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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着车在马路上疾驰着，车子的真皮座位上沾满了赵宜宁的血，盛泽域呼进呼出地每一寸空气都是血腥气味的。
他把油门踩到底，余光瞥见她紧紧抓着安全带，咬着嘴唇蜷缩。
“阿域，阿域，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微弱的气息似乎要淹没在汽车引擎声中。
盛泽域转头看了他一眼，仅仅几秒钟的一眼，她却病态般地感受到了心安。
“不会，赵宜宁你别瞎想。”他说的很快，然后视线又集中在开车上，不断地加速超车，引来一片谩骂和喇叭声。他看见很多车里车主不耐的面容却视若无睹。
“医生医生。”盛泽域叫着，抱着赵宜宁，手指节泛白。脸上一片焦急。
“她，她流产了。快，快，疼。”他说不出完整的话，一米八七的大男人此刻却好似被无限缩小，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面对一滩血迹和奄奄一息的人，他毫无反手之力。
盛泽域抱着头，蹲在墙边，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刚才的画面，一睁眼便是满目的鲜红。
“病人失血过多。”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需要紧急输血。”
盛泽域从地上跳起来“什么意思？她人有事吗？”
护士看了他一眼“没你什么事，别妨碍我工作。”护士和另外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汇报着什么。
然后扭过头来看向盛泽域，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这种人他见多了，看起来比谁都着急，早点干嘛去了呢？病房里的那个女人是吃了堕胎药才这样的。
纵使盛泽域样貌再优越，也抵不过他是个人渣的事实。
“孩子肯定保不住了。”不留情面的说完转身走进了急救室。
盛泽域重又蹲在地上，从口袋里摸来摸去拿出一支烟，刚点上，没吸一口，便被尖利的一声打断“喂，那位男士，这里是医院，不要抽烟！”
盛泽域站起来，朝那人微微颔首，失魂落魄地四处张望了一下，走到垃圾桶旁掐灭了烟。
赵宜宁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回想起赵宜宁和他在一起后大伤小伤的样子。每次都委委屈屈向他诉苦叫疼，伤得最重的那一次就是那次掉进洞里，腿断了。
那样的情况下她还满是生机，朝着他撒娇，对他讲话。还有心思想着自己饿了，让他找东西给她吃。
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眼睛要睁不开，唇色尽失，好不容易说句话却也只能对着他喊疼，疼，好疼。
他满面的苦涩，心好像被一双手攥着，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感觉好疼。
过了很久，赵宜宁被人从病房里推出来。
安静地闭着眼睛沉睡。
他跟在医生和护士后面，帮着他们推着床，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她。
突然想起他在学校救她那次。
她也是这幅看起来怯生生的样子，面对外界的恶意难以做出抵御。
好像一碰，就会受伤，一不小心，就会轻易破碎。
赵宜宁，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娇纵的是你，叽叽喳喳的乐观的是你，还是沉默的是你，温柔是你，脆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