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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上午十点,陆江来到冀省大学。
新生还有三天开学,而大二以上的学生还要更晚一点,所以现在的冀省大学校本部除了些许的研究生之外,显得有些空荡。
黄白色的银桂开在整个学校,这些本该生长在长江以南的精灵神奇地成为冀省大学最独特的景观。
“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回头把全诗写给我”
陆江连忙转过身来,钟乃文正在那里笑盈盈的看着他。
“老师又来白嫖我的诗,去年的那首劝学诗的钱可还欠着我呐”
钟乃文哈哈一笑,走过陆江,从他刚才看的那棵桂花树上摘下一朵递给陆江。
“李山居解金龟换官,我钟乃文用这朵桂花换你两首诗,你换不换?。”
“换,亏本的买卖也是买卖,现在亏下来的未来总归会还回来的。”
“李山居亏了金龟,换了千年独此李山居的美名,我给不了你那么多,但从你走进来开始,再到你离开,我让你名动中原。”
“值了值了。”陆江嬉笑着接过来桂花,好似刚才都是老朋友好久没见开个玩笑,陪着翻白眼的钟乃文走向他的办公室。
李山居,原名李霄,简单一点理解,就是这一世的李白,甚至更高一头,被誉为华夏千年诗魁。
“迄今千余年,独有李山居。”
唐书记载:“太宗晨观八年,山居大魁天下,月旬,书还乡,帝召之,‘霄廷月而辞,敢教天下笑朕耶?’
山居答‘臣廷月,只才疏学浅较员外郎亦远之,合论百官,臣得大魁,一仗诗才,一仗舅父,以臣治国同以虎耕田,差远矣,今请辞,圆陛下之名为后人知之,陛下允之,天下传圣’
帝不舍,言‘霄上下皆库,出之亏矣’
山居解金龟,辞殿”
说的就是李山居年少中状元,当官月旬,上书辞官,皇帝召他来问
“你李霄当官一个月就走,是要让世人觉得我是昏君吗”
李霄答复
“我当官一个月,才懂得我的才能较之吏部的员外郎都远远不如,更何况满朝文武,我能考得状元的功名一个是依靠我的作诗才能,一个是得益于我的尚书舅舅,实际的治理才能就像拉到地里耕田的老虎一样,偏差太大了,如今辞官回乡,只不过是为了陛下的美名不会被后人误解,而陛下允许我离开,才正是陛下圣明的表现。”
皇帝舍不得他,又说“你李霄全身上下都是我从国库里拿出来上次给你的,今天你离开了,那我国库可就亏损了。”
李霄解金龟还于皇帝,辞官出殿。
刚才陆江两人在门口的谈话源自于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时候钟乃文从冀省大学去到燕京,正好遇到比赛的陆江,就顺便当了一次评委,举办方看到钟乃文这样的人要当评委自然是高兴的很,这种人就算他们官方也很难请到。
那次比赛过后陆江被钟乃文请去见面,正赶上钟乃文有兴致游故宫,就带着陆江一起。
交谈了一会,钟乃文就发现陆江本身存在的问题,所以就干脆走到正殿停下来。
“我听说你想当现代的李山居?”钟乃文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比自己低半个头得陆江。
“说不定不止当代。”陆江当时何等心高气傲,想也不想就回答。
“你和李霄还差得远。”
“会小的”
钟乃文不置可否,指了指前面得大殿。
“这个大殿虽然是重建,但是京都迁来迁去,也称得上一句唐朝古都,当年也许就是这个地方,李霄解金龟辞官,你知道为什么?”
“他不是自己说了?当官的本领不够。”
“他考上了状元。”
陆江第一次皱起眉头,没说出看起来就很蠢的“他是仰仗诗才和舅舅”
“唐有律,舞弊者夷三族,考官皆免,晨观厉之”
“那他为什么不当官?”
“他为什么当官?”
看着深思的陆江,钟乃文继续问
“他舅舅是当朝尚书,父亲地方大员,叔父官至太傅,早在十岁就名动长安,他为什么当官?”
陆江想了很久,钟乃文也没有打扰他,只是一下一下敲着柱子,像是一下一下敲着陆江的心。良久,陆江抬头问
“他为什么当官?”
钟乃文嘿嘿一笑,满是狡诈
“你跟我换一样东西,我告诉你。”
“好。”陆江不在乎换什么,他相信在当时就已经赢得“人间正道钟乃文”的这位当代大佬不会做什么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虽然他笑着真的很猥琐。
“李霄当时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他十岁就能名震长安城,十二岁作的诗就能让儒林大儒汗颜,一个状元算什么?于是他就真的考了,状元还真就不算什么,他李霄就真的考上了。”
说到这里,钟乃文看了眼陆江,竖了一根手指,
“你还差得远。”
“李霄考上状元之后发现当官也就那么回事,送上来的各种公文都能做的漂漂亮亮,经手的各项工作都能完成的妥妥当当,这才是李霄辞官皇帝不舍。”
钟乃文竖起第二根手指,陆江自然懂,
“我还差得远。”
“但李霄发现当官并不能让他获得什么,他当官是为了名满天下,可他已经名满天下了,继续在朝廷履职只会慢慢的消磨掉他的诗才,索性丢了这官,安心写诗去吧。”
钟乃文竖起第三根手指,看着陆江,仿佛穿过了千年,看到了那位惊才艳艳的千年诗魁。
“他舍得,你还差得远。”
陆江和钟乃文在殿前作站了很久,后来站累了干脆坐在台阶上。
“你打算和我换什么东西?”
“用这个奖换你高中三年怎么样?”
“好啊”
“我到时候怎么要回来我这个奖?”
“我把后半辈子卖给冀省大学了,你要不再和我换大学四年?”
“好啊”
当天,陆江退赛回到高中,就像当初解下金龟离开的李山居。
但,陆江比李霄解下得更早,早到三年之后,陆江才用自己的状元站到钟乃文的前面。
钟乃文,六五年生人,五十三岁,冀省高考状元,北大毕业,从政从教,三十岁的时候在燕京就给领导端茶,后来下任各方,因过于清白退而从教,如果事情就这样停下来,那钟乃文也就是个曾经上达天听的读书人。
中间发生了一些河蟹了的东西,后来钟乃文变得超级牛皮,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这位儒林界的绝顶大佬,是现今华夏最年轻,也是曾经最血气方刚的人,愣生生从刀尖上走出来了自己“人间正道钟乃文”的称号。
陆江和钟乃文见面那次,正是钟乃文正式退出权力风暴,归隐冀省大学回京述职的那次,之后,陆江和钟乃文一起沉淀下去。
不过,钟乃文沉淀,就像窖藏千年的老酒,越藏越香。陆江就像一把刚铸成的绝世好剑,需要拿出打磨,哪天锋芒毕露。
陆江来到冀省大学的第一天,换来一朵桂花。
轻轻把桂花夹杂在笔记本中,陆江躺在宿舍的床上休息。
宿舍是钟乃文带陆江过来的,本来就是陆江住的地方,不过别的舍友还没来,钟乃文帮陆江把铺盖和用的东西放好之后,又带着陆江喝了自己酿的桂花酒,才微醺着离开,为什么叫陆江来,却还是没有说。
躺在开好空调的宿舍,看着时隔十八年重新看到的天花板,像是时光回溯,陆江伸手触了触胸前,然后狠狠一抓。
“死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