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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不可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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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梦骊回到家,看到爸妈也没打招呼,默默地走进房间。

    爷爷表达了对覃修的肯定,可梦骊居然不确定她是否真可以保证他的忠诚。男人出轨的故事,不管在历史、娱乐新闻还是邻里隔壁,举不枚举。

    夜阑人静,她闭着眼死活睡不着,大脑开始杜撰故事:

    覃修在家看书时,有人敲门,原来是楼上姑娘的内衣掉到了他的阳台上,特来取回。姑娘穿着性感吊带睡裙,修长的腿白皙动人,脚丫穿着人字拖,每个脚趾甲都涂了魅人的酒红色。他礼貌地让她进门,觉得陌生男子拿姑娘家的内衣会让人尴尬。

    谁知,姑娘在阳台边被小方凳绊了一下,疼得不能走动,被他扶到沙发上休息。覃修赶紧去拿冰块,用方巾包好给她冰敷。

    静悄悄的夜如此暧昧,姑娘含情脉脉地望着,禁不住抚摸他的脸,慢慢地俯下身。覃修的最后防线崩溃了,他顾不得大门未关,顾不得忠诚道德,只想一口吞噬这只毒苹果。

    之后,覃修和梦骊没有约会的时候,她成了填缝剂。有一回,梦骊与他走在小区里,碰到了姑娘,他们简单招呼后告别。凭着女人的直觉,梦骊觉得姑娘看覃修的眼神异样,还特地瞄了一眼挽着的手,露出一丝不快。

    一定有问题!

    梦骊决定查出真相,好几次都不请自来,偷偷蹲守在门外,一有人上下楼,她就假装走楼梯。一直没有进展,直到某日深夜,覃修回到家,和那姑娘相拥进门。

    梦骊贴着门窃听,只闻里面传来阵阵狐媚的笑声。不能急,不能急,她坐在门口玩手机,直到半小时后,里面不再有任何动静。

    她悄悄地开门而入,用力关门,为的就是让对方知道有情况并且惊慌失措……

    “咚咚咚!”

    梦骊的幻想戛然而止,进入眼帘的是一脸笑意的妈妈。她坐在床边,说:“你这小孩,为了个外人,跟我不讲话嘞!”梦骊嘟着嘴说:“明明是你不跟我说话的。”妈妈说:“娘俩有什么不能说的?知道回来,不知道回家吃饭?家里没米还是怎么的?”

    梦骊噗嗤笑了:“谁知道你会不会烧饭给我吃。”妈妈用手指点她脑袋:“毛病,你妈再怎么样,不可能饿着你。”梦骊说:“那我晓得的!”

    夜深了,梦骊辗转反侧,不断劝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方才的剧情太过具体,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让人不安。女人啊,明知道是假的,还要较真。

    她记得,有一次,她去学校找覃修,想给他个惊喜。不过,办公室里没他的人影,想必是犯了腿瘾,去操场跑步了。她走向操场,傍晚五点多,很多学生在散步、跑步。要在人群里找他,当真不是容易事。

    她坐在一处,静静地看每一个走过的人,他们的面貌,在夕阳下散发着青春朝气。她也曾年少,不识愁滋味,所谓的爱情不过是懵懂的喜欢,所谓的压力全来自高考,撇去肥胖的阴影,高中岁月还是值得怀念的。

    那个时期的他们,是那么拼,熬过头后那些心酸的记忆便无比珍贵,并在岁月添油加醋中变得越来越光辉,越来越疯狂。为了应对高考夙兴夜寐,她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白天只休息十五分钟,很少在课堂上打盹儿。

    实在不行,不惜让同桌掐自己的手背,或者在太阳穴上涂清凉油,或者故意用舌尖感受凤爪里的泡椒味儿!每个认真高考的人都是不容小觑的斗士。

    非常时期已然过去,压力尽数释放,加之没有鞭策人心的目标,人就变得慵懒了。现在看来,学习若被动进行,除非动机来自内心愿望,否则这个力消失了,狭义的应试学习也就无以拓展为广义学习。

    等得不耐烦了,她发微信问覃修在哪。覃修说在学校忙事情。梦骊感到失望,既然他在忙,自己也不好意思用烦心事打扰他,回家吧。然而,刚走出跑道,她就改变了主意,难得有机会来学校一趟,该四处看看。

    这所高中,她没考上,只在当年作文比赛时来过一回,这么多年过去了,支离破碎的记忆荡然无存。

    走到一片小树林里,她看到两个人坐在石桌边,心想,这地儿倒是谈恋爱的好地方,环境好,又偏僻。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却听到了宥嫣的声音,不觉放慢脚步,边走边朝那边瞧,想确认后走过去。没曾想,边上传来的居然是覃修的话音。神经末梢蓦地紧绷,脸颊火烫,不安笼罩了整个世界,她连忙往反方向看,疾步离开。

    这就是你忙的事情!她泪眼涟涟,“怎么办怎么办”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绪。她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但绝对不是教学问题,有什么问题需要两人挑偏僻的地方谈呢?

    她本来是想折返,三人面对面聊清楚,宥嫣是她朋友,覃修是她爱的人,如果真有什么误会,她愿意听解释,她不是小气的人。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说这个事情,无凭无据,就凭感觉判断两人有问题,他不得笑话自己做事欠缺思考哇!宥嫣是她房东,是她朋友,是她和覃修的媒人,她不该如此怀疑她的,是吗?可是为什么,他不能坦白呢?

    可她认为让他知情非常必要,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刻只需他一句话就能平复她的心情。她要的是爱的证明罢了。女人总是在问男人要爱的证明,习惯了日常,忘了平凡的爱有朴素的表达,而满心希冀生活出现浪漫的情节。

    没错,一切源自不自信,不信自己有魅力拴住男人的心才会凭直觉怀疑爱人。如果自信,她就会利用智慧去验证答案,而不是除了自我纠结便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