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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机盎盎遮云翠,风蚀霜残刻劲松。黯蔚苍旻消雨幕,豪光锐逸射长虹。)
余杭城,摘星楼上,歌舞翩翩,飞袂连环,一群公子,饮酒趣对,好生惬意。
“骆骏兄,你们文始派讲求个什么清静无为,哈哈哈……,你倒好整日陪着我们这些公子哥儿喝酒。”
也许喝的多了,言语并不利索,支支吾吾,听其言观其貌,竟是个世俗公子,脸色潮红,眼神迷离,一直盯着领舞的歌姬。
骆骏笑道:“炎雀,你懂什么,万法始于太虚,修行如通天地,若于世俗,阴阳交汇……”
炎雀有些心不在焉,骆骏不以为意,招了招手,领舞之人便投入怀中,玉扇一合,复又推将出去,炎雀咋舌。
这摘星楼是余杭名胜之地,宾朋满座,歌舞升平。
“他妈的,怎么伺候的,把你们主人叫来!”摘星楼内响起了一片噪杂之声,一番闹腾,扰断了声乐歌舞。
炎雀有些恼怒,对着左右吩咐道:“你们去看看,谁人敢在我摘星楼内闹事,给我打出去!”言罢歉意的看向骆骏。
骆骏十分好奇,这炎雀乃当朝三公之子,各大宗门也要留几分颜面,在这摘星楼内闹事,不比寻常,寻思之际,却听破门之声,两个打手被人揍了上来。
“奶奶的,打架是吧,老子还没怕过谁呢!”说完叉着腰,站在门口。
骆骏看其样貌,失声笑了出来,这破门之人正是朱一阁,满脸的半截胡子,猥琐至极,骆骏又突然心生厌恶,随手挥出一道八卦符印,径直打去,朱一阁被扫出门外,落荒而逃。
楼阁一角,刘石袅暗自思索,嘴角笑意盈盈。
一路奔波,长风终于回到了丹鼎派,丹灵子正在谷外,看见众人,捋着胡子迎了上去,怕是已等候多日,此时正笑对百灵疼爱有加。
回到后殿,不待休息,长风便把所历之事,和丹灵子娓娓道来,丹灵子听罢,愁上眉角。
“符箓派仙人?兹事体大,尚难定夺,切莫向外言说,你……”言未尽,丹灵子开始踱步往返。
长风思虑之后,出言别过,路上驱赶愁绪,待回到房间,见飞鸿正在研究功法,很是欣慰,便开起玩笑来:“二载之功,能入炼神后期之境,普天之下,唯有九头凤一人啊!”
飞鸿已研习入境,听闻长风所言,缓过神来,很是欣喜,出言回道:“这可是借了大哥的光啊。”连日劳顿,两人困乏不已,言语一会,便都休息了。
次日,微风轻至,阳光甚好,丹鼎派谷外飞书频频。众人在后殿,相邀去往后园,探望大毛。
刚入后园,大毛便朝众人奔来,似那留守孩童,见到久别父母,只是别情撼天动地,众人稳住身形,静待一旁,大毛奔至近处,竟然一跃而起,惊讶之际,飞鸿已被大毛压在身下。百灵伫立一旁,不知所措,眼角晶莹。
“飞鸿……!”长风弓身询问,大毛身下传来微弱的声音,长风舒缓了气息。
百灵听到飞鸿的声音,走上前去,狠狠踢了大毛一脚,大毛起身,放下怀中的飞鸿,低着头颅。
这一切看在夕月眼里,又想往日情节,凑到百灵面前,笑而不语。百灵似是想到什么,羞怯的看着地面,红通通的脸颊,如同火烧了云彩。
长风努力放松心情,陪着夕月嬉闹了一日,夕月早已窥破,没有多言,如此风景,安然相伴,别无所求。
是夜,月明星稀,静谧优美,一对恋人相依而坐,此间一幕,如诗如画“潺沄温婉山间水,莹面粼粼净月香。美玉馨甜生暖意,娇妍丹润似初阳。”
雄鸡唱白,丹鼎派内钟鸣不息,百灵随着一众丹鼎派弟子去往静心殿。
太虚殿内,丹灵子对着松明子一番吩咐,便离去了。
等候良久,不见掌门到来,静心殿内开始哄闹起来,不少弟子走到百灵身前,恭声问好。
“弟子晴羽,拜见师叔,不知师叔可知今日所谓何事啊?”
这晴羽是五长老的弟子,曾一同在丹会上比试,百灵自然识得,听见问候,不觉端正身姿,学那一众长老口吻:“师侄且莫着急,修行之人,一定要清心养性,待掌门到来,便会知晓。”
百灵学的有模有样,弟子们嬉笑顽皮,逐个前来恭敬的问候。
松明子已至门外,见如此情景,忍俊不禁,驻足等候,良久之后,吭了两声,殿内嬉闹的弟子,忙回到本位,恭敬的迎候。
松明子坐在大殿之上,众长老也缓缓步入其内,逐个坐下,一群执事,抬着一张椅子放在了掌门的下首位置。
松明子起身,微笑招手:“小师妹,请这里来坐。”殿下弟子,小声议论,对百灵更加恭敬了。
飞鸿在后殿等候之时,丹鼎派宣布了一项事宜,此后弟子,除了派中安排,不得擅自离开宗门,另每隔七日,便要在静心殿内议事,除却派中事务,亦可交流心得。
长风内有心事,独自在后园徘徊,夕月在远处观望,丹灵子路过,微笑示意,而后走向长风,夕月跟了上去。
待丹灵子到了长风跟前,长风方才舒展眉头,恭敬的对丹灵子说道:“前辈能否找见我江枫大哥,师尊受害不知何处可寻,不孝弟子……”
长风话未尽便被丹灵子止住,丹灵子温声说道:“你切莫着急,魔盟如此作为,是有所图,你师尊定是关键。”稍隔,“你们剑仙一门,曾经辉煌,传下不少秘辛之事,你江大哥,怕是在奔波之中。”
长风闻言,轻松了许多,看见夕月过来,微笑以待,复又对着丹灵子说道:“多谢前辈疏导,药引之事,尚有五行之晶,还望前辈指点迷津。”
丹灵子捋了捋胡子,缓缓说道:“这药引之事,着急不得,北冥之旅,已是危险重重,既然有仙人作恶人间,还需上达天听,此事……”说罢看向夕月。
夕月会意,走到长风身前,对着丹灵子说道:“我已用符箓,将信息传给青月,天庭应已知晓此事,关于五行之晶,还请前辈指点,若是难得,候些时日也可。”
丹灵子颔首微笑,长风听出夕月话外之意,倍感温暖。
一声钟响,丹鼎派弟子皆欢声散去,百灵开心的跑向后殿,见到飞鸿,奔入怀中,说起新奇,飞鸿感同身受,开心异常。
夕阳临近,若干弟子,正准备去往后殿,拜会师叔,突然一人指着天空,众人看去,见一仙子脚踏祥云,飞向后殿,众人议论纷纷。
“哇,真是仙子哎,果然派内传言是真,不知天上是否有我们丹鼎派的仙人。”
“那必须的呀,我们师祖如今已经练道之境,早晚飞升为仙,不知到时会不会时常来看望我们。”
“那肯定呀!”
“仙、人有别,仙人是不会轻易来到凡间的,那仙子定是冲着夕月姑娘去的。”
“嘘……!”一众弟子禁声,松明子从旁边走过。
后园内,青月挽着夕月,一载离别,情不自已,看青月神色,似乎常有忧愁,如今相见,清泪两行。
良久,夕月笑道:“好了,好了……姐姐依旧在此!”言说间擦拭青月眼角泪痕,青月破涕为笑。
“自从分离,我还以为姐姐不要我了!”夕月伸出手指,止于青月唇前:“过去的事,便不说了,你我永远都是好姐妹!”
青月神色清爽起来,恰在此时,长风到来,青月低头不视。
长风微笑道:“这便是青月妹妹吧,倒是打扰你们了。”说罢转身离开。
青月见状着急起来,欲要开口,却见长风笑着回过头来,待我出去猎些野味,晚上请你吃烤肉吧,青月心结解开,夕月于旁开心不已。
东海,方诸山前,江枫抱剑立于半空,闭目养神,久久未动,似乎正在等待。
“你离去吧!”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
江枫说道:“能否容我,去往岩冢。”良久并无回音,江枫欣喜,向一崖壁飞去,待至近前已是热泪盈眶,碧女便移骨此处,回想音容,如在昨日,江枫掏出烈酒,仰天猛灌。
“离去吧!”短促的声音,充满不耐。
江枫走近岩冢,捡起一块石头,揣入怀中,抑制悲愤,稍待平复,高声说道:“仙界有魔孽霍乱人间,所用之物便是枯藤之水,这其中缘由能否告知!”
良久不见回音,江枫复又说道:“此事天庭难脱干系,定是混有魔孽……”
不待江枫说完,声音复又响起。“你走吧,仙界凡尘与我方诸无关。”语气舒缓了很多,江枫坐在了岩冢之前。
凌霄殿内,天帝愤怒的推倒案上器皿,殿下众人,无人敢言。
“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魔孽,如若查明,必收你仙躯,命魂打入苦地!”
殿前侍卫正身立器,整齐划一,殿内鸦雀无声,“简直是我天庭耻辱,哼!”良久,敕令道,“来人,传我旨谕,去往符箓派洞府,命其捉拿魔孽,押送天牢!”
殿内众人散去,唯有太白金星留了下来,二人走在回廊。
“那日江枫坏我天庭,所战之人,爱卿有何看法?”
太白金星趋步在后,思忖再三,开口说道:“应是误会了,江枫所战之人实力有所保留,而……”言至此,似是等候允诺。
“爱卿但说无妨。”
“这九天之上,能望天帝项背者,不过十指之数……”
太白金星稍作停顿,观察天帝神色,见已消去怒容,接着说道,“既已至功参造化,仙凡之事,少有问津,听那日江枫所言,似与剑仙门有夙怨。”
天帝吐纳气息,太白金星整理衣襟,擦去手中的汗痕。
仙界一番震动,人间依旧烟火,丹鼎派内,后园升起了几堆篝火,长风正在烧烤,青月围在夕月身边,欢喜异常。
另一篝火旁,百灵周围挤满了前来探望的弟子,笑声不绝于耳,飞鸿和大毛在一旁面面相觑。
余杭大宅之内,刘石袅正高声训斥:“废物,要你们何用,竟然连外门弟子都抓不到!”
“盟主息怒,那丹鼎派外门已人去楼空。”朱一阁弓着身子。
刘石袅心头恼羞,似乎难以发泄,在宅内踱步,时快时慢,朱一阁跟在身后,不敢出声。
“那骆骏可依旧在摘星楼内游玩?”
“在,在!”朱一阁稍微轻松了些。
“哼,依照计策行事!”刘石袅双手背在身后,学着魔主往日身形,“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说至兴奋处,手舞足蹈起来。
“朱一阁!”
“在!”朱一阁慌忙答道。
“召来左右护法,四大上使,和八大殿主,我们魔盟要开宗立派,你说我们选哪儿合适呢?”
朱一阁未敢言语,刘石袅盘算着魔盟实力,独自走向密室。
这日,骆骏正在摘星楼上喝酒,却见一黑衣女子,黑纱遮面,婉约妩媚,摄人心魂,再看去,体态盈盈,风姿绰约,行动时,娇息轻喘,柔若无骨。
骆骏执扇呆立,身旁炎雀早已眼神迷离,口水横流。
骆骏念动清心咒,逐渐冷静下来,尝试看去,依旧怦然心动,流连之际,黑衣女子却下楼离去。
骆骏遗憾神思,纵是琼浆玉液,饮之无味,一连三日,日日如此。
这日楼阁之上,黑衣女子,孤身独坐,骆骏难以自持,终是寻了机会,前去攀谈。
“在下文始派骆骏,不知姑娘为何独自斟酌啊?”
黑衣女子闻言,清爽嘻笑,欲拒还迎,“公子有何事吗?”
“姑娘日日独饮,在下来讨杯酒喝。”言语中难掩激动。
姑娘听闻,玉靥微侧,素手遮纱,骆骏竟一手抓去,姑娘迅速离席,嘻笑声中跑下楼去,骆骏留在当场,心痒难耐。
楼阁一角,刘石袅满怀激动,开心不已,不时抚胸哑笑。
是夜,骆骏徘徊在街角,举杯豪饮,略显失意,突见前方,有一黑衣女子,奔走哭泣,心中悸动,追了上去。
待至僻静之处,果然是那日女子,听其哭声,意乱神迷,纵身追上,一把扯住,女子顺势倒入骆骏怀中,楚楚可怜之状,另骆骏抓狂不已……
渝州城外的巴山之上,人头攒动,四方百姓皆来观看,另有歌舞马戏,欢闹不已。
“今日我仙香宗,开宗立派,此后七日,酒水宴席,免费供应,愿四方父老,奔走相告,有意修行者,皆可登门拜入!”一人拿着锣鼓,四处呼告,百姓听闻,欢欣议论。
仙香宗,正殿的地下室内,挤满了魔盟之人,刘石袅正恭敬的询问:“魔主,除了左护法外,人已到齐,是否开始?”
底下众人不觉明历,魔主哈哈笑道:“好一个瞒天过海之计,我们魔盟今后再也不用隐于暗中,其中计策,请刘盟主慢慢道来。”说完竟伸手做请。
魔盟众人,见如此情形,霎时肃静了起来,刘石袅得意洋洋,高声说道:“右护法听令!”
“右护法在。”声音怪异刺耳,循声看去,苍老的面容,带着不屑,枯瘦的身形,散发着阴冷。
刘石袅有些不悦:“报上修为!”
“禀告盟主,鄙人练道后期!”右护法看向魔主,神色恭敬了许多。
“嗯,今后你便为仙香宗大长老,负责宗门法度,宗门之内皆用易容之术,宗门之外依旧是魔盟右护法!”说罢看向众人。
众人从迷惑中缓解,有人点头称赞,有人不屑一顾。
“所谓一山不容二主,老朽已追随魔主多年,只愿听从魔主敕令!”右护法语气肯定,低头观察左右情形。
刘石袅向魔主躬身行礼,魔主颔首微笑,竟颇有仙风道骨:“日后我便是仙香宗宗主,道号赤诚子,只过问宗门内务之事,至于魔盟之事,今后刘盟主执掌。”
一番情形,众人终于解了迷惑,刘石袅见时机已至,复又宣布起来:“左右护法,修行练道后期,皆为长老。四大上使和八大殿主修行不一,入练道之境者,可为长老,其他皆为宗门执事”安排完毕,众人散去,猖狂的笑声响起……
余杭,城西湖畔的幽木林中,一对眷侣正在嬉笑追逐。
“骆郎,快来追我呀,快点,快点……”一串串笑声起伏回荡。
“元娘,等等我!”追逐中,步履急切虚浮。
听到骆骏的呼唤,元娘轻点地面,飞身起舞,轻纱随风撩起,只见那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骆骏心驰神往之际,元娘轻轻落入怀中,眼神迷离,似在等待……
嬉闹半晌,二人在湖畔相依而坐,郎情妾意之时,一只飞鸽,轻轻落在元娘肩膀,骆骏作势驱赶。
“骆郎且慢,这是宗门飞书!”说罢取了下来,舒展阅读,竟埋头哭泣。
骆骏心头颤动怜惜,慌忙查看飞书。“只是宗门召唤,元娘为何如此伤心?”说完似有所知,心中窃喜。
元娘在骆骏怀中撒起娇来:“可是人家不想离开骆郎!”说罢,泪眼朦胧的望向骆骏。
骆骏如有所思,心潮澎湃,竟大笑起来:“那就永不分开!”
说罢,用脚一蹬地面,方圆十丈之内,竟现出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缓缓运行,二人如坠虚空,待眼前一亮,竟已到了摘星楼内,骆骏随手一挥,房门尽掩……。次日,二人开启了巴山之行。
几日后,二人到了巴山之下,见一山门,上书仙香宗三字。
放眼望去,座座殿宇,朱墙黄瓦,蜿蜒而上,赞赏的说了句:“仙香宗,倒是有些财力,只是这……”说罢看向元娘。
元娘回道:“只是少了些仙气!”言毕故意扭开头去。
骆骏合上玉扇,脸色急促,若有所失,慌忙道:“眼前便是仙气满满!”而后一把将元娘揽在怀里。
“哈哈哈,远来是客,何不入山来坐!”
元娘轻轻从骆骏怀中挣脱开来:“元娘,参见宗主!”
骆骏听闻,立时抱拳道:“晚辈文始派骆骏,拜见宗主!”
言语间稍不自信,似是见了家长一般,赤诚子细察骆骏神色,内心已经笃定,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骆骏反倒是更不安了,元娘拉起骆骏的手臂,骆骏方才平静了下来。
不多时,赤诚子便引着骆骏入了山去,一路雕栏玉砌,金碧辉煌,宛若皇家庭院,倒是多了些王霸之气。
赤魂殿便是仙香宗的主殿,入了殿内方才有些清净之意,恰此时一老者缓缓入了殿来,慈眉善目,笑容和蔼,待至近前,上下打量着骆骏。
骆骏竟有了一丝羞赧,元娘慌忙靠近骆骏,介绍起来。
半日时辰,骆骏终于出了大殿,擦了擦额角汗珠,深深呼了口气,元娘在一旁掩嘴窃喜。
“元娘,你们开宗立派,可有仙籍?”骆骏在大殿之内,面对赤诚子,感受压迫,竟比师尊还甚!那大长老精诚子,修为也是深不可测,总觉不可思议。
元娘听罢,呵呵笑着跑向前去,笑声逐渐叠荡:“骆郎,你说呢……”
骆骏心头痒痒,健步追了上去,此时暗处的赤诚子正狂笑着,非常赞赏的冲着刘石袅说道:“不愧是圣尊推荐的人才,这是一些丹药,和一鼎炉功法,按照此法采阴采阳,可助你早日修得练道境界!”说罢挥手示意,刘石袅忙接过谢礼。
“这次由骆骏前去邀请各大仙宗门派,我魔盟从此可以彻底现于阳光之下了,哈哈哈……哈哈哈……”猖狂狠厉的意境,压迫的刘石袅匍匐在地。
“来人,将仙籍封印在赤魂殿上!”看着地上匍匐的众人,赤诚子笑的更猖狂了!
果如赤诚子所言,骆骏先是给宗门发了请帖,很快便收到了回贴。复又去了少阳派、符箓派,皆回帖拜会,这便又去往丹鼎派。
话说那日刘石袅得了丹药功法,如获至宝,仔细参详,没几日渝州城便起了传言,城门小吃摊上,不时议论纷纷。
“你们可知,渝州城外的村庄,又闹妖邪了!”说话之人压低了声音,似是害怕遭受报复。
“哦……,说来听听!”好奇之人凑上前来,以为是黄口之言。
“据说啊,有几个村庄,无论男女老幼,精气全被吸干了!”说话时又仔细看了看四周,十分害怕。
“真的,假的?你不要胡说啊!”闻言之人,想要求证,不觉间也压低了声音。
“哪里有假,太畜生了,连猪都没放过!”说完看了看官兵那里,见没有过来,松了口气。
“这……,我要赶紧回家,把妻儿接走!”说罢就欲起身,似是不愿耽搁。
“你小心点啊,那几个村庄已被官兵围上了。”见人离去,欲要大声,却也只能暗自用力提醒。
消息不胫而走,前有飞书刚入了丹鼎派内,后有骆骏登门拜见,恰巧丹鼎派又在议事之中。
执事之人,便引着骆骏,径直去了静心殿,殿内有人悄悄传话,松明子便直接将骆骏请了进来。
入了大殿,骆骏环顾四周,尽是丹鼎派弟子,便抬首挺胸,正步上前。
丹鼎派弟子议论纷纷,有人倾慕,有人不屑,便有人轻声说道:“若论修为,云师兄的确逊他一筹,可他不会炼丹啊……”言毕得意起来,云飞听见不觉也挺直了胸脯。
“文始派骆骏,拜见松掌门!”骆骏恭身行礼,松明子欲要起身相扶,却见骆骏身边伫着一个女子,轻纱掩面,只得说道:“骆师侄免礼吧,你师尊近来可好啊?”
骆骏微笑起身,轻声说道:“尊师一切都好,还特意为您准备了些礼物,已交由执事。”
松明子听闻哈哈笑道:“哦……,我倒是想看看,是些什么草药,有没有写下丹药的名字啊!”
骆骏一时局促难言,殿下弟子精神抖擞,松明子复又笑道:“骆师侄,不知身边这位是?”
松明子反复观察,总觉这女子不一般,骆骏慌忙说道:“倒是晚辈疏忽了,这位是我的道侣,元娘姑娘。”
殿内又不安静了,此时百灵正坐在椅上,百无聊赖,伸了个懒腰,却听殿下议论开来。
“看起来倒是很标致,不过比起师叔和夕月姑娘来,怕是提鞋都不配吧!”慕野得意忘形的说道,没曾想声音大了些,三长老顿时瞪了过去。
元娘听了此话,打量起百灵来,心中不禁生了妒意,骆骏扭头向着慕野看去,颇有警告之意。
松明子见状,只得说道:“骆师侄此次前来拜会,应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吧。”说罢走了下来,牵着骆骏的手向着殿外走去。
待骆骏离开,静心殿内炸开了锅,哄笑起来,大长老倒未制止。
松明子引着骆骏和元娘,一路向着后殿走去。“骆师侄,说说吧,这次什么事情,要劳烦你前来拜会。”说罢看着骆骏身边的元娘,愈加疑惑。
骆骏不疾不徐的从怀中掏出请帖,双手呈给了松明子,并说道:“晚辈,这次前来拜会,是替道侣送开宗请帖的。”
松明子接过请帖,打开仔细看了看,复又看向元娘,说道:“请问贵宗,可曾获得仙籍?”
元娘欠身行礼道:“晚辈见过松掌门,先前失礼了。”见到松明子颔首,元娘接着说道,“我仙香宗,已将仙籍封印在主殿之上,此次前来,便是请各大宗门做个见证。”
原来这凡间修炼宗门,凡是开宗立派,必须要有仙人作保,获得仙籍,否则不会得到修仙门派的认可。
松明子思忖了一番,决定还是引着骆骏去往师尊处,也好看看是否有蹊跷,一行人走着聊着不觉进了后殿,却未见到丹灵子,松明子只好又往里走去。
入了后园,果见丹灵子正和长风促膝长谈。
丹灵子连日开导长风,其间说了不少道理,也解了长风诸多的疑惑。
长风此时心情舒畅,余光扫见松明子一行人,提醒了丹灵子,丹灵子转身等候。
松明子加快了步伐,待至近前,骆骏躬身行礼:“晚辈文始派骆骏,见过丹师祖。”说完拉着元娘介绍道,“这位是晚辈的道侣,元娘姑娘。”
丹灵子向着元娘看去,一番探查,竟未能察觉其修为,捋着胡子,好奇起来。
“元娘见过丹师祖。”说罢欠身行礼,丹灵子颔首示意,复又看向松明子,似乎已知其意。
此时松明子开口道:“骆师侄,你且在这玩耍,我去安排回帖,而后给你安排住处,不日一起前往仙香宗拜会,如何?”
骆骏闻言看向元娘,见没有抗拒,便答应了下来。
待松明子离开,丹灵子介绍了起来,长风和骆骏抱拳相会。
元娘看向长风处,心想这便是和宗主交手的那个男子吗,比起骆骏要俊秀多了。见长风看向自己,用起了妩媚术,长风只觉奇怪,并没有其他反应,元娘多了兴致,仔细的观察起来。
骆骏见状顿时起了醋意,丹灵子看在眼里,内心有了主意。
松明子回到静心殿后,叫来执事安排回帖,执事却递上一封飞书。
打开来看,愤怒异常,渝州城外已有多处村落,遭受妖孽洗礼,竟是采阴采阳之术,这术法若被奸邪之人获得,定会祸害人间。
想到骆骏在此,复又去了后园,丹灵子正欲离去,看到松明子复来,稍等了一会。
松明子行至近前,直截了当的询问起骆骏来:“骆贤侄,近来贵派可有丢失术法啊?”
骆骏无法言答,松明子便把渝州城外之事说了出来,骆骏直言不知,唯有长风似有所想,隐忍不发。
松明子没有得到答案,只得再次离去,丹灵子哈哈笑道:“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倒是有不少共同言语,如此我这个老头儿,便不打搅了,说罢起身离去。”
长风想着渝州之事,便问骆骏:“刚刚松掌门,所说是何功法,竟如此邪恶!”说罢甚是嫌弃。
骆骏带着醋意,听此言语甚是挑衅,哈哈笑道:“我文始派,道门久远,法于太虚,察天地,而后道,何来邪恶之法,唯有邪恶之人罢了!”
这一番话语,说的是自信满满,豪情万丈,长风倒是对其刮目相看了,一时间也哈哈笑道:“好一个邪恶之人,我长风之剑,定于天地之间,斩尽妖邪!”衣袂无风自扬,豪情直冲牛斗,看的元娘痴迷不已,骆骏立时起了好胜之心。
“这天下妖邪,不胜其数,不如先让我领教一下姬公子的剑法如何?”说罢也大笑起来。
元娘看到二人情景,心中已是主意满满,立时飞身向后退去,开口道:“二位若要切磋,还是点到为止便好。”说罢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待元娘离开,长风说道,此处乃丹鼎派重地,不若我们去那后山断崖处切磋一番如何,说罢祭出凝霜,御剑而起。
“骆公子,一同前去?”
骆骏听罢,大笑道:“姬公子我先行一步了!”言毕脚踏地面,方圆十丈显出太极图案,光辉一闪,人便消失当场。
姬长风赞叹,这便是文始派的传送阵法“太极阵”,传送距离限于道行,若于战斗,倒是有出其不意之效。
长风御剑而去,转瞬即至,二人相见,双双大笑,此时天空却暗沉下来。
雷光之后,珍珠串串,犹如帘幕,至二人身前却又被真气荡除。
骆骏扬扇,开口道:“请!”
长风起剑,似有让招之意。
骆骏大笑:“看我绝学,八卦阵!”言毕,玉扇轻点,书写“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字,一个八卦符印,便显现身前。
只见那方圆百丈,雨幕皆歇,再看机关纹理,暗合天道,循循演变。
长风剑锋一抖,九朵莲花,登时绽放,流光溢彩,宛若华灯,随手一挥,顺势而去,九莲牢笼。
骆骏大笑,脚踏阴阳太极,霎时到了长风身后,八卦阵推出,巨大的漩涡拉扯着长风。
战斗中长风似有所获,发须鼓荡,人剑合一,爆射天际,复又射向八卦阵中,而到了阵中,却止步不前。
骆骏大笑道:“这八卦阵,擅守不擅攻,姬公子,怕是难以寸进了!”
长风闻言,脱身而立,剑锋一抖,九朵莲花,一朵踏于脚下,余下八朵,排布阵位,凝霜一分为二,环绕莲花,化为阴阳,脚尖轻踏,竟瞬时现于骆骏身后,九莲复合,便成牢笼。
骆骏惊讶异常,太极显现,脱出牢笼,直言道:“好,好,好!姬公子果真了得!再看我绝学,“九霄雷龙”!”
说罢向着天空甩出玉扇,奔跑起来,看那步履,暗含大道至理,不多时雷芒闪烁。
待布好阵型,骆骏立于中央,一脚轻踏,太极显现,再次现身时,手持玉扇立于当空,轻轻挥舞。
云霄之上,雷电烁烁,滚滚而来。丹鼎派内,皆驻足观望。
长风抬头看向骆骏,暗自惊叹,闭目感悟沟通天道,回想骆骏所言。
既然法于太虚,何不……,长风心中有了定夺,剑锋一抖,一朵莲花,踏于脚下,而后凝霜再次一分为二,化作阴阳,环绕莲花,缓缓运行。
骆骏看去,心生不悦,合上玉扇,随手一挥,雷电化作巨龙,奔袭而去,隐隐有龙吟之声,引得狂风大作。
雨幕中,丹鼎派门人,尽皆低声吸气。
夕月看去,凝眉闭目,分外焦灼。
飞鸿掏出逐日弓,引弓待发,百灵咬着嘴唇,双手合拢。
长风感受到雷龙气机,手指苍穹,脚下太极图案快速的流动。
雷龙将长风吞噬,众人惊愕之时,却见长风脚下莲花,绽放七彩,逐渐变大,越来越大,直照的天际皆明,竟驱散了阴云。
雷光过去,长风立于莲花之上,四方看客,惊为天人。
骆骏心知已败,傲气全失,只得抱拳下来,言说承让,便去找寻元娘,却见元娘冷漠了些许,心生怨恨。
长风立于莲花之上,远远看去,眼前景色,似有感悟“生机盎盎遮云翠,风蚀霜残刻劲松。黯蔚苍旻消雨幕,豪光锐逸射长虹。”
后殿之内,夕月终于放松下来,心中满是喜悦。
飞鸿修行之心愈加坚定,百灵一时开心,翩翩起舞,轻声歌唱,引得大毛随之起舞,小青飞于跟前,翅膀扑扇,大眼流转,丹灵子远处而来,哈哈大笑。
是夜,渝州城外的一处村落,刘石袅正蹑手蹑脚的步入一农户之中,不多时灯火便灭了。
刘石袅低声嚎叫:“哈哈哈,爽,真爽!”言罢扭动脖颈,浑身筋骨,砰砰作响,如此又是一个村落,无论老少牲畜,无一幸免!
次日,仙香宗内,热闹非凡,正准备着迎接四方宾客。
赤诚子,看着刘石袅,越看越是欣喜,夸赞道:“小子不错,进步神速,若非你的瞒天过海之计,怕是此时,本尊已被打入天庭天牢,抽离命魂,送入苦地!”
刘石袅心中窃喜,想到此后登仙台上,定青史留名,届时那姬长风岂不是随手拿捏,还有那美人儿,想着,想着,便流下了口水,赤诚子闻到恶臭,不禁一阵翻腾,甩手而去。
九天之上,南天门外,江枫抱剑而立,久久不离,亦不言语。
凌霄殿内,天帝震怒不已,殿下众人瑟瑟发抖,只听天帝说道:“废物,一群废物,果如乾下所言,只为权利的庸才!”说罢撑着额头,瘫坐在龙椅之上,直觉颜面尽失。
而此时人间,长风正望向九天,复又想起渝州之事,和飞鸿聊诉,飞鸿听见,霎时失魂,想到家人,便决定回去守护,此后一宿,两人皆是无眠!
渝州城外,刘石袅再次隐于昏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