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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修庭瞧见秦焕召了人,心一下就凉了,耳边传来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昨夜俞府走水,出了什么事。”
死士逐字逐句的说:“走水的院子住的是俞小姐,俞将军亲口下令,如若救不了便不救,随俞府一干人等在着火的院子前观望,任由俞小姐烧死在院子之中。”
金殿前暗暗偷听的文武百官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的目光堆积在俞修庭的身上。
要说这俞将军胆子也是真的大,明知道秦焕顾忌着当年的救命之恩对俞家姐弟俩颇为照顾,他不好好供着这姐弟俩就罢了,居然还放任火势任由俞小姐烧死在院子中,怕不是想全家为俞小姐陪葬。
俞修庭两股战战,脱口喊冤,“大人!这都是误会!下官当时极力命人救火,可是火势太大实在无法控制,才叫式微烧死在院中的!式微是下官亲女儿,下官丧女也是悲痛万分,绝没有不救的道理啊!”
秦焕慢条斯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等俞修庭说的口干舌燥没词儿了,他才轻飘飘的来了句:“你的意思是,本督的人在说谎了?”
俞修庭彻底哑口无言,他用求救的目光扫过四周的官员,那些人看他望过来,立即抬起宽袖挡住了脸,齐齐跑走,瘟疫似的躲着他,不过片刻金殿前就没了人,俞修庭有些晕头转向,眼圈昏花,身子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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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阁之中,俞家的人几乎都到了,俞老夫人已经缓过气儿来,正让妈妈替她揉着颞颥。
堂中安静的落针可闻,偶尔茶盖磕碰的声音,忽然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家丁走到堂外说:“老夫人,柏青带到了。”
一声轻响,正假意饮茶的张氏指尖一抖,原本镇定的眼神颤了颤,呼吸错了节拍。
坐在上头的俞老夫人立即睁开双眼,在罗汉床上坐直了身子,疾呼:“快带进来!”
“是。”
须臾,家丁押着柏青到了堂下,她神情恍惚,衣服上还有被火燎到的痕迹,可见是进过火场的人。
堂中每个打量柏青的人,神情各不相同,俞娇眼珠子好险没瞪出来,袖下的手指死死纠缠在一起。
——这个贱婢怎么没死?!
正想着,上头的俞老夫人开始问话了:“你就是柏青?”
她眯着眼睛努力辨认着柏青的脸,可笑她平日里对俞式微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了,那丫头性子太慢,小时候看着还算冰雪聪明,她也乐意着宠一宠,可是没想到长大了,竟成了一个闷葫芦,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响的那种。
实在是太扫兴,她干脆连请安都许了不必来,次数一多,她竟连俞式微身边跟着什么人都辨别不出来了。
柏青磕了个头,乖乖回话:“回老夫人,奴婢是柏青。”
“你是大丫头的贴身丫鬟?”
“是奴婢。”
俞老夫人确认后,一拍桌案,拔高了嗓子:“说!是不是你故意放火把大丫头烧死在房里的!”
“老太君明察啊!奴婢哪里敢啊!奴婢做下人的,平日里就倚仗大小姐了,奴婢哪里敢烧死自己的主子啊!”
柏青磕头磕的砰砰响,没几下就见了血,晕乎乎的贴在地上抬不起头。
俞老夫人眉心一拧,“不是你放的火,那你身为大丫头的贴身婢女,为何大丫头被烧死在了房里,而你毫发无伤的逃出来了!就算不是你放的火,那你也是卖主求生!大丫头的死和你逃不开干系,必定是你见死不救!”
“来人!将贱婢拖下去杖毙!给枉死的大小姐偿命!”
俞老夫人巴不得赶紧死一个人,好先发制人给秦焕一个交代。
否则等那个煞神到了,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岔子!
堂中的人都是这么个想法,纷纷默认了老夫人的处置,别过头不去看苦苦求饶的柏青。
眼看着柏青快要被拖出门外,一个人影迈着大步走了上来,一把将拖人的家丁推回了堂中,声音懒散:“慢着。”
俞老夫人正要喝茶顺口气儿,便听见这话,眼睛一瞪,心想谁敢和她作对。
俞老夫人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位青衣少年阔步走了进来,他身上的青色衣衫繁乱的,腰封松垮的挂在腰上,串起来的玉坠子叮呤咣啷的响,说得好听是放荡不羁,说的难听是纨绔子弟,瞧见他,俞老夫人气得脸都歪了。
“俞、俞望舒!你这不肖子孙竟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家里出了多大的乱子!”俞老夫人将桌案拍的咣咣响。
俞望舒端了端领口,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双眼,看不清他是怎么个反应,等俞老夫人说完了,他才抬起头。
“老太君这话说的,是我不想回来?”
俞望舒长了一张顶好的脸,笑起来隐约能瞧得见两边尖尖的牙齿,眉宇带着慵懒,看上去很不稳重正经。
他嘴角一勾,笑容有些邪性嘲讽,慢悠悠的说:“这不是夫人求父亲给我在庄子里安排了个顶好的位子,要我在庄里好好干,连府上的院子都给我封了,老太君难道要我回来露天席地?”
“不过怎么就这么巧,我才离开几天,府上就来人告诉我,我姐没了……”俞望舒垂下头,眼底漫上血色。
他忽然动手,一脚将柏青踢翻,狠狠踩在她胸口,怒气沉沉的逼问:“说!大小姐院子的火和你有没有关系!我姐现在人在哪里!”
俞望舒忽然动手,堂中俞家人都吓了一跳。
张氏揉搓着手中的罗帕,一双眸子看似镇定,实则不安的游移在俞望舒和柏青身上。
俞娇做贼心虚,又怕俞望舒打狠了,让柏青将她供出来,便立即绕到堂下,指着俞望舒便呵斥一声:“放肆!二弟,老夫人可还坐在这儿呢!你当着老夫人的面行如此残忍之事,可想过老夫人受不受的了!你若真想替你姐姐报仇,方才又为何拦下家丁,害你姐姐的就是这个丫鬟,方才老夫人便说要将她杖毙了。”
俞望舒胸口憋闷,有如一团乱麻,他额上青筋毕露,耳边是俞娇矫揉造作的劝说,身后是那毒妇针芒一样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