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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父故弄玄虚,畅饮几口好酒,在屋内踱步,微醺之间,竟豪言吟诗:“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一旁翊棠求知心切,起身夺过酒壶,没好气的说道:“不要卖关子了,快快说来!”
被他扫了兴,亚父席地而坐,确又感觉头脑晃荡,索性扶头侧卧,哈气连天。在翊棠再三催促下,才不屑的说道:“别看这七君亲传弟子们平日情同手足,为了七君之位,也都干着手足相残的勾当!这七君之间,明面和谐,其实都是师尊不分,毫无长幼秩序。如此,如何能值得这‘君子’之称。”
翊棠本欲反驳,但他口中所说的七君之事,自己却不知晓,一时语塞,但仍倔强的说:“难道亚父知晓?”
“自然!这武林之中,少有我不知晓之事。”亚父用手打着哈欠,在翊棠催促下,才继续说道,“这青玉七君期初为武剑庄主的七位得意门生,他们情同手足,生死相随。然而……”亚父缓缓讲述之中,解开了“七君之迷”。
原来,青玉派始创于盛唐年间,武剑庄主更是为人正直,文才兼备,山门常开,广聚天下英才。这七君本是其得意门生,深受庄主感染,个个为人仗义,锄强扶弱。
即便庄主离开,他们也将青玉派打理得井然有序,不失江湖威望。
后有一人,自称“武止”,四处寻师,便到万剑山庄询问,并赠送七君“七星剑”为见面礼,这七把长剑通体雪亮,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剑柄刻有“阴阳鱼”,剑身分别刻有“北斗星宿”,并在各自对应位置镶有宝珠。
只是这武止赠剑后,便再未离开山庄,最终莫名消失,成了一大“迷案”。
庄主迟迟未归,初代七君也都逐渐老去,担心百年之后,青玉派“陨落”,便共同约定,各收门徒三人作为考验者。
明面收徒,实则为考量传人人选。只是弟子各有雄心,担心本门秘术外漏,或因没继承七君之位而怀恨在心,从而报复本门,便暗自决定,由确定传人暗中将其余两人杀害,从而得到师父认同,继承七君之位,并传承佩剑。
如此看来,昔日情同手足的师兄弟,最终都要沦为竞争者,进行生死决断。翊棠想到与青诀师兄的情谊,再幻想将来二人站在生死对立面的情形,实难面对,内心挣扎,表情痛苦,难以面对事实真相。
亚父看在眼里,认为残酷的现实深深伤害了这位充满善良的少年,安慰道:“江湖险恶,除至亲之人外,再难遇良人。”
翊棠仍然不敢面对现实,企图“狡辩”推翻他刚刚的“故事”,不服气的说:“亚父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亚父打着哈欠,翻了个身,懒洋洋的说道:“我本为江湖散人,没有敌人,却又都是敌人,没有朋友,却又都是朋友。所以要想知晓这些江湖之事,却也并非什么难事,毕竟有些事,他们‘名门正派’不好动手,便要委托我等‘闲人’出面……”还未说完,鼾声就已响起,翊棠拍了拍他,见他没有反应,便躲在角落,独自调节。
晌午时分,翊棠肚子饿着难受,咕噜噜的叫个不停,可亚父酣睡正香,不想扰他清梦,便到洞口看了看。
洞口外虽然有个小石台,但是向下望去,也是深不见底,这要是失足落下,定然粉身碎骨,曝尸荒野。想到这儿,翊棠不禁咽了咽口水。
天上虽有飞鸟,奈何自己没有翅膀,追取不得。峭壁上零零散散也会冒出一两颗植物,但却没有藤蔓。洞口四周全是岩石,就连借力的地方都找不到,几次尝试后,终无结果。
看着茫茫山下正沮丧时,不知何时,亚父走至身后:“小子,是想下去吗?”
兴许是刚刚太专注了,亚父声音虽然不大,却还是吓了他一跳。回身看了看他,低头摸着憋憋的肚子说:“不像你,我正在长身体,是会饿的。”
看他嘟嘴的样子,孩子气十足,亚父忍不住哈哈笑道:“哈哈,到底是个孩子。”见他还是沮丧,便收住笑脸,“不如,我先教你些脚上功夫,如何?”
翊棠此刻只想快速填饱肚子,嘟嘴到:“能顶饿吗?”
“当然!”亚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轻功,能使人身轻如燕,岩壁可走,水面可行。”
翊棠想着昔日鬼军轻功模样及那日在寺内后山逃跑时无意使出的本领,顿时来了兴许:“好啊,我要学!”
“不饿了?”亚父继续挑逗他,见他羞愧的样子,感觉十分有趣,随后继续说:“常人无非行走与奔跑,即便跳起,其高度与距离也是有限的。然而学会轻功,便能起如飞燕掠空,落如蜻蜓点水,或如重石下坠,着瓦不响,落地无声。”
“又卖关子!”见他故弄玄虚的样子,翊棠显得有些焦躁,催促道。
“这轻功,不是外功心法,而需内功修炼,属于气功。在于如何调节元气,从而可以大幅提升奔跑、跳跃、攀爬、闪转腾挪的本事。通过运气,可以让自己在轻小物体上站立、行走,也无须奔跑,只需双脚使力,便可起跃。”亚父侃侃而谈。
“那该如何修炼呢?”听了这些,翊棠起了兴趣,求知心切。
“修气。”见翊棠满脸疑惑,亚父又说,“修炼轻功,需要从打坐炼气开始,后期能够将气自由提起或沉着,数年之后,便能起数丈之高,更甚这,可在空中短暂行走。”
“亚父教我!”翊棠兴奋着说。
“嗯,你已打通任督二脉,可达到元气循环,体能又有三股真气,想来,你修炼起来,成长也会迅速很多,剩下的就要看你的悟性啦。”说罢,在翊棠搀扶下回到洞内坐下。二人盘腿而坐,一同修炼,“意守丹田,聚齐气力。”
翊棠照做,将体内元气全都聚集在丹田处,越聚越多,亚父也是一直要求他继续,不要中断。随着元气越聚越多,仿佛超过丹田所能容积,瞬间,所有元气一涌而出,全都向头顶百会穴处跑去,导致整个头内有股向外膨胀的感觉,仿佛就要炸裂一般,疼的翊棠鼻血直流,瘫坐地上,喘着粗气。
“是否感到头胀难耐?”亚父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平静的问道。
“正是。”翊棠喘了几口粗气,稍感平静,头部却还是疼痛难耐,“感觉头要炸了一样,眼珠都要被挤爆。”
“站起来走两步感受下。”说完,翊棠颤颤悠悠起身,在地上走了两圈,亚父又问,“怎么样?是否感觉有些不同?”
翊棠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兴奋道:“感觉脚底轻松了许多!”
“那就对了,意守丹田,气聚百会,自然会有头胀感,然而足底涌泉穴元气减退,就会感到格外轻松,从而更好驾驭行走。”亚父捋着胡子继续说,“不过,至于这元气如何把握,拿捏得当,则需要长年摸索修炼,方能提高轻功本领。好了,继续练习吧。”
“是,亚父!”听了亚父一席话,翊棠瞬间茅塞顿开,迫不及待的继续修炼。
见他修炼用功,亚父起身向洞外走去:“轻功以吐纳打坐,炼气行动为主,然其理玄妙,除了恒心苦练外,尚需有较高悟性。你要悉心练习,切莫懒惰。待你功成后,便会步履轻疾、不扬微尘,借物使力,沿壁而走。
即便轻如鸿毛之地,也能如履平地,似草上飞、水上飘;功力高深者,更是踏雪无痕,无迹可寻!”回头看了看他用心练功的样子,甚是欣慰,感到大仇可报,“好了,你先在此练功,我去下山寻些食物。”说完,一个纵身,就跃出洞口。
几日来,翊棠练功心切,废寝忘食,日练夜练,让亚父十分担心,多次都提醒他,要练功得当,切莫急躁,以防元气在体内暴走,走火入魔。
然而翊棠每次都满口答应,却不以为然。害的亚父放心不下,也跟着寝食难安,生怕他有危险。
时间飞快,转眼就过去一个月,翊棠已经小有成就,虽然还不能在峭壁上行走,但这洞内,他已能穿梭自如,爬上爬下,得心应手。亚父看在眼里,也是美在心里。
这段时间,翊棠难免有练功心切的时候,虽然元气还未在体内暴走,但到处乱窜的感觉,也是着实将他折磨够呛,好在亚父及时出手,为他运功调理,才得以控制。
见他刻苦练功,亚父虽说报仇心切,但也十分疼爱与他,数日相处,已然将他视为己出,时不时就要为他传输功力,助他早日功成。
这日,翊棠感到练功颇有成效,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亚父面前展示,只见他从地面到洞壁,衔接自然,如同平地一般,并且已经可以在洞顶走上两步,亚父看到也是颇为高兴。
二人正庆祝时,亚父又说:“小子,我没看错,你果然天资聪慧,练功进步如此之快,依我看,不出数年,便能在这江湖中享有一席之位!”
“都是亚父的功劳!你这么厉害,孩儿怎能给你丢脸呢。”翊棠嘴甜,听得亚父更是笑不拢嘴了。
“那是,虎父无犬子嘛!”说着,又试探性的问,“那你还想不想学些其他功夫?”
“当然想!那日亚父展示,我都想学!”翊棠更兴奋了。
“贪心!”亚父也是喜笑颜开,“你喜欢,我就都教你!”
“谢谢亚父!”翊棠像个孩子一样,牢牢抱着他。
显然,亚父也是许久没有这种亲人的感觉了,十分欣慰而享受,摸着他的头说:“那你想先学哪个?”
翊棠略有思索,虽然那日功夫都很了得,但是青玉派剑法,是他最青睐的,便说:“剑法如何?”
显然,亚父也想到他会这么说,并不新奇:“不急,那我今日再给你展示两招,你看是否还要先练剑法。”
说完,拉起翊棠,在他还未反应的时候,只见亚父右手呈龙爪在空中向右画了个半圆后伏在腰间,随后翻转向下打在翊棠丹田处。
翊棠顿感腹部寒气入体,身体绵软无力,竟打起了寒颤,嘴唇颤抖,牙齿打架,双手抱紧自己肩膀,一直喊着“冷,冷”,不一会,嘴唇惨白,眉宇间竟凝起了寒霜。
见状,亚父又将蹲在地上的翊棠“拎”起,这次他呈龙爪状的手反过来了,在空中向左画了个半圆伏在腰间,向上翻转又在胸口处打了一掌。
这次翊棠感到胸口如烈焰炙烧,仿佛火山即将喷发,随时都能从胸口喷出岩浆。但慢慢的,竟将体内寒气全都吸附过去,眉宇间寒霜褪去,又恢复往常神态,甚至多了一丝红润。
嘴唇也恢复血色,丹田内元气又恢复活跃,奇怪的是,寒气被胸口“火山”吸走后,火山似乎也熄灭了,恢复平常状态。
翊棠扶着胸口,诧异的问:“这是?”
亚父得意的一字一顿的说:“阴-阳-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