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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外,巡逻士兵严阵以待,营内的篝火烧的格外旺盛,啪啪的发着声响。赵琼帐内,浮屠法师诉说着浪荡军过往。
“如此,你是来帮我们的?”楼兰言辞犀利,带着质疑。
“虽然我们今日第一次相遇,这么说可能很难被接受,但确是如此。”浮屠法师坚定的说。
“你会有如此好心?”楼兰依旧警惕的看着他,随后对赵琼说道,“大人,依我看,这是贼人的诡计,万不可轻信。”
“将军若不相信,此刻我便可绘出后山地形!”生怕众人不信自己,破了复仇之念,因此显得有些激动。
“对于此事,你怎么看?”赵琼也有些拿捏不住,问向一旁的翊棠。
翊棠略有思索,冲浮屠法师说道:“前辈,军中士卒众多,这后山险恶,未免有不熟悉情况,打草惊蛇者,依我看,还是辛苦你绘制一份地图,明日传令各营,士卒们也有个准备。”
此话说着好听,想来经过今日一役,山上贼寇早有准备,何来打草惊蛇一说,但也算是给了众人一个台阶。
若他真能绘出地图,若是假的,明日进山便可知晓;若是真的,即便是贼人诡计,也能进退自如。
“好,我即刻就画!”浮屠法师明白他的意思,满口答应。
在赵琼示意下,楼兰命令士兵取来刻刀、牛皮,在众人注视下,浮屠法师完成了绘制,连着手里刻刀一同呈上。
赵琼接过地图,与翊棠仔细观摩,但还是拿捏不准。又转向翊棠,得到肯定眼神后,才说:“好!今日时候不早,就请长老先回帐内休息,明日随我等一同出发!”
“我帐内还有位置,还请前辈不要嫌弃,先与我屈身一夜,改日再单独准备营帐供前辈修整。”说完,看了一眼赵琼。
“如此甚好,营帐紧缺,就委屈长老一夜了。”赵琼顺势说道。
其实,即便营帐紧缺,但若要安排一人过宿,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此人态度还未摸清,若是单独安排,也不是十分放心。
与翊棠一帐,一来可做监督,二来,以翊棠今日表现来看,这浮屠法师万不是他的对手,绝不会生事。翊棠考虑如此周祥,使得赵琼对他更加青睐。
“好,听从将军安排。”浮屠法师也是心领神会,并不拒绝。
几人都有默契,互通心思,氛围并不紧张。
“翊棠……”看着二人转身离开,马上出帐之际,赵琼还是不放心的喊住他。见他回头满脸轻松的神态,顿感安心:“明日早点来……”翊棠微笑着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回到营内,这里早被安排好,并无他人。士兵端来饭食,二人食用后,翊棠困意袭来,便径直走向衣架,将残剑挂上,准备宽衣解带。
“武林人向来都是刃不离身,少侠竟如此放心的将宝剑放在衣架之上,不怕被人惦念吗?”浮屠法师不惑的问道。
翊棠看了看衣架上的宝剑,继续宽衣:“前辈有所不知,我这残剑,不认外人。”说完,冲他漏出一个憨憨微笑。
“不认外人?”浮屠法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却从未听过如此之事,好奇的上前,准备摸剑。
“前辈小心!”翊棠见状,好言提醒。
虽未碰剑,却已被剑的隐隐邪气,影响心神,浮屠法师微微晃头恢复神智。
看了看剑,又看了看翊棠,无奈的笑了笑,收回手:“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妙哉妙哉!”
随后又举起自己宝刀看着上面清晰的三个缺口,感叹道:“我这古刀锻造时,黑金在烈火中燃烧七天七夜不熔,锻造师悲愤投入火中,才化为铁水,铸成后更是削铁如泥,天下无敌。
在我刀下,斩断武器不计其数,想不到,今日竟被这断剑砍出三个缺口。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前辈过奖了,我这只是一把寻常的断剑而已。”翊棠谦虚的解释道。
“如此宝剑,不知少侠如何获得?”浮屠法师深知如此问并不“友好”,但还是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冒然”问道。
“先师赠与。”想起昔日之事,若不是先师庇佑,怕也不会遇到这柄“残剑”,但与其相比,他更希望先师能平安无事,想到此处,眼中黯然无光,淡淡说着。
浮屠法师察觉到伤感气氛,为自己刚刚的多言自感惭愧,却又不知如何化解。
翊棠率先开口:“前辈,今日时辰已晚,我有些疲累,先行休息了。”说完,拱手行礼。
“少侠请自便。”浮屠法师回礼后,翊棠便回到卧榻合被而眠。见他如此“放心”自己,并不做防备,深受感动。
看了看手中宝刀,又看了看衣架上的残剑,说了句:“今夜,你们就一同作伴吧。”
便也将宝刀挂上,这可是他步入江湖以来,第一次刃不在身,也是为了表达自己“诚意”,但更多的则是被翊棠光明磊落的作为所折服。
次日一早,翊棠便与浮屠法师到赵琼帐中议事。或是昨日爬山疲惫,或是昨日过度担忧伤了心神,赵琼感到格外疲惫,二人到了账外,她仍未起床。
被帐外通报声“惊醒”的赵琼担心误了时辰,引得山上有变,竟来不及更衣,便召二人进来。看到赵琼素衣模样,二人连忙别过头去。
“不如,我们稍后再来。”翊棠说着,正准备离开。
“大可不必。”赵琼却毫不避讳,制止二人,“时间紧迫,不必拘泥于细节,先行议事吧。”翊棠推脱一二,见拗不过,便留在营内。
三人围着昨日绘制的地图探讨许久楼兰才来,一进门就见赵大人衣着“暴露”,站在两个男人面前,心生不悦,数落数句,弄得两个大男人骚红着脸低头不语。
在赵琼“解围”后才继续探讨军事,见三人如此认真模样,楼兰也不再“多言”,取过大氅为她披上。
“后山之内,可有其他出山道路?”赵琼问道。
“这后山虽然广袤,但四周悬崖峭壁,且山上土质松软,植被都难以生长,更是无法行人,因此,下山只此一条道路。”浮屠法师指着地图上入山之路说着。
“如此甚好!我们只要堵住山口,贼人便无处遁形!”楼兰开心的拍手。
“昨日前辈带我走的暗道十分隐蔽,不知这样的暗道寺内有几处?”翊棠略有担忧的问道。
“历代战乱,铁佛寺为避灾祸,便在寺内修有暗道避难,这暗道经过历任主持完善修葺,内部错综混乱,外人极难发觉。
且洞口众多,但自黄皓入寺之后,缺乏稳固,如今大多都已坍塌,所剩暗道出口只有三处。”浮屠法师指着地图上早已绘制出的三个暗道出口。
“此刻上山,暗道内会不会有伏兵?”赵琼听后,产生顾虑。
“不会。”浮屠法师坚定的说,“这暗道虽联通密室、水井、树洞等,但内部狭窄阴暗,如今只可供三五人同时隐匿,若是人多了,便会阻碍空气流通,难以久留。
且以我对黄皓了解,他刚愎自用,缺乏头脑,自认天下无敌,不屑于隐兵伏击,都是正面对抗。”
“如此一来,倒为我们省了许多麻烦。”楼兰得意的说。
“这山上土质特殊,且上山道路狭窄,不适合重兵前往。”翊棠眉头紧皱看着地图。
“是啊,士兵甲胄在身,上山较为不便。”赵琼附和着。
“这山上地形有限,不适合大规模交锋,因此人数并不是决胜关键。”二人对话得到浮屠法师肯定。
看着三人认真商讨,楼兰无处插话,便悻悻起身,向营外士兵交代着什么。
经过几轮商讨,三人终于制定好对策,赵琼卷起地图,众人也都起身准备离开,正好与楼兰带进来的士兵撞个正着。
“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楼兰“大家长”似的口气,随后身后士兵将饭菜端入。众人也都觉得肚子饥饿,便安心用餐。
早膳过后,赵琼在点将台上点兵,队伍分成两列,分别由赵琼和楼兰掌管,共计百人,浩浩荡荡上山。
队伍庞大,移动缓慢,翊棠与浮屠法师二人装备简便,便先行上山。他们并不走大路,而是选择隐藏在两侧树木之中,意在消灭沿途负责观察报信的斥候。
果不其然,看来翠微禅师早就做了准备,沿途清理了许多阻碍,待到山上时,发现寺内悄无一人,看来,大战要在后山打响了!
赵琼率领大军与翊棠二人在山上汇合,受二人“照顾”,上山之路格外顺畅。
随后,一声令下,楼兰一队分道而出,为防不测,分别安排重兵在寺门及三处暗道口处把守,手下剩余士兵,随军入寺,并负责将寺内井口、密室外、树洞旁的暗道全都捣毁。
部队行动规模颇大,很快就将敌人招来。只见敌军从后门不断涌入,还有不少干脆直接翻墙而进,赵琼所率兵马也早有防备,在后门内列队待命。
贼人也是二话不说,不宣而战,两伙人很快就厮杀在一起。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将原本属于寺院的宁静打破。
赵琼这些年,到底是经过战场磨炼的人,面对敌军突袭,毫不畏惧,手中双剑锐不可当;
翊棠更是首当其冲,脚下如风,大步上前,尽可能多的阻挡敌军来袭;浮屠法师也是丝毫不念“旧情”,手中大刀所向披靡,大杀四方。
只是这伙贼人与昨日不同,他们身披藤甲,朴刀藤盾能守能攻,进退自如。
与昨日金属甲相比,藤甲显得轻便许多,很“邪”的是,看似不堪一击的木藤,却异常坚硬,可阻挡刀剑袭身,刀枪不入,使的士兵们讨不得半点便宜。
翊棠残剑非寻常之物,为西域玄铁锻造,锋利无比,又有内功加持,剑气凛然,可轻易穿透藤甲;浮屠法师黑金古刀也是旷世奇兵,厚重锋利,削铁如泥,这些藤甲在他刀下,如砍瓜切菜。
只是除此二人,其余士兵对这藤甲,均奈何不得,就连赵琼都开始逐渐显露败相。
这藤甲韧性十足,缓冲作用明显,寻常刀剑无论怎么劈砍,都难以造成伤害,即便长枪、箭矢,也无法穿破藤甲防护,当真奈何不得。
贼人见翊棠、浮屠法师二人不好惹,便避其锋芒,抽出更多兵力去围攻赵琼等人。如此战术,颇具效果,打得众人连连后退,担心赵琼出事,翊棠不得已抽身前去支援。
战场很快就形成一边倒的趋势,士兵们纷纷惨死,敌军却伤亡甚微。眼看众人就要被逼出寺门,好在浮屠法师及时回身支援,加上翊棠庇护,才勉强得以抵抗。
“这是什么甲胄,竟能刀枪不入?”赵琼急的连连发问。
“将军莫惊,我自有法!”浮屠法师担心众人退去,无法完成心中大业,急忙献策。
“长老快讲!”得知有破解之法,赵琼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