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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午休时间,同学们都是包饭来学校吃的。早上,家长起清早把饭菜做好,用搪瓷缸给孩子盛好饭,装好菜,菜就放在饭上,盖紧盖子,小心地放进孩子的书包。
有的同学,饭缸里有豆腐乳,咸鸭蛋等这些能下饭的菜,就拿出来几个伙伴一起分享。大家开开心心的,边吃边聊天。
那天,梨花在教室和阳红秀一起吃午饭,左珍明也端着饭缸来到三十一班。三个人你吃一块我的茄子,我吃一块你的咸蛋,左珍明还给梨花和阳红秀一人一半豆腐乳,香得很呐。吃完饭,把饭缸收好放进书包,又商量着一起来玩跳橡皮筋。
正准备玩时,梨花看到哥哥远远站在操场正对梨花班的位置,朝梨花直招手。梨花连忙放下橡皮筋,走到哥哥身边。
“我们去给妈妈插秧吧,今天那块田妈妈一个人肯定插不完。”原来贵贵今早出门上学的时候,妈妈就告诉过他,要去最远的牛屎坪那块田插秧的事。
和哥哥一起帮妈妈干活,梨花是不会推辞的。她连忙要其他同学代自己玩,就和哥哥一起走了。
中午的太阳明晃晃地照着,兄妹俩顶着烈日走出学校。贵贵从校门口的车棚里推出一辆自行车,这是他向自己班远村的同学借的。
贵贵骑上单车,双脚撑在地面,让梨花坐上后座。猛地一蹬,单车摇摇晃晃就上路了。
牛屎坪位于夹堤八队边上,原本是一大片荒地,当做甩亩分给各个生产队一些。生产队分给自愿要的村民,不用上交公粮的。
甩亩田正是因为比较贫瘠,一般的村民并不爱这样的田地而得名。杜婶要了一块,相中的正是它不用上交公粮。
梨花牢牢抓住哥哥的衣服,兄妹俩骑了冲天湖街上的卵石路,又要骑一段乡里的土路,终于远远望见水田里的妈妈了。
午后,太阳正烈,偌大的牛屎坪,没有其他的人。那片明晃晃的水田里,杜婶弯腰插秧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孤寂。
贵贵把单车停在一块旱地边,挽起裤脚就跳下田去。妈妈抬起头来,看到两个孩子来了,微笑着,心疼又欣慰。
贵贵马上指挥梨花插杠杠。所谓插杠杠,就是水田两头插上细绳子,沿着细绳插一排秧,形成一垄。这样,在垄里插秧就显得整齐了。
兄妹俩分别站在水田两端,拿棍子量好位置后,把杠杠绳子调好位置,绷紧,插稳。
梨花开始插杠杠了,贵贵从妈妈身后捡秧过来,也从另一头插杠杠了。
不一会儿,兄妹俩就汇合了,插完了一条。又上岸去移绳子插第二条。
妈妈一直插垄子,她不停地跟贵贵说,别耽误下午上课了。
贵贵头也不抬,大声说:“不怕,还不到时间,中午有午休,时间长很多。”
梨花有点担心迟到,提醒哥哥几次,哥哥要她别急。
终于插完了四条杠杠,剩下的只有垄子了,妈妈不需要两头跑自己扯杠子了。贵贵赶紧在一块水深的地方洗脚上腿上的泥,梨花也是,泥怎么也洗不干净,管不了那么多了,穿上凉鞋。
贵贵坐上单车,梨花也在后座坐好,兄妹俩火速骑回学校去。
贵贵支好单车,梨花跳下来就往教室冲,还好,上课铃声顺着就响起了。
梨花满头是汗,但心里无比充实喜悦,为哥哥,为妈妈,也是为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