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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报志愿,算是拉开了中考大帷。梨花体验着,感受着,用一个中等生的处境和心情。
连朱芳燕都住在学校里,是梨花没有想到的。她家住在电影院后面,走到学校来,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但她不是住学生宿舍,而是学校的广播室。听说是学校领导特意关照她和一个叫杨银珍的女生。杨银珍从小学开始就是个优秀生,梨花还记得二年级那次上台领奖,除了夹堤小学的三个女孩,还有一个就是杨银珍。她是舅舅村里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但学习用功,成绩一直不错。别看杨银珍个头不高,长相平平,但成熟稳重,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是一脸笑容。
三十班在二楼最东头,平时上学梨花都是走东边的楼梯,很少到西头那边去。那天上晚自习前,梨花陪丁琼娥找三十二班一个同学,经过中间走廊时,看见朱芳燕在广播室里面,里面铺了一张木床,两头升起来的架子上,挂着蚊帐。显然是有人住的。
朱芳燕就坐在里面的写字台前,她抬头的一刹那,正好与梨花目光相遇。梨花惊呆了,好久不见,朱芳燕更加漂亮了。虽然她在学校的美名广为人知,但梨花真的是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梨花看朱芳燕美得令人惊讶,清新脱俗,又落落大方。她的美绝不是杨银珍一样成熟稳重的美,也绝不是阳红秀胆大泼辣的美。十四五岁的孩子,她把这个年龄段女孩的特质,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了。
朱芳燕绝不会附和老师,以求得老师的特别关照;她绝不会在乡下同学面前趾高气昂,以显示自己身份的高贵;她绝不会对男生动点小心思,来引起男生关注炫耀自己的才能。
然而,所有的老师都喜欢她,喜欢她的思想独立,喜欢她的自尊自强。所有同学都喜欢她,喜欢她毫无偏见,大爱宽容。所有男生喜欢她,仰慕她,却不是生出非分之想,纯粹出于对美的仰慕。
造物主啊,你是偏心眼的,你把所有少年人该有的优点都馈赠给了朱芳燕。梨花当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差距,初一前是近距离感受这种差距,现在见面不容易,但似乎空气里都能感受到朱芳燕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即使是短短一瞥,也带给人无限的美感。
打心里说,三十一班的班主任是多么有眼光啊,初二分班时,把朱芳燕争取到手,果然是个美学霸。有朱芳燕在自己班上,对每个人都是一件幸事。对各科老师而言,她能引领同学攀登该科高峰,对优秀生而言,她是很棒的学习对手,对落后生而言,她是极佳的榜样。
学校里,连没有教过朱芳燕的老师和教工,都会谈起这个女孩,言谈中流露出羡慕。有时,梨花发现自己班的王本桂老师碰到朱芳燕后,眼里也掩饰不住欣赏和喜欢。梨花在问自己,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样的人生状态,成为众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八十年代,朱芳燕让冲天湖这所农村中学的学生们,感受到了最美的青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