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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柔抹了抹眼角,啜泣道:“奶奶,事发突然,阿柔也未曾想是自家人犯的案。直到堂审时将嫌犯押出,才真相大白。但是眼下已经立案,阿柔即使想替伯伯他们开罪已然不及。”
围观的众人一听,便纷纷指责:“这乔老太太也太不讲理了。孙女被自家人坑害,自太太护短不说,反而倒打一耙。投胎做她孙女可真够倒霉的。”
“可不是嘛。要我说吧,也是她自个儿管教不严,出了这档案子。自个儿不闭门反省就算了,还跑到人店门口闹。实在不成体统。”
“这也不稀奇,上回还带着一家子人上店大闹了一场。说什么……乔老板占了他家的产业。要我说吧这就是上赶着孙女事业发达,就想趁机捞点便宜,不想吃了闭门羹这才走了这下策。要不是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腿呢。”
“呸,这乔家人也忒不要脸了。”
“不要脸!家里出了这样败类,怎么还敢出来闹事。隔我,早悄悄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
“你们……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你们跟她根本是一丘之貉!”乔老太太手指一抖,当头被呛得差点没缓过劲儿,胸口堵塞,竟开始乏晕。
“阿娘挺住!”二姑赶紧扶住了本力不支的老太太,挥手反唇相讥:“你们这些鼠目寸光的东西懂什么。乔以柔好她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贱货。你们不要被她蒙蔽双眼,这丫头心里头可毒着呢。”
“二姑,凡事都要讲究真凭实据。本人自立门户出来后一直勤勤恳恳,脚踏实地,就是开店创业再难也未找过娘家要过一分钱。”
乔以柔抖着手绢抹了抹湿润的眼眶,痛心疾首,“如今店里才起步,却出了这档子案子,作为乔家的一份子,本人也很难过。更不敢相信,二伯他们竟然会挑手无缚鸡之力的亲侄女下手。嘤嘤嘤……”
乔以柔的话柔柔软软,令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更奇怪的是,还不痛不痒的指出了分文不出的乔家人,想趁机敛财,软硬施压,这才出了这档子事。
“呸,咱老乔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个白眼狼。你个小贱人你就接着演吧你。”被乔以柔揭发后和旁人的指责,二姑气得身子一阵哆嗦,不由分说便上前拧了对方胳膊泄愤。
“老太婆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打死你个不肖子孙!”老太太也拧着胳膊冲了上去。
“啊……”不想乔以柔娇软一声,便栽倒在地。
“不好了,乔姑娘被欺负了!”林子哀喉一声,迅速将矛头指向了老太太。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们竟敢动手打人!”
众人纷纷围顾。
乔家母女顿时大惊失色,二姑啷道:“怎么回事,我刚刚啥也没干,她怎么就倒下了?”
“嘘……趁官府没有找上来,咱们快走。”老太太捂住了女儿的嘴,老精的拖出了拥堵的人群。
“各位请让开。”伙计很快上前护住了乔以柔,将人抬进了店,靠在一旁。
“乔姑娘,快醒醒……”伙计拍了拍可怜人苍白的小脸,神色不太轻松。
“阿弥陀佛,贫僧略懂医术。不防让贫僧看看。”随着一声低吭浅吟,一个青衣莲步的清秀和尚步出人群,此人正是镜空大师。
“大师,您快看看。咱老板到底得了何急症,怎么突然就晕倒了。”林子拧着眉头,忧心忡忡道。
镜空舟稍稍掐脉,眼波微微一闪,笑了:“乔姑娘该是因劳累过度所致加上惊吓过度,这才造成了短暂性的昏厥。待贫僧开个安神缓解疲劳的方子,加以调养,相信不日,便还大家一个健健康康的乔老板。”
镜空说完后,围观的人群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子放下了心头石头后,展开一丝笑?意,随即微微一揖:“烦扰大师。”
“阿弥陀佛。地凉容易受寒,各位不如先将乔姑娘抬上闺房再说。”镜空也稍稍作势,这便退到了一旁。
“江明别愣着,快过来搭把手。”
“哦,好。”很快,店里的伙计连手便将人扛上了三楼阁楼。
乔以柔醒来后,旁边多了一串佛珠和一纸药房。
“和尚!和尚人呢?”乔以柔追出了楼面,直奔店外。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您可别折腾了成吗。这病还没好呢,赶紧回闺房躺着。”林子赶忙拿着披风给人香肩披上,不由叹气。
真是拿着伙计的工钱操着一颗老母亲的心。
“林子,和尚什么时候走的?”乔以柔笼住了披风,脸上的气色透着一缕病态的青白,宛如卸下了防御的娇软姑娘,若人怜爱。
林子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哦,大师他前脚刚走。您找他有事?”
“不必多问。下次他来了,别放他走。”乔以柔摸了摸脑门上那瓣红朱沙,眼底闪过一丝恼烦。
贼和尚信不得,上回随笔留下的一颗朱沙,用过任何法子都不曾去除。今个儿好不容易碰到人,不想还是让他溜走。
林子捕捉到了乔以柔微表情,微微拭探:“乔姑娘,您可是为眉心的这颗佛光沙所烦恼?”
“佛光沙?”乔以柔闻言愣住,不想贼和尚手笔还挺有门道。
“嗯,您不知道吗?”林子拂了个袖面,讨究了一番,“佛光沙乃得道高僧所亲笔,民间传言佛光沙有除阴避邪之效。
而且,这种东西讲究的是天人和一,能结佛缘者甚妙,凡人一沙难取,若是去寺庙求取,若是高僧起码得花成千上万银子才得取沙。
要小的说吧,这次您可是捡了一大便宜。”
“是吗?”乔以柔摸了摸光结的额头,眼波微微一闪。
小拳一锤:“如此说来,我该谢谢和尚才是。”想不到钻牛角的小丑竟然是自己。
“可不是。要小的说吧,您真该好好谢谢人家。”
林子聊得挺开心,但是乔以柔却心情沉甸甸的。
虽说排除了乔家人做案,但是叶霜琴的失踪却成了一综悬案。
若说是为了财,就叶霜琴身无几两,衣着破布补丁。若说是为了色,撇开年纪不说,叶霜琴平时蓬头素面,身材干柴走形,实在引吸不了旁人注意。
除非,是熟人作案。
但是,如果目标是自个儿,那早该现身。也轮不到乔汉生在此捡漏。
自打那叶霜琴失踪后,姐妹俩个便夜不梦寐,恶梦连连。如今想来,许是一种心理暗示。
就叶霜琴这样独来独往惯的人,许是之前吃了不少亏,察觉了危险提早逃离也说不准。
所以,这恶梦并不能说明什么。乔以柔摇了摇头,随即将思绪散开。重新投入到事业中去。
“乔姑娘,该喝药了。”林子给她滤了一碗药,端到了跟前。
“唔,什么药啊这么味儿。”乔以柔接过药后,便隔在了一旁。
“乔姑娘,大师临走交代过了,药要趁热喝。您身子骨太弱,养生呢。”林子站着不动。
“哼,这和尚管的事情还挺宽。”乔以柔只好合上了书籍,勺起药汁,慢慢的喝了起来。
喝了两下,乔以柔拔弄了一下药渣,发现了一丝端异。
随即,翻出了那张药方,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怎么了乔姑娘?”林子好奇的凑了过来。
“没事!”乔以柔手指一抖,赶紧收紧了药房,回看了林子一眼,“这药,可是和尚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