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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问你答。”峒流很认真的询问到杜莫,这件事关系着两个人的任务,容不得半点马虎。
睫毛挂泪的杜莫,用胖手背抹了抹眼睛,抽泣着点点头。
“你仔细回忆昨晚每个细节,我提醒过的注意事项有无遗漏。”杜莫扑朔着湿润的眼睛,陷入回忆凝固了一会儿,等待峒流的提问。
……
峒流长长抒发一口气,使杜莫惶恐的内心也因此而放松些。
“问题不大,你不会有事。”说完,峒流站起蹲在床边的身子,重新拿起食品袋去吃牛肉。
这三日,峒流得保证足够的少吃多餐,为索马里恶劣的作战环境备好能量。
“峒流先生,您不是安慰我才这么说吧,我不在乎自己有无被传染,我只想听到您真实的判断。”
杜莫这么问,峒流并不想怪他,他不想因为自己对峒流的利用价值而被峒流哄骗,这个黑亮的科多兽,在废旧工厂遭受铁面魔人的殴打都不曾畏惧,但这次,他确实吓到了,峒流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不,如果你确实遵守了注意事项,刚才的回答也没有纰漏,那么你被感染的概率仅千百分之一。当然,你得感谢安全t的功效,它是你的恩人。”
杜莫眨了眨眼睛,抬起胳膊抚摸着后脑,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里,透着几丝难为情。
“噢,您才是恩人呢。不过,这概率够小了!”他半调侃地说,也为释放内心的尴尬。
“小?一旦你感染上你,那就是百分之百,别太得意了。”峒流恢复了冷淡语气,慢慢咀嚼嘴里的牛肉,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杜莫连忙起身,走到卫生间,拧开冷水清洗他哭花的黑脸蛋儿。
“哎!对了,峒流先生,我是不是该去医院注射点药物,争取减小千分之一的概率,那样不是更保险点。”
杜莫露着白牙,斜伸出挂着冰凉的水珠的脸。
“你需要的是心理医生。”峒流斜了他一眼,接着思考给他打断的思考。
“峒流先生,你说的没错,我觉得我确实该注射几针,以防万一,就当心理安慰。”
杜莫一点不再心疼花销,但他的纠缠,令峒流暂时收起思考,不得不对他多提两句,否则,这家伙会以为峒流很冷漠,只关注自己的事情,不在乎他的感受。
“大木箱内不是有你的五磅蛋白粉吗,你既不喝酒也不抽烟,只要多做运动,其后服些粉末,免疫力自然比一般人强大,也容易抗死你内体初级着床的菌群和病毒。”
杜莫嘿嘿笑了笑。“您不仅狙杀活人,连肉眼背后的菌类也扼杀,不愧为完美杀手。”
从杜莫的感叹中,峒流能感觉他自信尚未恢复。
“杜莫,你没在东南亚生活过,不了解那些国家,民众平时少有健身意识,更不注重蛋白质的科学摄入。”
“等到在医院做完大的手术,医生为其注射的液体药剂,其中多为补剂,例如免疫球蛋白、抗原蛋白。”
说完,峒流又捏着牙签儿,扎起一块儿牛肉,持续供给咀嚼的嘴巴。
杜莫一脸愕然,但他睿智的头脑很快想到了峒流这些话语的意思。
“一桶五磅的蛋白粉,在这里的超市货架上不过二十欧元,如果换成针剂,注射到那些病人体内,至少也得八十至一百欧元。如果为了牟利,明白道理的人也可以沉默不语了。”
“你看上去像个亚洲通,以后做了海盗王,可以去那里买房子,娶几个传统的贫家女孩,干干净净地多好,也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峒流调侃着杜莫,他腼腆地抬起胖胳膊,抚摸自己的后脑。
“今晚还去酒吧吗?”峒流试探地问,将杜莫吓了一跳。
“不,不不,我只要躺在客房,守着这么食品就很知足了。”
他刚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慌地看着峒流。
“峒流先生,我,我买的那盒安全t呢?天啊,真该死,真是穷人没好命,那是最便宜的一盒,如果交互过程中就不安全了,一切注意事项全无意义。”
杜莫拍的脑门儿啪啪直响,再次像刚才那样,胡乱踱起步子。
“哦,你那盒在床底下,昨晚给你的五只是我口袋里的。不过,你得还给我这个品牌的一整盒。”
峒流话刚说完,杜莫疯癫地大笑大跳,客房的茶几仿佛是一堆篝火,把他幸福的人生照亮。
“您简直……,哎!我无法形容了,你不仅是英雄,更是……,更是……,哎!您就是我的保护神,这趟若不是您,我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
峒流吃饱了牛肉,拧开一瓶果汁喝了两口。
“杜莫,你以前没接触过城市,它并不神秘,和丛林、海洋、山地比起来,只不过多了虚伪和欲望。你我只是过客,只要心境不乱,这里左右不了你什么。”
杜莫跪在地毯上,高高撅起囤圆的屁股,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够出床底下那盒安全t。“您看看,这盒廉价的东西差点害死我。”
峒流没有看杜莫手上的东西,只冷冷地往他一眼。
“杜莫,它会不会害你,不在于它的廉价,而是你的问题。”
“我?”杜莫求知若渴地瞪着眼睛,眼白从黑亮的眼皮下鼓出大半。
“没有任何一个主权国家,会坑害自己的公民,那无异于割股充饥。你手里拿的产品,没有马达加斯加当地的生产批号,也就是安全批号。这明显是小作坊里出来的鱼目混珠,卖给你这种只求实惠却无意识的消费者。”
杜莫更是难为情,只得将脸向往一仰,对着天花板默默诵经祷告,感谢仁慈的上帝给了他改过的机会。
安慰好杜莫,峒流单独出了酒店,兔女郎送我的小盒子里,镶有一块名贵的手表。
在城市法则中,确实需要一块儿标榜品味的饰物,但实际上,峒流并不需要这种招惹眼球的表象,真正忠诚于男人的,永远是健康的肌肉和强大的力量。
海风沿着贝鲁酒店的街道吹过,峒流喜欢这种味道,它让我感觉和自由离得很近,仿佛光是呼吸就能感受到自由的力量。
城市做好接待黑夜的准备,左面的街巷,亮起淡黄色灯光,那里应该比较繁华,峒流将运动衫帽罩住头,朝熙攘的人群走去。
命中水应该出现了,峒流已从杜莫口中获得下一任务的情报,他需要了解一些。
绕过几座高高的写字大楼,行色匆匆的人们一脸倦意,纷纷赶在回家的路上。
走了二十多分钟,总算看到一家玻璃门窗的当铺,里面空荡荡,两个女职员见峒流遮了脸,双双露出几分堤防的神色。
峒流掏出小盒子,摊摆在柜台上面。
“pawn。”她俩看到小盒子,才略微压抑着松了口气,露出欣喜神色。
兔女郎出手很阔绰,峒流没和当铺还价就典到二十张紫色欧元。
把这些钱小心折好,塞进屁股后兜重重按了两下,然后离开当铺,沿街往回赶。
走过大排档时,各种小炒、火锅的香味儿浓得塞鼻,令人不禁吞咽口水。
比起胃里的酱牛肉,那些翻跳在火苗上的烹饪更为诱人,我放慢了脚步,在一个靠角的白色塑料桌前单独坐了下来。
一个系围裙的黄皮肤小姑娘,微笑着朝我走来。她讲了几句法语,见峒流一脸愕然,忙改为简单的英文单词。
“can-i-do-for-you!”她拗口的英文,透着熟悉腔调,我童年的记忆,不经意间升起一丝淡淡离愁与温暖。
峒流微微一笑,并没说话,如果小姑娘误解我不懂英文,她或许要讲中文。
“先生,您要吃点什么?”她前额垂下的发绺,沾着烹饪熏染的油腻,摇荡在红噗噗的前颊。
“青柴”嘴唇颤了一下,两个汉字拗口蹦出。萌生新鲜感的同时,也令峒流自己有点难为情。
整整八年,除了和灵溪之间有用过中文对话,面对眼前这个华人小姑娘,峒流无法撇清母语里的翘舌鼻音,将汉字发音咬精准。
“what?”女孩眉头一提,她不仅没听懂,甚至搞不懂峒流的语种。
峒流有点后悔,甚至想转变回英文与她对话,但峒流还有坚持了一下,继续试着和她交流。
问了尽快找到感觉,峒流放慢了语速,弯了弯舌尖儿,继续重复到。
“青柴。”吃力的说完,峒流下意识地咬咬牙根,让嘴巴舒服些。
小姑娘用备菜单捂住嘴,咯咯咯地笑起来。她懂了峒流的意思,顿时也觉得峒流说话很有趣,便弯腰前倾凑了凑,笑嘻嘻看着峒流问道:“您是要炒青菜对吗?”
峒流见她明白了自己的话,轻松笑了笑,释然地点着头。她堆着笑脸,转身进了后厨,告诉炒菜的师傅。
夜幕渐渐舒展下来,街灯更辉煌,好似颗颗掉下来的星星,莹莹闪亮。
为了均衡营养,储足身体的能量,峒流点了几个肉菜。这种熟悉的味道,像是刻在味蕾里的记忆,让峒流吃到嘴里有些想哭。
拍拍饱满的左胸膛,桌上四张大盘子已经露出白底,烧瓷在上面红鲤鱼,被一个红肚兜的胖娃娃抱在怀里,象征着吉祥和瑞。
这一家老小漂洋过海,谋生的同时,也散播着文明大国的灿烂文化。
喝光一碗荡虾皮的鸡蛋汤,峒流支付了那个小姑娘,她把峒流多给的一块钱反塞回来,说欢迎下次再来。
峒流用英文说了声谢谢,转身迎着她的微笑离开了。
距离贝鲁酒店最后一个转角,命中水终于出现,他背靠墙角而蹲,膝前摆一个装满光碟的纸箱。
雇佣凶性十足的撼天奴,花光了他所有积蓄,现在想筹点钱出来也不容易。
不过,他蹲在那里倒不盈利,只为打个手势让峒流过去。
“先生,买光盘吗?很便宜的……”峒流假装好奇靠过去,蹲在戴口罩的命中水面前。
“多少钱一张?”
命中水的吆喝声,引来一群踩着旱冰鞋、滑板的青少年,他们男女相拥,宝贝儿长宝贝儿短地称呼着,时不时做个深深的湿吻。
“你都卖什么?”一个领头黑人少年傲气地问。
“炸悍马。把炸弹埋在公路边,等m军巡逻的悍马经过时,砰!满地……,胳膊、大腿、头颅像陀螺似的,在地上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