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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堤村四队,30来户人家,有几个大姓。前面提到的赵姓占了四户,何姓占了三户。还有一个覃姓人家,杜婶这一辈覃家虽然只有一个大哥覃明中,但他的两个妹妹都嫁在本庄,这样也占了三户。另外就是熊家,他们有几兄弟都在附近队里,妹妹们也都嫁得近。因而三十来户人家,能攀上亲戚关系的有十几户。
熊家老大熊大山,是大队支书,这让有关联的亲戚们都腰杆倍儿挺。
七十年代末,还是小学生的梨花,放学放得早,大人们都在田地里干活。梨花放学后照例和小伙伴玩游戏,梨花家的禾场就是女孩们最爱的活动地。一段时间玩跳房子是孩子们最流行的,一大群七八岁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玩得不亦乐乎。
房子是梨花爸爸用白粉笔划的,位于禾场一角。因为天天有孩子在上面玩,那一块地被踩得平整光滑。
那正是初夏的下午,孩子们身着轻便的衣服,一放学,就到梨花家来跳房子。“咯咯”的笑声老远就听得到,梨花笑得很开心,跳房子的水平也很高,经常救队友。
跳房子的规则是,在划好的八个格中,单脚踢脚下的螺链。螺是从夹堤水边捡来的第一级是一步一步踢,返回起点就算成功了。石链不能压线,也不能越过格子外。
第二级是一步踢双格,单脚跳入石链落下的空格里,不能移动脚步。这一级难度升级了,要把握踢的力度,还要注意落脚的方位,为下一脚准确开踢做好准备。
直踢之后,还有对角踢,这是难度系数更高的。许多小伙伴都败在这一级,梨花经常在这一级里救人。
能踢通全关的伙伴不多,这个还考验小孩的耐心和定力,梨花算一个。
那天,梨花和小伙伴们又在禾场里踢房子。白色的线已经不清晰了,但孩子们玩兴正酣,凭着一点点的痕迹,就能玩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熊支书拿着一根长竹竿来到房子边,孩子们都停下来。只见熊支书把竹竿放到边线已经模糊的房子上,一边在竹竿上做记号。原来他也要对照这间房子划另外再划一间房子。
他做好记号后,笑着跟孩子们说:“走,去我家玩,我给你们划一个新房子。”
孩子们平时很怵这个不苟言笑的支书大人,他平常都是高高在上的,难得兴致这么好,还亲自来给孩子们划房子。又因为时间久了,梨花家的房子本早已模糊不清了,现在支书亲自给大家划新房子,于是小伙伴们就一窝蜂地跟着支书去他家禾场了。
支书一本正经地用竹竿在自家禾场比划,又拿出粉笔在地上做记号,那样子,是把给孩子们划房子做为一件大事来对待的。
一群孩子在他周围认真地看他划,梨花奇怪他家怎么也有粉笔,她还以为只有当老师的人家才有呢!大概支书家是什么都有的吧!
支书的三女儿小红与梨花同岁,但是这个文静的女孩很少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这次,支书把房子搬到家里来了,看样子是要让小红与伙伴们一起玩的。
房子终于划好了,一旁的孩子们,欢呼着找各自的队友,准备接着玩。果然小红要的加入,这样的话,原来的人就要减少一个。“谁不参加呢?”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想退出。
最后,老实的春香被挤出来了,梨花心里很过意不去。在自家家玩的时候,她很照顾春香,现在不在自家的地盘上了,春香被挤走了,却又无能为力,梨花虽小,也知道同情春香了。
支书家的跳房子线条清晰,框格规整,获得了小伙伴们的拍手叫好。有几个忍不住在刚划好的房子里,争先恐后地跑进去跳了起来。梨花没有太兴奋,她觉得不如在其他地方玩得开心,因为支书总在一旁看着孩子们跳,梨花觉得放不开。
自从支书家划了房子后,小伙伴们放学后就去他们家里玩了。欢快的笑声一阵阵从村庄最东头支书家里传出来。梨花很少再过去玩了,她和另外的玩伴玩其他活动去了。她更喜欢自由自在和小伙伴们玩,而不在大人的眼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