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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王秀秀正在扒苞米皮子呢,她刚才透过窗户也看到了外边儿的一幕,笑道:
“真的决定留下他们四个啦?”
“嗯呐,夏天还好,燕京的冬天可是非常冷的,棉衣那么贵他们也买不起。
没人管的话,到时候他们恐怕真的会冻死!像是小猫小狗似的,悄无声息的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边儿了。”
也许是出身寒微,当自己有些能力了,许大海不介意去帮助一下别人。
他的随手之举,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天大的帮助,甚至能救人一命。
许大海蹲在地上,和王秀秀一起扒苞米皮子:
“再说老癫的年纪确实大了,咱家在燕京买了这么多套四合院儿,他一个人照看不过来的。
这四个半大孩子确实不大,但是再长两年,平时一些修修补补的事儿就全能做了。
等以后咱们再来燕京,也有人可用。”
王秀秀笑着点点头。
考虑到待会儿赵野军要过来,家里的菜不够,许大海便唤来最大的孩子。
“田军,知道哪里有卖生牛肉的不?”
“知道。”
田军今年16岁,长的也高高瘦瘦的,表情有些拘谨。
“嗯呐,这60块钱你拿着,去买十斤生牛肉回来,再买两瓶好一些的白酒。”
“好嘞,俺这就去!”
田军拿着钱赶紧跑了。
这也算是一次试探。
如果田军拿着钱跑了,那自然也就不再雇佣他了。
“东家,我想起巴海是谁了!”老癫快步走进屋,脸上都是邀功式的笑容:
“他是第一任的宁古塔将军!大官儿啊!是沙尔虎达的儿子,在顺治时期经常领兵和俄国人打仗的……”
老癫絮絮叨叨的说着巴海的过往。
许大海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新的疑问又来了。
这个玉佛是巴海的?还是他的仰慕者的?
“历史被层层迷雾遮挡啊,谁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呢?”
许大海摩挲着手里的精美玉佛,很久很久以前,是不是也有人这么把玩玉佛?
当年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现在很多人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东家,东家……”老癫伸手在许大海面前晃了晃:“你怎么愣神儿了?”
“咳咳,我突然想到,几百年以后,还会有人知道咱们吗?哎~”
“这个……知道又能咋样?东家你还在乎这个?即便知道,那咱也活不过来了啊!过好咱现在的日子就得了呗。”
“啊?哈哈哈~”
许大海瞬间大笑,小心收起玉佛,等以后自己建个私人博物馆,就把玉佛放里边儿。
等收藏的古董多了,也能获得个头衔儿——大收藏家!
哇嘎嘎嘎~
想想心里还怪美的呢!
老癫又说起了外边儿那两个箱子,里边儿原来是古董。
回到院子里,王智,杨飞,徐杰三个小青年帮着把两口箱子打开了。
许大海蹲在箱子旁边,小心的把垫在稻草上的瓷器拿出来。
盘子,花瓶,碗,壶,还有一些怪模怪样的瓷器,笔筒?酒壶?不知道做什么的。
两个箱子里一共有十七件瓷器。
其中8件清代的,5件明代的,4件宋代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砚台,一柄象牙扇子,两幅书法。
“文治?谁呀?”
许大海指着落款问老癫。
“王文治!乾隆二十五年的探花,名气很大的书法家,和刘墉的书法……”老癫瞬间唾沫横飞。
对于书法家。
许大海也就知道王羲之,颜真卿,柳公权他们几个了,其他的所知寥寥。
不过问了问,两幅书法一共花了175块钱买的,也还行不算特别贵,留着吧。
又过了一会儿。
天色渐暗,晚风吹的枣树叶子哗啦啦作响,墙头上的知了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田军终于提着猪肉和白酒回来了,跑的连呼哧带喘的,一脑门子汗水。
给他几毛钱,让他带着王智他们几个去买冰糕吃。
许大海则和王秀秀一起开始炖肉。
老癫则是在厢房另一个锅里煮苞米,焖大米饭。
热气混合着香气飘散到了院子里,与晚霞融为一体,气氛变的安静祥和起来。
田军,王智他们几个,边嗦啦着冰糕,边伸长脖子往屋里瞧。
炖牛肉的香味儿实在是太馋人了!
哈喇子都快淌地上了。
“军哥,咱们这个东家好像还挺好说话的啊。”徐杰咽口唾沫,小声哔哔:
“也不知道待会儿有没有咱们的牛肉吃。”
杨飞,王智两人也看向田军,显然后者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老大。
“闭嘴!小心点儿无大错,东家给吃也不能吃!牛肉那么贵,咱们是不配吃的。”
……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到了傍晚六点半的时候。
许大海去里屋把参包子拿了出来:
“也不知道赵野军在忙啥呢,约好的晚上七点见面,再有半个小时就到时间了啊。”
王秀秀把灶堂口收拾利索了,笑道:
“他可能是真的有事儿,别着急了啊,他要是不来,那咱就自己吃牛肉!”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
随着夕阳彻底落山,最后一丝余晖消散在天地间。
铃铃铃~
终于有自行车的声音传来,很快院门被敲响。
许大海,王秀秀,老癫几人都迎了出去。
田军他们几个探头探脑的,在后边儿看。
吱呀~
随着大门打开,果然是赵野军到了。
“哈哈,抱歉啊,我来晚了吧?实在是有些事儿脱不开身。”
白衬衣,灰裤子,中分锅盖头。
推着的是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
许大海让他把自行车推进来,笑道:
“没有晚,来的正好……这自行车真新啊,新买的啊?”
“哎,别提了,我去了一趟区公安分局,结果出来发现自行车被人偷了!
你说这些人的胆子多大吧!公安局门口的自行车都偷!”
把车子停在南边儿棚子下,进屋落座,很快端上来的是煮好的苞米。
金黄色的苞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许大海盘腿坐在炕桌西边,把参包子推给赵野军后,随手拿起一根苞米。
咔~
掰开后大口开啃,越嚼越香!
王秀秀笑着端了一壶茶水进来,随手接过许大海递给她的一截苞米。
“不错,是六品叶野山参。”
赵野军坐在炕桌对面儿,小心打开参包子,借助灯光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处小细节:
“这玩意儿是小海你在山上采的?”
“不是啊……咋样?我够仗义吧?有这好东西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许大海的牙口很好,吧嗒~把半个苞米瓤子扔到桌子上,又拿起一整根苞米开始啃。
和后世的水果玉米不一样。
没有那么甜,味道偏淡,就是普通嫩苞米,但吃起来却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儿。
也许是吃了多年形成的习惯吧,许大海反而不喜欢吃后世的水果玉米了,觉的太甜了,掩盖了原有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