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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方叔直接把机票给陆尘,去不去随他。
可想到欠着这人情,魏宁玉觉得还是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
陆尘,是领情呢?还是会拒绝?
视线中,那抹素色飞入魏宁玉的眼中。
她顿住脚步在原地愣了几秒。
刘珍珍?
嗯……双阳镇,陆尘的高中老师。
她有印象,而且还不浅,曾经为了助学名额,跑到绵县大酒店据理力争,质疑助学组委会的公平。
“刘老师?”
刚从温德姆酒店拉着行李箱出来的男人瞠目结舌。
陆尘先是看到了魏宁玉,没理会。再是将目光转向刘珍珍,随即小走过去。
“陆……”刘珍珍呆住了。
“怎么跑盛海来了?”
呵……
魏宁玉突然想到陆尘之前在前台留钥匙。
手中的机票,被魏宁玉狠狠攥在手心,揉成废纸。
她转头就走。
这个视角,刘珍珍根本没看到魏宁玉的出现,再加上此时大脑一片空白,眼神里只有陆尘一人!
“我……我。”
刘珍珍支支吾吾。
面前的陆尘,依然是那么熟悉和温暖,仿佛记忆把她拉扯回夏夜的那个晚上。
宿舍,少年,书柜缝隙中,倔强的身影……
刘珍珍看着陆尘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身子都要瘫软了。
他乡遇故人。
那些之前的欺骗仿佛都化为泡影。
内心中无数的委屈忍不住要爆发出来。
不过在人来人往的大厦前,她不好意思当下发作。
只是眨巴着眨巴着眼睛,两滴泪珠涌下,充满无声的委屈。
“好,先不说话,我带你先落脚。”
本来两个小时后出发,陆尘不得不改变计划,提着刘珍珍的编织袋,领着她办入住。
此前刘珍珍只见识过绵县的富丽堂皇,可跟温德姆比起来,简直就是乡镇改造房。
这里的一切,巨大的水晶吊灯,都无一不再次刷新自己对陆尘的认知。
前台礼貌为陆尘办理,侍者还为刘珍珍端来热水,提醒她:“小姐慢用。”
陆尘穿的是魏宁玉给他买的另一套西装,深灰色,亮皮鞋,胡茬挂的干干净净带点青。
他带着刘珍珍等电梯,不乏有出入前后,姿色姣好的女子看过来。
先是看陆尘一顿,再挪过来看刘珍珍,眼神里不是轻视,而是略带不甘的羡慕。
因为他,周围的人似乎都对她很好,没有轻视,尊敬的不行。
这跟刘珍珍中午刚来盛海的景象。
完全不同!
想想自己遇到的什么?
被时髦女性看不起。
被六甲大爷碰瓷还被摸了钱。
褪去老师这层身份的刘珍珍,似乎在陆尘面前娇小许多,就这么跟着陆尘,慢吞吞。
房间打开,刘珍珍还处于失语状态,小心翼翼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陆尘见状也没开口,就这么有默契的一言不发。
随意将腋下的版权合同放在桌上,便自顾自地烧水,给刘珍珍倒一杯:“看你嘴唇都白了,喝点水润润。”
捧着水杯,思维的漩涡又将她扯到橙心小学的事当中,不由眼眶湿红。
她不傻。
虽然这次父母闭口没提相亲的事。
但却早就念叨着她要回蜀都。
先把双阳镇体制内的教师工作辞了……失去最大依仗。
再到蜀都,看橙心小学环境,见校长,笔试……
校长可以找人假扮配合。
笔试也可以。
至于北河教育集团……呵。
在信息不发达的千禧年,想要查公司信息太难。换到后世信息时代,这种当以刘珍珍根本不会上。
所以前面都铺垫的很好,刘珍珍怎会有怀疑?
思来想去,她终于明白,这有可能是父母酝酿已久的阴谋。
“陆尘,我好心疼。”
刘珍珍捂着胸口一阵阵抽泣,她甚至都不敢找父母证实自己的猜测。
此时陆尘不了解前因后果,没有逼她,只是缓缓说:“如果老师愿意说,我愿意听。”
刘珍珍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哭起来。
“陆尘!我这一路过来真是太憋屈了。”
刘珍珍一边抽泣着,一边把自己这路上的经历都和陆尘说了一遍。
她辞了职,辗转几路,这才到了盛海面试。
没想到压根就找不到这个教育集团。
还发生了碰瓷的事情,自己的身份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倾诉中,刘珍珍却对相亲的事闭口不言。
陆尘拿着纸放在她的面前,抽出一张。
“所以你一直心心念念去蜀都发展,完全是个骗局?”
刘珍珍捂着胸口,心中无比委屈的说道:“虽然没证实,但我猜测的应该不会错。”
在陆尘这个旁观者的视角里,他一眼就发现了刘珍珍有所隐瞒。
刘爸刘妈骗自己的女儿来这里,绝对有猫腻。
绝非是单纯的让刘珍珍离开双阳镇那个穷乡僻壤。
想到这里,陆尘试探的问:“老师,我是你学生,永远都是。所以不用隐瞒什么,你大可跟我说实话,否则我怎么帮你?”
刘珍珍抬起头看着陆尘。
陆尘那不掺杂其他企图的真挚眼神摄人心魄。
脸庞明明是稚气的。
可言语和行为,却成熟的不像样。
她好像因为身份的原因,忘记陆尘本就是个大男人了。
“我……”
她说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他们在我20岁的时候就开始帮我安排相亲了。”
“几年前,帮我找了个公务员,他们很喜欢,但是我对他实在没感觉。”
“为了逃避,我才报的乡村教师计划,去到双阳。”
刘珍珍喝水抿抿嘴,继续说:“这些年就因为这个事情,我和爸妈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听街坊领居讲,他升正科了。如果我没猜错,这次……很可能还是因为他。”
“我!呜呜。”
没有忍住的刘珍珍这一次真的是崩溃了,趴桌上痛哭。
有什么比被父母欺骗,还要难受的?
她已经25了。
可却像从来没逃脱过父母的掌控似得。
“打电话,证实!”
陆尘的声音响在耳边。
她怕,拼命的摇着头。
“老师,还记得那天吗?”
刘珍珍:?
她抬头望向陆尘,射灯正好照在头上,灰蒙蒙的,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魅力。
“那天马振邦扬言要砸我家,你听到风声,特意想借留堂的理由把我留下来,当时我留了一个小纸条。”
刘珍珍听后瞳孔一收。
她记得,她当然记得——
【当你没有伞的时候,面对风雨,跑是没有用。因为前面还是风雨,与其跑不如勇敢面对】
“痛,也是。”
陆尘洒脱地笑了:“痛一会儿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