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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自幼被原身教养长,对于如父如母的师父,自然不会有任何设防,在原身的哄骗之下成就此事。
花影自幼在山中长大,很少得见外人,不通人情世故,但经了此事,却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原剧情里,花影隔日早上跌跌撞撞下山,不小心跌落山崖,就此香消玉殒,原身失了徒弟也只是伤心了一两日,便收拾了行囊去投了山匪,甚至还俗不做道士了。
“师父,你不是说给我带了东西吗?”花影微微仰着头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山中日子清苦,原身与徒弟二人生活在观中,花影又常年被原身拘着不许下山,平日里最大的期待,便是原身下山之后给她带回来的零星礼物,或是一张帕子,或是一根头花。
邵瑜刻意将背篓里的红色喜帕藏了藏,接着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五个大汉,说道:“这些人交给你,都留在山里当药奴。”
花影见了身后那五个大汉,神情原本有些失落,但紧接着又快乐起来。
原身在山里也种了一些药材,平日里都是师徒轮流去打理,等药材成熟之后,再炮制出来卖给山下的草药铺子,以换取一些银钱维持生计。
如今有了药奴,花影便觉得自己能轻松许多,这样人高马大的汉子,邵瑜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交给花影来管束,而是先将他们关在观里的小房间里,接着在每人身上敲敲打打一番,也不知按了什么关节,五个人全都浑身疲乏、四肢无力,纵然有心反抗,也不是自幼习武的花影的对手。
“师父,山上的粮食可不多了……”花影经过了早期的兴奋,此时冷静下来,数着麻袋里的米谷,脸上显出些许迟疑来。
“犯人而已,吃那么好作甚,山里头全是草根和树皮,让他们挖便是了,若是不老实,只管打一顿。”邵瑜不甚在意的说道。
这些劫匪四处烧杀抢掠,都是恶贯满盈之人,不必对他们留存半点仁念。
花影脸上还有一些不忍,邵瑜也知道小姑娘长这么大恐怕都没见过血,便将这些人做的恶事跟她一一说了,道完之后,小姑娘脸上满是气愤之色,当即将只剩下半袋子的米谷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如今我们的米粮也只够十来天了,这几日为师会好好想办法。”邵瑜说道。
花影点点头,脸上倒没有多少担忧的神色,师徒二人相依为命多年,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只是每一次快到弹尽粮绝之时,原身总能想法子挣了钱来。
邵瑜昨夜忙碌了一晚上,饶是他身体康健,此时依旧身心俱疲,跟花影交代两句之后,这才回了卧室歇息。
邵瑜躺下之后,立马打开系统界面。
“你似乎忘了点什么。”邵瑜说道。
很快,系统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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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瑜虽然有些遗憾抽到的不是《玄学》类技能书,但毒术也十分有用,当即选择学习。
他在观中休整了半日,下午刚起,便有人上山,不是旁人,正是昨日施针的那个妇人,邵瑜再次替她施了一次针,便告诉她体内的邪气已经拔出干净,让她不必再忧心。
“观你家中喜事将近,不如将这方喜帕带回去,也许能保一时平安。”邵瑜说道。
妇人原本身上疼痛难忍,此时被邵瑜施了两次针便病痛全无,又有昨夜邵瑜奋力护庄之事,心中对邵瑜已经很是信服,她下月初嫁女,邵瑜送的这方喜帕也算应景,她倒霉怀疑邵瑜如何知道她嫁女之事,只当是他算出来了,面上当即千恩万谢,心中却直呼活神仙,想着一定要回庄子里好好宣扬一番邵瑜的厉害。
花影难得见到有人上山,脸上也多了几分好奇之色,只是她素来知道规矩,等到妇人下山之后,她方才开口问道:“师父,这位婶婶是中了什么邪啊?”
“她没中邪,这是病。”邵瑜解释道。
花影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素来仙风道骨的师父也会撒谎。
邵瑜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百邪癫狂所为病,这般说只是为了让她心下安定,你往日里荒废时日,如今为师也不能再纵容下去了,从今日起,你每日里空出两个时辰来,专门研习医术。”
花影脸上立马显出苦色来,接着问道:“那师父是如何看出她家喜事将近的?”
邵瑜又细细解释了一番相面之理,只是花影听得似懂非懂,邵瑜又说了她几句荒废学业,因着原身本就是个半吊子,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是似懂非懂,邵瑜也就没有多加苛责,只是给花影加大了课业。
花影两次发问,却害得自己多了一堆功课,她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立马闭上了嘴巴。
邵瑜想着今天才学会的毒术,又叮嘱了花影两句,接着入了深山里,采摘了一些草药下来,调配成毒药,接着喂给了那五个大汉。
五个大汉都是山匪出身,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也算见识了不少,邵瑜喂给他们吃的毒药,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他们起初不当回事,但半晌后却腹痛难忍,疼得满地打滚,而后邵瑜冷冷的看着他们哀嚎了半个时辰,方才叮嘱花影给他们喂了解药。
五人都是身强体壮之人,邵瑜一时通过敲打穴道会让他们四肢无力,但他不会长久待在山上,花影虽然学了一些功夫,但毕竟是个十五岁大的姑娘,定然不是这五人的对手。
绳索很容易被挣脱开,最好的办法便是用锁链将五人锁住,只是锁链是铁制品,价格昂贵,别说邵瑜了,整个五里庄恐怕也找不出一副锁链出来,因而只能采用别的手段控制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
隔日清晨,邵瑜刚刚见到山崖升起的初阳,便见到正在气喘吁吁往上爬的张里长。
“道长,道长。”张里长老远就喊道。
邵瑜一个鹞子翻身,几番兔起鹘落,便落到了张里长身前。
“道长好俊的身手。”张里长还不忘夸赞邵瑜。
邵瑜问道:“里长清晨上山,想必有要事相商。”
张里长立马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道长果然厉害,昨日上午我去了县衙,一听说咱们庄里抓住了五个劫匪,县衙里的人问都不问一声,便催促着我将劫匪给放了。”
邵瑜叹了口气,如今世道太乱了,县衙里的捕快兵卒集结在一处,恐怕都打不过那群劫匪,若五里庄昨日将劫匪一网打尽还好,如此时这种境况,不上不下的,反而最容易惹来劫匪的报复。
县衙里的人也怕劫匪会因为五里庄,而怨上整个林南县,因而才会这般催促着张里长将人放了。
邵瑜早就预料到会如此,只是昨日张里长那番表现,他不好泼对方的冷水,此时见了这般结果,便开口问道:“那里长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张里长立马说道:“如今县衙指望不上,五里庄却在劫匪那头挂了名,到底该如何化解这场**,还请道长相助。”
邵瑜点了点头,道:“玄妙观几代受五里庄村民供奉,此次五里庄有难,贫道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五里庄上下,全都供道长驱使,绝无二话,还请道长相助。”张里长神情恳切的说道,经了昨日那一遭,他对县衙那边也寒了心,从前县里征兵,旁的庄子还曾经发生过壮丁出逃之事,但五里庄全都是铮铮铁骨的好汉,从未有过出逃之事,却没想到,如今五里庄有难,县衙却直接放弃了这一庄子人。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邵瑜说道,接着又叮嘱了花影几句,再给那些大汉喂了足够多的毒、药,再将这些恶人丢尽了一个小山谷里。
那小山谷里四面都是悬崖峭壁,是一个天然的囚牢,五人先是被邵瑜扔进山谷里摔得一脸懵,接着迎风用脸接了一堆草药种子。
“这段时间你好好盯着他们,无论他们说什么,他们是病也好、死也好,都不准将人放出来,你若是心软了,我就将你逐出师门。”邵瑜朝着花影说道。
花影无父无母,将师父和道观看得比天都重要,闻言立马忙不迭的点头,生怕动作慢了就被师父嫌弃了。
一旁的张里长闻言也缩了缩脖子,心下难免觉得邵瑜对徒弟太过严厉了,但顶着邵瑜如有实质的气场,也不敢替小姑娘说一句话。
两人再次匆匆下山,张里长也没什么法子对付劫匪,因而双目灼灼的盯着邵瑜。
“劫匪前日受了伤,没有那么快好,我们与其等人家打到我们头上来,不如主动出击,趁他病要他命。”邵瑜说道。
张里长被吓了一跳,立马说道:“劫匪身在何处,我们也不得而知,这该如何寻找啊?且咱们庄子里人手到底不足,只怕不是趁火打劫,反而成了羊入虎口,不如跟前天那样,咱们就在小树林里埋伏……”
张里长的担心邵瑜也懂,毕竟任谁看来,他此时的想法都是异想天开。
“若是等劫匪养好了伤,肯定会再次过来,上一次在小树林里设伏成功,是因为劫匪心里没有防备,这计策一次能使,若是再使,劫匪早就有了防备,只怕还会趁这个机会抄了我们的后路,如今要么乘胜出击,要么整个庄子的人全都搬离此处。”邵瑜说道。
五里庄的人世世代代住在这里,田地、房屋、亲人全都在这里,对于农民来说,没有什么比土地更加重要,失去了土地就只用等死,且庄子里家家户户都有壮丁入伍,虽然知道如今这世道,入伍的兵卒想要活下来很艰难,但整个庄子的人心中都怀着等亲人归来的希望,若是整庄搬迁,等他们解甲归田,恐怕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因而,五里庄的人哪怕被劫匪杀上门来,也从未想过要举家搬迁。
张里长很快便做了决定,虚心问道:“道长,您说,我们该如何主动出击?”
“大前天下了雨,地上的泥土还算松软,想必那些劫匪逃窜时马匹在地上留下了脚印,而这两天都没有下雨,那些马匹的足迹应该还没有消失,我们不妨先顺着这些印记,试试能不能查探出那些劫匪窝藏的地点。”邵瑜说道。
马匹作为古代主要的交通工具,根本不是穷苦人家能够拥有的,五里庄最富裕的人家,也只是拥有一头牛和两头毛驴,近期附近也没有车马往来,那么路上的马匹足印应当都是出自那些劫匪。
庄子里抽出了二十个男人出去查探马匹足印,而邵瑜,却没有出门,而是留在庄子里教着大家如何制作简易的工具,以及毒药。
邵瑜教的并不是复杂的东西,而是用木材便能制出的弓箭,以及一些设伏用的竹排,这样制作出来的弓箭因为箭矢并非铁质的缘故,因而杀伤力有限,但对付一群连甲胄都没有的劫匪来说,尖锐的木箭已经足够了。
而所谓的毒药,也只是邵瑜拿出几种草木样本出来,发动庄子上的老老小小,全都去山里寻找这些草药,草药寻回之后将汁液涂抹在木箭里,这样也能起到辅佐的作用。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实在是太穷了,整个庄子都很难凑足多少铁制品,就连人手配备一件武器都是难如登天,相比之下,劫匪们人人都配了一把兵刃和马匹,就显得十分奢侈了。
很快,派出去的人带回了劫匪藏身的地点。
五里庄的壮丁全部入伍,留下来的全是老弱病残,派出去的也全都是老人家,这些老人虽然没有足够的力量,但个个都活了大半辈子,因而经验更加丰富,那些劫匪也并没有刻意去掩盖马匹的足迹,一来他们自觉躲进了深山老林,并不会被人查找到踪迹,二来,他们虽然在五里庄吃了败仗,但却觉得这只是一次成败而已,并不认为五里庄的老弱病残们敢主动出击。
说到底,劫匪们也只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他们之前之所以战无不胜,并非是因为他们厉害,而是各地因为壮丁入伍的缘故,家宅里留守之人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二来官府自顾不暇,没空理会这帮人,且也不愿意花费大量的气力来剿匪,因而才纵得他们这般逍遥法外。
劫匪们如今正扎营在一处离大青山不远的山坳里,他们可从没吃过这种暗亏,因而所有人都一心想要将场子找回来。
“大哥,怎么还有五个兄弟陷在里面,难道就要放弃他们了不成!”有劫匪一脸气愤的说道。
那为首的大哥,闻言立马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吃苦,等我们伤好了,立马就杀将回去!”
其他劫匪立马纷纷应声。
邵瑜此时拿着的武器之前从劫匪身上缴获的一柄弯刀,带着五里庄的男人们趁着天黑往山上摸,等走到了山脚下,邵瑜朝着他们比了个手势,接着说道:“我先去解决了盯梢的人,你们按照我说的,将东西埋伏在几个重要的路口,堵住他们的后路。”
黑夜里,五里庄上一群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全都敲了一下手里的弓箭表示应声。
邵瑜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沉默着跟在邵瑜身后摸黑上了山,很快,他们就见到了一座用简易木桩围起来的山寨,寨子里此时点着火把,寨子外有四五个劫匪在巡逻。
邵瑜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趁着巡逻劫匪不注意,便一刀将人抹了脖子,对方连声音都不曾发出来,便被邵瑜放倒在地上,用了同样的方法,邵瑜将所有巡逻的劫匪全部干掉,接着自己一个兔起鹘落,便翻身进了山寨里。
寨子里此时灯火通明,一堆劫匪们全都聚集在一间大屋子里,邵瑜悄摸摸看了一眼,知道这帮劫匪是晚上开会,因而全都聚在一起,他没多少害怕,直接将身后的简易弓箭拿了出来,一箭直接从院子里射向坐在主位的劫匪老大。
他这一箭,正中眉心。
哪怕是木质的弓箭,此时也足以要了那劫匪老大的性命。
“什么人!”
“大哥!”
劫匪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大半的人呼啦啦的往外跑,而邵瑜此时已经化为一道黑影向寨子外跑去。
等到劫匪们冲出来的时候,首先见到的不是巡逻劫匪的尸首,而是六个身影在黑夜的树林里奔跑,跑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大家分头追!”二当家当即下了命令,如今老大死了,他心中要说没想法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二当家当久了自然想要往上升一升,如今大当家骤然横死,二当家就是实际的大当家了,只是他要坐稳这个位置,当然是需要一定的威望。
而这个威望,完全可以通过替大当家报仇来树立、
二当家在一瞬间脑海里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刻这般清醒,他也带着一队人跟在一个黑影身后,他心中已经想好了,这个黑影是不是那个放冷箭的人并不重要,只要自己抓到对方,对方就必须成为那个放冷箭的人。
也正因如此,二当家十分努力的追赶着眼前的黑影,但寨子里七位当家的,却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想要借机上位,几乎在看到六个黑影的那一刻,还活着的六位当家立马每人选了一个方向追赶,所有人都怀着和二当家一样的心思,因而他们在追赶的过程中都十分卖力。
二当家追着黑影往山下跑,这完全是下山的路,越跑他心下越是觉得不安,只是他的手下都跟在后面,若此时退却了,只怕回头会因此被另外几位当家嘲笑,因而他如今骑虎难下,哪怕明知前方可能会有波折,他也回不了头了。
被二当家紧追不舍的赵家二小子,此时拼尽全力在跑,他身上背着的弓箭因为奔跑的缘故,险些将他的上半身勒成两半,他觉得自己身体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坚持不住。
但是一想到家里年迈的母亲,和还未嫁人的妹妹,他压根就不敢停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山下跑,索性的是因为劫匪匆忙出来,此时也没有骑马,赵二和对方的距离虽然一直在接近,但却还没有到对方能够攻击的距离。
赵二玩命一样的往前跑,终于见到了前方黑漆漆的树林里,一棵树影形如大碗的粗壮大树。
而此时,身后的二当家等人,距离追上他也只有两三米了,赵二玩命一样的冲过了那棵大树,紧接着便开始贴着树根奔跑。
二当家见他这般跑路,心下一喜,以为自己就要抓住他了,但刚刚跑过那棵大树,脚底就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紧接着,他身边传来接二连三的声音。
二当家一群人全都被地上陡然拉起的一根绳子绊倒,然后一头往前栽倒,他们倒下的地方却早就挖好了陷阱,陷阱里全都竖着尖锐的竹排。
一时间,哀叫声响起在这座山的好几处地方。
邵瑜此番也没有再手下留情,直接让众人就地杀了这群中了计的劫匪,毕竟庄子上全是老弱病残,哪怕抓住了这群劫匪也无用,就算他会制毒也喂不饱这么多劫匪,还不如直接就地处决。
邵瑜一向不主张的行为,但如今生逢乱世,各路大军混战,便是他想等着官府裁决,也不知道裁决的过程中,官府会不会换几波人。
追出来的人,几乎是山寨里的主力了,邵瑜将这些人料理之后,接着带着五里庄的人往山上跑,虽然都是一群老弱病残,但已经有了前面的大胜激励,又有邵瑜的指挥调度,所有人竟然都杀的虎虎生威,将留守的劫匪们杀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