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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春天,读五年级的梨花和队里很多女孩一样,到处找花苗来种花。
熊支书家里的鸡冠花开了,吸引了全队女孩的目光。放学后,一群女孩子蹲在花的旁边可以看上半天。花冠上细细密密的红绒,真想用手指摸摸。但熊小红就站在旁边,决不允许有人摸花。她说:“花被手摸了之后,就不会再长了,甚至还会死。”
于是大家也就只是看看,决不用手摸。同时都似乎懂得了种花之道:正在盛开的花是不能摸的。
几个大一点的女孩,对花兴叹了一番,就跑去跟熊小红的姐姐熊小群说着什么。
大家走散后,梨花问小姑:“你们刚才跟小群说什么了?”
“我要小群到时候帮我留一点鸡冠花籽,明年我也要种花。”小姑开心的表情,好像自己家里的鸡冠花已经开了一样。
“我也想种花,你可以给我一些花籽吗?”花那么美,谁不爱呢?更何况貌美如花的梨花。
一段日子不见,不知道小姑从哪里搞到了指甲花,长在菜园边上。大部分含苞待放,有的开出来了。大群住在小姑家隔壁,一天她告诉梨花,小姑家的指甲花开了。梨花连忙跑来看,只见秋月,小红,还有几个女孩已经到小姑家来赏花了。
就那么开放着的两三朵,牢牢吸引住女孩们。指甲花不像鸡冠花一样厚厚的,它是一瓣一瓣的,重叠着,薄薄的花瓣,轻轻盈盈。
指甲花是可以摸的,小姑说:“指甲花不仅可以摸的,还可以用来染指甲。”
说完,小姑摘下一瓣,揉碎,敷在指甲上,果然指甲变红了,揉过的手指头也变红了。
太好了,这指甲花还是化妆品呢!
梨花也想试试,小姑四周扫视了一番,有点舍不得地说:“今天只能试一瓣了,扯多了,会伤花的。”
这似乎又多了一个养花之道。
小姑小心翼翼地从刚扯过的花朵上,再取下一瓣花,递到梨花手里。周围的女孩也都睁大眼睛,看梨花怎么染指甲。
梨花学着小姑的样子,用两个指头揉碎花瓣,再抹到一个指甲上。由于花瓣小,揉出来的汁液不多,指甲微微变红了。就是这微微变红,也让梨花很开心,小伙伴们也都很羡慕梨花有一根微微变色的手指。
指甲花花期不长,几天花就全部开完了。花凋谢之后,经过比较长的时间,开过花的地方就能结籽。鼓鼓的籽包,熟透之后,在晴朗的天气里,用手指轻轻一挤,籽粒就弹得到处都是。散落的籽粒又能生根发芽,当年重新开出指甲花。
由于指甲花结籽量大,又容易生长,一时间,夹堤四队几乎人人家都种上了指甲花。深红的,浅红的,紫色的,品种多多。女孩们相互串门,涂着不同颜色的指甲,分享美的喜悦之情。
梨花的小姑特别用心,她把好看的颜色的花籽,收集起来,用纸包好,说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她再播种。她还搜集了鸡冠花的花籽,黑色的像黑芝麻粒,也用纸包好,还在纸的外面做上标记。
大人是不让孩子们在菜园里种花的,那是全家人吃菜的土地。女孩们把花种在禾场边上,又容易让鸡吃了,鸡没圈养,禾场及周围都是它们的活动场所。因此只有种在菜园的篱笆墙边,比较安全。
梨花也分不清楚,自己在菜园的篱笆上撒了多少花籽,有多少个品种?她每天都要跑到篱笆边上瞧瞧,看种子发芽了没有?
一天,两天,三天,还是看不到花籽发芽的迹象。渐渐的,梨花忘记了这事。毕竟,女孩们的跳绳,踢毽子,跳橡皮筋,这些好玩的游戏从来没有中断过,对种花的热情劲就降低了。
第二年夏天,刚放暑假在家的梨花,一天早上,她看到屋前菜园的篱笆上,开出了一朵紫红色的牵牛花。梨花惊呆了,去年撒下的花籽今年终于露出了迷人的花朵。
牵牛花藤缠绕在篱笆壁上,是那么纤细,这一朵小小的牵牛花,挂着露珠,对着梨花微笑。
梨花赶紧跑出去,找来伙伴们一起欣赏。女孩们都说,自己去年撒了花籽,怎么没见牵牛花开呀?
梨花一直看着这朵花,好像欣赏不够。中午太阳出来了,花收缩了。梨花想,是不是太阳下山了,它会再开。伙伴们也说,这种花太阳一出来就收缩,没有太阳了,就又开放。
梨花盼啊盼,只想太阳早点下山,赶快出来点露水,好让收缩的牵牛花重新来放。
可是,直到天很黑很黑了,牵牛花都没有再开了。原来,牵牛花的花期只有几个小时。
后面几天,它有时一天开好几朵。梨花其实不想它一次开太多,它的花苞总数一定,开完了就没有了,那梨花一天的期待就没有了。
整整一个暑假,因为有了对牵牛花的欣赏与牵挂,梨花无比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