合,路上,翊棠心中十分欢悦,正准备向她“炫耀”一番。
奈何,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仍不见赵琼身影,翊棠等的着急,焦虑万分。
为了避免与赵琼错开,便将士兵留下继续等待,自己则沿树而走,寻找她的踪迹。
这赵琼也算聪明,定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沿河而走必有线索,于是翊棠抓紧脚步,心中已感不妙。
果不其然,在河边附近一片树林中,传出兵器厮打声,翊棠加快脚步前去查看,只见一伙不明身份之人聚在一起,为不打草惊蛇,翊棠降低脚步,静音靠近。
只见一群贼人将赵琼团团围住,而她身边也只剩下两名士兵,其余全都倒地不起,贼人不断叫嚣着。
“小妞,长得不错嘛!跟大爷我玩玩,保证你风流快活~”其中一人调戏着向前。
“休得无礼!”一名士兵举刀上前喝止。
奈何敌人众多,三人其上,瞬间将他砍倒在地,另一名士兵上前增援,却也寡不敌众,英勇献身。
“妞,给你个机会,从大爷们当中挑一个,其余的,我们自己排队,怎么样?”贼人奸笑着搓手,随时准备扑过去。
“少废话,拿命来!”赵琼丝毫不畏惧,手持双剑,又在人群中刺杀三五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把她衣服扒光!”贼人首领努着嘴恶狠狠的说,“对了,千万不要伤了她的脸蛋!坏了本大爷兴致!”
“是!”众人齐声应答,蜂拥而上。
赵琼奋勇抵抗,奈何四面八方都有敌人,难以抵挡,一个不小心,后背就吃了一计“闷棍”,顿感脑袋昏昏沉沉,摇摇欲坠,只靠意志勉强维持。
“何方妖孽,胆敢造次!”关键时刻,翊棠及时赶到,滑步上前,很快就砍出一条血路,将赵琼牢牢搂在怀里。
“翊棠,你终于来了~”赵琼半眯着眼,看清翊棠面孔,艰难漏出笑容。
“对不起,我来晚了!”见她如此狼狈,身上衣服被划出多个口子,格外心疼。
“没事,来了就好。”赵琼依旧沉醉在甜蜜之中,完全忘记身上伤痛。
“哪里来的臭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贼人发出一句嘲讽,众人再次一拥而上。
“敢欺负我家师师!我定要尔等血债血偿!”说完,抽身而去,在人群中杀了个进出,还未等赵琼倒下,翊棠就已回来,再次将她搂在怀里。
未等反应,人群中就有七八个人应声倒下,这是什么功夫?众人皆惊,其中有人质疑道:“你是人是鬼?”
“弑-鬼-仙!”翊棠目露凶光,一字一顿的说。
这个称号许久未有人提,但看着赵琼如此伤重,翊棠只感眼前贼人皆是鬼怪,便不由得再次提起,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称呼自己。
“是鬼?”显然众人并不知这个称号,听成了鬼。
翊棠无奈的笑了笑,又杀了个进出,被他突然抽身,赵琼失去重心正准备下落,突然又被他接住,这该死的安全感,真让人安心。
“鬼啊!快跑!”众人皆惊,四散而逃。
“想逃?哪有那么容易!”翊棠恨透了这帮人,三五个抽身,便将众人杀光,搂着赵琼到贼人首领面前,举剑相向。
“大侠饶命啊,我等有眼无珠,不识仙人,该死,该死!”贼人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扇着自己,一边求饶。
“你是何人?听命于谁?为何在此?”翊棠用剑指着他的喉咙,连连发问。
“我等乃‘浪荡军’,奉命搜集粮草,不成想竟得罪了仙人爷爷,还请爷爷饶命。”硕大汗珠从贼人额头滑落,他瞄着脖颈残剑,颤颤巍巍说着。
“黄巢余孽?”赵琼突然挣脱翊棠怀抱,上前打量着。
“英雄误会了,我等是‘浪荡军’,并不是什么黄巢……”还未等他说完,就被赵琼抹了脖子,噗通倒地。
“如此小贼,也敢冒充黄巢余孽,真是该死。”说着将佩剑插回剑鞘,转头看翊棠惊呆的样子,突然手扶着头,靠在他怀里,“哎呀,我好痛啊~”
翊棠无奈的摇摇头,便直接来了个公主抱,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