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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一直是沐辰最喜欢的颜色,蓝天嵌着几朵白云,是她最钟意的风景,这是为什么沐辰愿意远渡重洋地异乡求学的原因之一,J国的环境在全球范围内也算得上首屈一指,特别是B省的班夫国家公园,太tm漂亮了。
可现在沐辰看见蓝色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吐,天是蓝的,水是蓝的,环顾四周,全是蓝的。
啊,晃眼睛。
十几天了,就这样飘在内陆河上,为了节省汽油,除非是遇见紧急情况,沐辰基本靠风能行驶。盯一会指南针,再对对地图,确认一下自己的经纬度,沐辰无奈地摆弄手上的船舵。早知道这样,就沿着岸边航行了,好歹偶尔能上去活动下筋骨。
如今陪着自己的,除了梦里不会说话只会嚯嚯的小尸,就剩晚晚不落的DJ刺头,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最初还要癫狂,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甚至会毫无征兆地引吭高歌,五音不全别提多难听了。但这样精神不正常,他依旧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信息源。
J国在苦苦抵抗了本地和外来的行尸大军几个月后,终于宣告解体。除了少数几个军方和旧联邦政府掌控的中型避难所,各类由财阀资本家们建立的小型基地遍布整个国家,仗着地广人稀和得天独厚的自然屏障,纷纷做起了土皇帝。
目前并没有出现科幻小说里那样的进化人类,至少刺头没有提到,可沐辰通过自身的变化能感到体能和感官的大幅提升,这肯定不是她的幻觉。没有沾沾自喜,这玩意她绝对不是独一份,如果在感染病毒后没有变异,部分人类应该就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正向进化。当然,不能指望自己变成超人,他毕竟是外星人,地球人是不会在短时间内仅凭一个病毒就轻易突破生物限制的。
独处的这些天,只要躺下大脑就会不受控制地播放回忆片段,弄得沐辰整个人都快精分了,感觉已经来到了人生尽头。伴着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环绕的水浪声,沐辰想念最多的不是曾经的同伴,而是那匹时不时出来刷存在感的狼。
起航的清晨,狼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去,只有蹭在沐辰帐篷边的几缕黑毛标示着她曾经睡在一头猛兽的身旁。
海浪打在船身上的回响把沐辰从思绪中拉回,对对指南针,按照计划,再过两三天就能驶入目标港口,离家的距离又近了些。
河面延绵不绝,偶尔几只海鸟盘旋在头顶,这一路上人迹罕至,可能走陆路会更容易碰上人吧。倒是也遇见几艘随波逐流的船,有大有小,但无一不是漂流的棺材,上边除了行尸再无活人。
能够跑到海上生活的都不是蠢人,看装备和物资也勉强能够生存,导致他们灭亡的原因不外乎是秩序失控和意外变异。通过检查这些船,超过半数的废弃船只上都有新鲜的行尸,也就是变异不过数天的,血液还未完全干涸,皮肉也存有一定质感。沐辰确定了一个事实,二次变异不是偶然事件。
所以,并不是他们频繁接触变异体带回的病毒,而是狡猾的病毒早已潜伏在了人类的身体里,随时等待爆发。沐辰仰躺在甲板上晒太阳,不停地回忆孩子们变异前是否有什么被忽略的征兆。
几个黑色的小点在天空中打转,沐辰眯了眯眼,不是她的错觉,确实在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缓慢靠近,如果不是她长时间望天,可能根本发现不了。能在天上飞的除了天使就是鸟了,只是这鸟似乎一直不近不远地跟着自己,不捕鱼的鸟绝不是好鸟,沐辰迅速起身,装作没发现异样般走回驾驶室。
一进入有遮挡物的地方,沐辰转身从桌上拿起望远镜,拉开驾驶室遮棚天窗的一道小缝。军用七倍镜让她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头上的是什么玩意,看来病毒不是没能耐改造自然界,而是改造得悄无声息而已,话说,您对地球其他物种还挺温柔。
四只通体雪白的海鸥,一般它们的翅膀和背部会有灰色的羽毛,但这几只真是白得发亮。尖利的喙在太远照射下反着光,爪子看起来抓人也很痛的样子。看似无序的队形其实相互策应,跟Anouk疯狂补习过军事理论知识后,盲生还是比较容易发现华点的。
它们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正下方的船,好几次跟沐辰透过镜片对视,血红的虹膜怎么瞧怎么吓人。沐辰歪头眼珠子直打转,努力回忆以前见过的海鸥,如果自己没记错,应该是黑色的啊....(百度和谷歌告诉我们,是黄色的)
要说沐辰最讨厌的动物,盗海鸥绝对是占榜首,她在英伦半岛的时候就被一只这种强盗夺去了一整盘刚买的海鲜。
正当沐辰龇牙回忆那盘没尝到味道的海鲜时,其中一只没有征兆猛地向下窜来,速度之快那是真猝不及防,随着领头的发动攻势,其余几只也立刻朝小船疾驰而来。
我cnm,沐辰随手将望远镜一扔,跑出去举枪一阵点射,迎着光视线很受影响,但经过Anouk的洗脑,她已经对直觉手感这种玄学深信不疑了,总而言之,好射手一定不能依赖视力。大致估算海鸥飞行轨迹,沐辰射出的钢珠有几颗准确地击中了目标。
能轻易洞穿三厘米厚木板的钢珠,连羽毛都没打掉几根,只是稍微减缓了它们下坠的冲击力,而双方迅速缩短的距离也让沐辰很快看清了它们的全貌。
正常的海鸥哪有这么大的!这是座山雕吧!
目测至少体长半米,张开翅膀能达到一米以上,喙可比望远镜里看到的锋利多了,边缘靠近了能看见沾着些黑色的污渍,沐辰可太熟悉这些痕迹了,尼玛那是血干了之后的印子!排头的“雕”鸥张嘴发出一声长啸,刺耳的鸟鸣钻进耳朵,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沐辰脑袋嗡嗡发懵,呆呆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鸟,那嘴里密恐的尖牙从边缘露出,已经张开的利爪尖如匕首,不是抓人疼不疼的问题了,是一爪子能不能挠死自己的问题。可能她呆滞的态度取悦了怪鸥,为首的喉咙里又发出一声尖啸,其余三只更加兴奋地向沐辰冲来。
一颗子弹像长了眼睛般准确地轰进了怪鸥的喉咙,也许是因为巧合的角度,顺着它的喉管直直从尾部穿出,带出一股粘稠的红黄相间的液体。还没等其他的海鸥反应过来,又一声清脆的枪响,另一只离头目最近的怪鸥被击中了眼睛,小脑袋直接被炸得稀碎,残破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还往前滑行了几米。
剩下两只彻底蒙圈了,羽毛纷纷炸起,急忙展开翅膀刹车,沐辰没再射击,用黑黝黝的枪管瞄准它们,意思很明确,想留下吃饭吗。
海鸥们悬浮在船的前方,对视一眼,又偏头看了看正随波逐流的残骸,其中一只终于下定决心掉头就跑,另一只自然不敢孤军奋战也赶紧跟上。
此时却听身后枪声响起,两只没头的海鸥依次跌入海中。
沐辰隐在瞄准器后的眼睛里,满满的冷漠,老话怎么说来着。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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