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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一名犯人亲口承认自己一个月前犯下的罪名,法庭上的所有人却依旧无动于衷的话……事情就开始有点古怪了。
姬霄也是有些急了:“那件事,也许可以清除掉网上的一切痕迹,清除掉所有相关的讨论……但一定还有人记得。不信的话,直接在我的案底里面找——难道官方的案底记录还能造假不成?”
他看向周围的五人,不分远近,感受到他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瞬间,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过头去。
姬霄心底,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你一个辩护律师,一个医生在我面前演戏,倒是勉强说的过去……怎么和我明显不是一边的法官和对方律师,也开始装疯卖傻了?今天是什么日期,难道还做的假么?
正当他压抑不住怒火,又要说些什么时候,旁边的医生打断了他的话语。
“我个人来说……”医生强调道,“我个人来说,并不怎么上网,似乎也没注意到有过这么一回事——也许我们可以在卷宗里找到答案。”
“……这件事,有些跑题了。不如从姬霄先生您的角度来说一说,事发当天事情的经过吧?”
姬霄也是有些被气糊涂了:准备好接受死刑的他,一时间也是忘记了可以通过串通主治医师,假扮精神病人这种肮脏的手段逃避惩罚。他现在满心所想,只是想要洗脱自己“已经疯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还一个清白。
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直比污点证人还要配合的多。
既然只是要调查凶杀案……那就从晚上讲起吧,想到这里,他回忆一下,开始娓娓道来:“事发当天……不管你们说那是什么日期……总之,那天晚上,我是坐无人出租车去到小区的。”
医生“嗯”了一声,轻轻点头,简直就像在哄孩子一般,鼓励他继续将事情说下去,这让他觉得有种被当成了傻子一般看待的感觉,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举动而生出多少好感,反倒无名火更盛。
说到这里,姬霄顿了一下,思考一阵,决心把库帕从自己的这份“证供”中抹去。
如果库帕被人抓到了,那无论怎么做他都肯定要被清算的……但,如果,要是库帕没有被抓到呢?
要是没被抓到,双方都死不承认的话……真的会有人相信,自己这么一个即将执行死刑的家伙,会在这种事情上面说假话吗?真的会有人相信,一个恶贯满盈的犯人,会为了帮助他人脱罪,而独自承担下所有罪名么?
不过,即便是被查出来了,库帕似乎也确实没做什么事:一路上,除了通风报信,提供了一副面具,帮忙打晕了一个人,还有挡了几颗子弹……似乎都不是什么死罪。
虽然可能会被辞退,可能会面临着牢狱之灾,但……
“姬霄先生?姬霄先生?”一旁的医生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试图将姬霄从沉思中唤醒,“我们刚刚正说到出租车,还记得吗?”
“别把我当傻子,”说着,姬霄不耐烦地拨开了那医生的手,“我只是在思考,从这件事说起,会不会有些太早了,显得冗长。”
“不过……损坏公共财产这种罪名也是需要人来担着的,我还是从刚才那个切入点说起比较好。”他喃喃道。
“简单来说,我坐出租车进去,然后直接进入了小区……”
说到这里,姬霄突然愣了愣。
在场的其余五人,到底对那群神秘兮兮的黑衣人有多少认知?
他们是从属同一组织的不同部门吗?他们了解事情的原貌吗?会不会……这就是一场黑衣人内部发起的类似“军事法庭”的东西,所以才没有陪审团在场?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转过身去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陪审座位,看了一眼会场内部的几个摄像头。
几个人见姬霄又停下来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可又不敢开口去催促,只好默默等待。
不过,如果对事情的原貌一无所知的话,怎么会知道我枪杀了三人?姬霄细细回味庭审期间曾经听过的陈述,如此想道。
毕竟,有两具尸体被抛尸电梯间,应该和大厦一起粉身碎骨了,化为飞灰了才是。能够确切找到的,应该就只有最开始就被发现,就被抬去法医那的一具尸体。
想清楚了一切,姬霄反而更坦然了些许,继续说道:“小区门口岗亭里,有着重防,所以我另辟蹊径,直接潜入了小区里面。只不过这期间留下了指纹,这是一件等会要提起的事情。”
“……小区里面,随处可见巡逻的人员,我穿了件一模一样的制服,然后在无人地方,溜进了绿化带草丛里面,静候时机。等我家单元楼门口的那两人之一离开,尾随他到厕所,打晕后留在了杂物间里。”
“……那之后,我带着一副面具回来,假扮成那个被我打晕的人,然后趁另一人不备,打晕他藏到了门口附近的草丛里——遇到有巡逻的人问起,我就说他上厕所去了。”
“……这个时候,为了混进大楼内部,之前那部被我做了手脚的出租车,在提前设定好的程序的控制下,直接撞向岗亭,用爆炸掩盖了之前我潜入时留下的所有痕迹。”
“……大楼内部的人被这动静吸引,纷纷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没一阵,刚好换班的时间到了,我就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一楼楼梯间。在那里,二楼的人发现了我面具的破绽,于是我在他杀我之前抢先一步,把他杀了。”姬霄轻描淡写地描述道。
记录员依旧在用电脑不断记录着,同时抽出空来,调出了一份资料,投影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份法医的尸检记录:
“子弹一穿透了咽喉,导致左颈动脉损伤。”
“子弹二击穿了右手手腕关节。”
“子弹三从胸口进入右肺,造成塌陷。”
“死因:失血,外伤。”
“死亡方式:凶杀。”
看到这几句沉甸甸的文字,众人的脸色也不由得阴沉了些许。
“……在门外藏匿的,昏迷不醒的那人被发现的瞬间,我同时贼喊捉贼,告诉大堂的几人,二楼滚下来了这一具尸体。”姬霄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似乎回忆这个情景并不会给他造成丝毫心理阴影。
只是,他的语速明显慢了许多。
“……为了补防,不让大楼的防守出现明显的漏洞,我被安排到了二楼驻守。在那里,我从语音频道中打听到了接下来行动的细节:负责镇守大楼的那支小队的队长,决定重新审视各层楼的安全漏洞,并亲自随电梯上到顶楼,安排布防。两部电梯到二十六层之后,确认无误,将被封锁起来,切断电源供应——让楼梯成为大楼进出的唯一路线。”
“……听到这一切的我,破门而入,从某已经搬家的居民房屋阳台用被遗弃的旧布料作为简陋绳索,一跃而下,趁收缩防御阵型的时候,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大楼大堂外边,静候时机。”
“……趁那队长不备,在他进入电梯时,我杀了他;到了顶楼之后,又趁那第三个死者不备,被早有预谋的我一枪打死……事情就是这样。”
记录员洋洋洒洒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之后,看向了法官,一个眼神交换之后,法官缓缓问道:“被告人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姬霄微微摇头。
那辩护律师也不说话,正当姬霄以为事情已经迎来结束,要到最后的判决的时候,法官却做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决定:
“医生,现在你和病人直接可以继续交谈了。”
“谢谢法官大人,”医生微微鞠躬,这才侧过身来,以最不会激怒姬霄的语气问道,“姬霄先生,您的证词里面所说的……‘防守’,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听到这里,姬霄有些头疼:你连那群黑衣人的事情都没搞明白,又是怎么发现后两具尸体的?
但既然有人问话,他就只能老实交代:“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特工,当天在我家单元楼布防,目的是为了在大楼爆破前守住现场,不让任何人进入我家,因为他们正在里面寻找一份‘我个人持有’的犯罪证据。”
听到了几个自己正在期待的关键字之后,医生先是双手合十,然后又摊开了手,向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我认为,这已经足够向所有人证明我患者的清白——在犯案时,他对死者的认知仅有着‘队长/队员’、‘训练有素’、‘防守’这种简单的认知。”
“……由于思维紊乱,以及被害妄想症的缘故,他将几个无辜的死者视为威胁生命的假想敌,进行了自我防卫行为——精神疾病使他不能认知到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非法的。如果我们以患者的角度来看的话,他面对的是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工,在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夺过枪支反击,完完全全是可以理解的正当防卫行为。”
听到这里,姬霄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我不需要这么肮脏的审判,”他如此说道,“你们要判无期就判无期,要判死刑就判死刑……唯独不要把我当成个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疯子!我是个罪人,而罪人就应该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