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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凄凄凛冽。
夜色深香。
这夜就这么缓缓沉寂下去。
咣……
洪亮的钟声突然敲响,只有一声,澄净空灵,满满的禅意扬长至远方,夜里撞钟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今晚是小镇一年一次的灯花会,夜里小镇不宵禁,小镇与襄州城只差十里,有不少权贵也会悄悄然参与这样热闹场面,权贵出行必然自带高手随身待命,凶悍的盗匪也不会蠢到这个节眼上来小镇打家劫舍与权贵交恶,小镇戒备方面自然很好,一年一次的庆典任意百姓折腾,怎么热闹怎么折腾。一声撞钟之后,家家户户开始门前挂起两只灯笼,灯笼是公家提前发放,没有偏向谁,对谁都是一视同仁。虽说灯笼大小一致,却花样百般,样色出彩,千奇百怪的图案在烛光照射下摇曳生姿,老好看了,仿佛给予了生命一般,街头巷尾花灯霓彩给到处洒落下绚丽,家家户户通明照出白日的盛况,二声鸣号角之后,才是好戏的开始,街上人又多,最热闹了。
好戏在三更天,隔岸观灯花,切夜笙歌。
酒楼无空房间,有钱也不好使,这些房间提前就已经给人定好了,有些人慕名而来又订不到房间甚至去民房借宿一晚。
不过睡觉也是白天的事情了。
今宵不夜天。
船家,小摊位,生意是最好。
小镇在湖中心腾出地方来临时搭建一个花花绿绿的水心楼台,当地人称之为莲花台,这里是灯花会小庆节的最后庆典,重头戏全都在楼台。
尤其是快天亮的时候抢青环节,谁也不知道这个‘青’是什么,只有楼台亭阁水月镜花过去之后才会有人公布‘青’是什么。
抢青,抢的是一个好意头,天亮之前第一青,天亮之后便是青天白日,天亮之前谁人能把‘青’抢下来将会走大运,抢青不单单只是抢青如此简单,青字预兆着,一个平步青云,一个青出于蓝,一个青山绿水,里面寓意可多得去了。
呜……
二声鼓动人心的号角就此吹响。
湖中心许许多多的彩色绫罗绸缎飘然落下,长长的绫带随着夜风摇摆,神似仙女下凡尘挥舞一样,美不胜收。夜色幕闭原因只看到长绫的末端,而另一头没入了无尽的黑暗。
绫罗绸缎好像只有一条,又好像有数不尽的绫带,有人说是仙女持着另一头舞姿生花才会这般美丽,水中莲花台便是给仙女姐姐驻足的地方。
众说纷纭。
为了灯花会也是费煞苦心。
美丽飘拽,灯火璀璨。
敲锣打鼓戏响。
号角声只吹响了一阵子,便沉寂了下去,寥寥几声却意味着催促小镇百姓今晚走夜街,也是寻得一段好姻缘的最佳时节。
小冷抵不住热情,今夜几乎家家户户家里不留人,老百姓吃了洗了,纷纷自行出门游逛,不到一炷香时间街上行人慢慢变多了。
花街上一重人山一重人海,崖子姜是第一次来参与灯花会,一直只是听说怎么个好玩法,如今亲身体会便随即给带入其中,他到处游逛目睹一切哪里热闹哪里赶,完全就是没见识的乡下小村民,新颖的玩意可太多,崖子姜快乐时,却无意间碰到了她。
想见的人一个没见着,不想见的陆续有来,好奇怪遭遇,怕什么来什么。走了一个崔从新,现在又来了一个诗悦瑶。
这什么情况?
既然躲不过,崖子姜倒是认了,与其躲避不如主动出击,不然让她瞧见自己刻意躲开她而开溜,下次见面有罪受了。
“瑶瑶!”崖子姜从拥挤的人群中高声喊她小名。像她这种九岁小女孩即便出门凑热闹,也应该有大人陪同,至于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崖子姜就想不明白了。
也许只是今晚,家人才会放心小女孩自己一个人出门逛夜街。
小女孩东张西望,并无发现有人喊她,街上行人实在太多了,繁杂喧哗,吵闹声又大,以至于她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
“瑶瑶!”几经辗转,挤过人群,崖子姜出现在一个女孩面前,两手空空的他却很神奇的变出来一条同心结要送给她,小女孩欢快跳了起来,她接过同心结后和崖子姜转到一处人少转角处,却依旧躲不过来来往往的人潮。她二话不说给崖子姜来一个大搜身,试图搜出其他礼物来,崖子姜微笑相对,展开双臂配合她。
“你一个人?”
小女孩不理不睬,专注自己的大搜查。
崖子姜比她大四岁,虽然懵懂,也略知一二男女之事,崖子姜无奈的劝一劝,“这是障眼法而已,下次我再教你,大庭广众的对一个男人摸摸搞搞对女孩子名声不好,你差不多就得了,这不好!”
“哼……”小女孩却不当回事,继续给他搜身。
崖子姜怕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肆无忌惮做这些粗鲁举动,为了她着想,他直接求饶,“我怕你了,搜身就搜身,为啥要抓我痒痒!这里是大街有很多人看着,我不要面子了吗?”
搜了老半天啥也没搜出来,加上崖子姜废话又多,她便收回手来,小女孩略显失望,小女孩性子好,不愉快的气色一会便消失殆尽。
“你不觉得害臊,我也替你害臊!”
她停了下来,不服气的狠狠瞪了一眼,小机灵鬼精灵古怪的,崖子姜拿她没辙,诗悦瑶偏不信邪,她给崖子姜刚刚那番话激怒了,本来打算就此消停,结果她又开始搜身。翻来翻去,突然摸到好东西了,果真如此不放弃便一定有终果,她立马拿出来,红绳子编织低端串一枚铜钱大小银牌子连成的普通玩意,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其他其他特殊之处,她问,“姜子蒜子小哥,这东西这么丑,有什么用?”
这玩意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既然自己搜出来了,崖子姜顺理成章解释说,“今日不是灯会吗,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送你什么礼物好,这东西原来是一对的,是我在一家店铺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我见这东西挺有眼缘准备买下来,老板却对我说另一边已经让人给买去了。我仔细想了一想只剩一边才显得红绳子的贵重,若是有一天你碰到了红绳饰结的另一半,又是一个男孩子,那么说明了缘分把你们绑在一块去了,那么这个男孩子一定便是你往后的如意郎君,所以我才买下来送给你!”
她才不信这些鬼话。小女孩叉着腰,鼓着腮帮子,很生气的向崖子姜发难,“要是这玩意另一半是个糟老头子,那该怎么办?你拿什么给我赔?”
算起来差不多有两个月没见了,人变漂亮了,不变的是嘴巴还是那么刁钻,专门戳人病句,不亏是教书先生的女儿,牙尖嘴利,崖子姜无言以对,他撇着头,笑骂,“就你最调皮!”
诗悦瑶蛮有理的取笑崖子姜,“谁叫你不念书,不识大字?”
没读书不是自己的错,有时候书不是想读就读,一语说破心里疙瘩,果然是伶牙俐齿。
崖子姜郁闷死了,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好好一个开心果,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黑心果了?她是受了什么委屈,现在来拿自己出这口恶气?
趁崖子姜发呆,小女孩又开动,之前是搜身,这一次小女孩二话不说取下崖子姜背着的布袋,这一次她很仔细搜查,小小布包全是衣物,她一边搜查一边问,“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吗?”
“不是那样,今日我路过一富人家门前,他们丢弃的衣物没破没烂,我见浪费了就顺手捡来,这样的回答,你爱信不信!”崖子姜回答很干脆不给她机会找病句,别人还好,对她来说越解释越有问题,她一眼就能看穿。
“哦!”她没信,撒谎都不会撒,也理所当然的不相信。
粗糙布包给里里外外翻个彻底,依然是没有搜出想要的东西来,她把繁乱的衣物塞回去,原本整叠有序方方正正的布包一下子繁杂错乱,布包变得鼓鼓囊囊,她自找没趣泄气,失望至极的把布包还给崖子姜,眨一眨很迷人的大眼睛看着崖子姜,“我看你就是想故意作弄我,是吧?红绳子结另一边一定还在你这里,你编那么一个故事来,让我相信了,然后自己偷偷摸摸把红绳结的另一边拿出来,然后我就上了你的当顺其自然的让你骗回家了,是这样子对吧!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喜欢我,想用这种老掉牙的方法讨我欢心,是不是?爹爹说了,男人总是口是心非,你别藏了,我看见了,赶紧拿出来吧!”
真拿她没办法,泼人冷水一套,损人又一套,崖子姜认输,争取机会狡辩一下,“拜托了,我身上真的只有一边红绳子结,你爱信不信!”
得理不饶人。
小女孩接着逼问,“喜欢我就大声说出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情,良小亮那家伙还整天喊着要娶我呢!这家伙又胆小,每次一见到我就立马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得比谁都快,就只会耍嘴皮,啥也不是!还有徐乐那家伙整天说买好吃给我,结果啥也见着,更别说好吃,还有你,这般鬼鬼祟祟行为可一点不像你姜子蒜子小哥的作风,你是准备了什么阴谋诡计?”
崖子姜一惊一乍,难不成他与崔从新的诡计泄露出去了?当时他们非常小心,仔细想想不太可能,蹬鼻子上脸,完全给她的过分打败,崖子姜应付不来,只好默不作声,默默扛下了一切。
小女孩继续逼问,“真的没有?”
所以他坚决不认,摇摇头,试图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