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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道境。”老人挑了挑眉毛:“徒弟你这就不懂了吧,道境的玄妙,不只你曾经听过的那些,在没与你联系过的这些年里,我与外来者可没少打交道,也从他们那里了解了不少的消息,你可知在真正的宇宙大界中,硬通货是什么吗?”
贺成又夹起一个玉饺:“师父不会要说是道境吧?”
老人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点头:“聪明,正是道境。”
贺成吃下玉饺,思索片刻:“那现在我们母星流通的这些道玉?”
“道玉之流,不过是最低等的货币,唯独道境,才是真正的硬通货,谋财者,道境之中可得,谋道者,道境之中可得,甚至连谋权之人,都可以通过道境得权,哪有比这个更全面的。徒弟你再猜猜,宇宙之中的道境,是如何分布的?”老人故作神秘问道。
“不是同我们这里一般吗?”贺成又吃了一枚玉饺,他意识到过去十多年里,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华夏作为母星之上道境最多的国家,自己又身在太元家里,虽说太元家不涉军务道境,但是以太元家的地位,只要愿意打听,总能知晓些信息,可自己却对道境一无所知。
“非也,非也。”老者摇头:“宇宙内的道境,一片星系也就能够找到一两个,虽说比起母星的道境,那些道境要庞大得多,但是像母星一般,一颗星球集中了数十个道境的情况,那是从未有过的,不过好在宇宙够大,即使是一片星系只有一两个,纵观整个宇宙,道境数量,也是多如恒沙。”
“可是道境不是一片空间吗?如何能成为货币一般的存在?”贺成皱眉,一边提出疑惑,一边不忘往嘴里塞玉饺。
老者依旧是满脸得意,像是炫耀一般说道:“宇宙内的大势力可比徒弟你见过的任何一个势力都要大,譬如九十多年前,降临母星的第一批外来者,他们便是多个大势力组成的探索队伍,专门寻找未曾露面的道境。”说到这里,老者又停下来,询问贺成:“你觉得母星大吗?”
贺成点头:“九州纪元之前的母星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母星,山海湖泊,应有尽有,人口繁多,生灵数目庞大,况且随着母星上修道者的发展,恐怕母星还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大,我觉得,现在的母星,自然是算大的。”
老者笑眯了眼:“那我若是告诉你,这样的星球,数十上百颗才能组成一个势力,你又这么想?”
贺成愣了愣,虽说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还被震撼到了,老人更高兴了,明显就是预料到贺成会有这个反应:“我就猜到你会大吃一惊,不过我可没骗你,你想想,宇宙之中的这种势力,有没有能力不断发掘道境?”
贺成点头,神色有些木然,似乎还沉浸在震撼之中:“有的,不论种族,但凡拥有数十上百颗有生命的星球,只要合理地发展,几乎就是生生不息,永不衰落啊,那这么看来,这种庞大的势力,的确能够将道境如货币一般进行交换,交易。”
老人点头:“大的势力互相交换道境,或者以道境换取珍宝,而发掘道境的过程中,还能够不断发现珍宝,小的势力为了迎合大的势力,也只能不断寻找道境,这片宇宙啊,就这么困住了无数的道境之中,为道境生,为道境死。”
贺成突然放下手中玉著,盘中只剩两枚玉饺了,他问师父:“道境究竟是什么?”
老人吸气,发觉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开口回答,饶是他在这些年里进了不少道境,也是摸不出个结果来:“你昨夜去了田家,按照你所说,那田家靠着他们那口宝贝棺材,在不断进化是吧。”
贺成点头,那棺材太诡异了,满是死气,昨夜最后死气爆发,灾厄降临的时候,田家修道者们凡是被沾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吞噬,几乎就是等死。
“那棺材若是在一处放久了,估计最后也能成一处道境。世间道境太多,你师父我进去过的也不过八处,这些道境,有的是宝物所成道境,有的是凶物所成道境,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道境,其中必然灵气异常丰盛,寻常人在其中修道尚能事半功倍,更别说炼气师了。”
老人言之凿凿,最后还笑起来:“徒弟你可记得师父是什么境界?”
贺成点点头:“乾坤境初期,师父你还说估计这辈子是摸不到星辰境界了。”
“诶,那时候没见太多世面,一时口误啊。”老人压低了声音:“你师父我现在已经是乾坤境后期了,距离圆满也不过一步之遥,或许这辈子还真能够上星辰境界看看去。”
贺成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世间走炼气一路的也不少,为何大家不入那道境炼气?师父是不是被骗了啊,母星的‘道’降临不过一百年,宇宙内其余地方怕是早就知晓这一点了,哪还等得到师父你来发现这玄机啊。”贺成摇了摇头,觉得说不通。
老者有些急了:“你咋能不相信你师父我的话呢,那宇宙之内炼气师再多,也遇不上像母星这般道境繁多的星球啊,况且,徒弟你还要明白,道境虽然有无上妙处,但是为何华夏的道境那么多人进去了,出来的却少之又少?你师父我能进八个,都已经是大造化了。”
贺成不语,等着师父后面的话,而老者也停了下来,他犹豫,不知后面的话该不该讲,最后又是不知何处传来的两声咳嗽,他才开口说道:“道境虽说神奇,更是无数人修道的必备资源,但是道境险恶,无论形成道境的是宝物,还是凶物,道境都极其危险。”
老人摸了摸下巴,似乎没有声音出现,他继续说道:“这些年里我与一伙外来者在一起,不断探寻道境,让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个道境,是华夏西南那边的一处,被称为岿巍道境,里面只有一座山,高不见顶,我们二十三个人进去,只有三个人出来了,后来我才知道我们那都算是好的了,大多数,都是全军覆没。”
贺成听出了点意思:“师父是说,我应该投向一个势力?”
老人瘪瘪嘴,摇头:“这个是你以后自己做的决定,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今天早上,华夏刚刚宣布的那个道境,这个道境,你必须进去。”他的表情再一次严肃起来。
“今天早上刚刚宣布的?”贺成有些疑惑,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在华夏京城的时候,师父与自己见的那一面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找到了让自己恢复的法子,难道就是这个道境?
“不错,今天早上,华夏宣布发现了一个新的道境,被华夏命名为春秋。算起来,这是母星第八十一个道境,八十一,有人告诉我这是母星的最后一个道境了,那个人还说,这个道境里面,或许有能逆天改命的东西。”老人看着贺成,他现在只希望这个道境真的能够逆天改命,让贺成所预见的死亡,被更改。
贺成双手按了按自己的头:“师父想让我进这个道境?”
老人点头,又补充道:“不是想,我已经给你要了个名额。而且此次也不只是进入道境,你要拿到里面的至宝,徒弟你放心,我会同你一起进去的。”
贺成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乱,但是他清楚知道,师父不会害自己,这个感觉,从见到师父的第一眼到现在,从未变过。他抿了抿嘴唇:“危险吗?师父?”
老人无奈点头:“恐怕是最危险的了,不过师父别的不敢说,在这个道境之中,除非我死了,否则你绝对能平安无事。”
“师父可别这么说,不就进一个道境嘛,刚才你还说你马上都摸到星辰境界了,这再进一个道境,突破到星辰境界,你不无敌了吗?”贺成夹起一枚玉饺,将最后一枚推给老人:“师父再不吃,我可就吃没了。”
老人看着盘中玉饺,抬头再次问道:“你愿意进去了?”
贺成点头,他当然愿意,而且还要拿这事去做个交易,只是还有一件事要弄清楚,这一只玉饺下肚,总算是有了一丝饱意:“师父离开这么多年,难不成真就只是每天逛道境?”
老人嘴里还在嚼那枚玲珑玉饺,连连挥手:“唔,什么叫逛道境,你师父我在道境里面的日子,那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回不来,让你就这么忍着不甘与屈辱过一辈子了。”
贺成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老者,老者嘴里的玉饺越嚼越慢,等吃完了还舔了舔嘴唇:“要不我再去买一份?”
贺成叹了口气:“哎呀,师父若是听不懂我的意思,那我就回太元家了,咱俩呐,有缘再见吧。”说着,贺成真的起身,行了礼就要走。
老人无奈,一掌拍在桌子上:“行了,行了,回来回来,还有很多事情没商量呢,走什么。”他挠挠头:“我说出来,你可要忍住,这个道境的事情是现在最重要的。”
贺成转身,却不走回来,就站在那里,似乎只要老者不说,他就立刻开溜。
“八极庵。”老人说出三个字,想了想,又说:“但是也不只是八极庵,八极庵一向是收钱做事,我只能通过一些线索,查出来当年动手的几个人是八极庵的隐蔽高手,但是背后是谁驱使他们来刺杀你我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会不会就是外来者?八极庵背后不就是外来者吗?”贺成走过来,坐下:“当年师父与我从长青天分别后,没多久太元家就收到消息,说一老一小夜刺女巫,这消息就是外来者放出来的啊,还有那女巫说我是母星人族的希望,会不会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所以要刺杀你我?”
老人摇头:“八极庵只是面对我们的一个存在,外来者设立这个组织,但是这个组织只服务于母星上的生灵,也就是说,八极庵动手,必然是母星上的人,指示八极庵去杀母星上的其他人。”
“哈?”贺成这下彻底混乱了:“为什么?”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摇摇头问道:“你知道戎洲二十七局吧,五十多年前,戎洲与合洲开战,二十七局虽然在戎洲,但是依旧提供了不少‘道器’给合洲,反正死的是母星人,赚钱的是外来者。”
贺成唔了一声,心头了然:“那看来,还真要从长计议,可是若不是外来者,谁又会对我们下手呢?”
老者不接话,拿出一张纸来,从桌案上滑过去:“这上面有后面与你碰面的时间与地点,若是说第一个时间地点你赶过去,没看到我,那就去第二个,以此类推,反正在葬礼结束前,你师父我肯定还会出现的。”
贺成看了一眼纸上的东西,揉成一团,以气震碎:“我说师父啊,以前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亲切,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一直为我的事情奔波,你不会是我的什么亲人吧?”
老人诧异,旋即笑骂:“怎么,还想认个亲戚啊,要不是当初我没照看好你,让你九脉断了,现在哪用得着这么费心,行了,你该滚滚。”
贺成摇摇头,转身走了。
老人独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有声音从窗外传进来:“鹤千冮,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珍惜,不怕进了那道境后,到死都不能相认吗?”
窗户被人从外面拉开,有个女人一步越入,女人模样三十岁左右,虽不施粉黛,但是朱唇玉润,眉目妖娆,更惊人的,是那丰腴到恰好的身姿,她再次开口:“不过你还真舍得,那春秋道境那么多人看着,是个能喘气儿的都想上去抢一口吃的,你倒好,要把他送进去,还要他拿那至宝。”
女子笑了起来,带着几丝嘲讽的意味。鹤千冮没有理会女人的话,只是盯着贺成离开的方向,神色落寞,许久,才问道:“像吧?”
女人点头:“像是真像,只可惜,他现在不是什么天才了,不过是个一脉一层气的普通炼气师,跟他爹当年是没法比啊。况且你这教育方法有问题啊,他爹被你教得轻狂了二十年,惹了多少祸事。他倒好,被你教得像狗一样,卑膝苟活了十来年,到头来却也逃不过杀劫。”
鹤千冮冷哼一声,又精神起来了:“有一点我这孙儿说得对,与其等别人来杀自己,不如找上门去,不亏是我鹤家的种,至于逃不逃得过杀劫,你言之过早。”
“靠什么来逃?”女人咋舌,越发觉得这鹤家一脉都是不知死活之辈:“靠他那一层气,还是靠你这老头啊,就算是你入了那星辰境界,说起实力来,顶多与我平手罢了,你要知道,像我们这些外来者,在这颗蓝星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个春秋道境,你拿什么去抢?抢不到又拿什么去逃?”
老人回头,看着女人,女人柳眉微皱:“你可别看我,你当年救我的情,我可早在十年前,长青天救你的时候就还了,你这孙子可别也想着让我救,我可不想送死!”
鹤千冮摇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说这个春秋道境有那种宝贝的几率有多大?”
女人沉思:“来你们这颗蓝星之前,我所见过的道境,少说也有一百来个,还真就没有像你们这里的一般,能够集中到这一步,而且这春秋道境古怪得很,我听说似乎是合州的那第八十个道境开启之后,它才显露出来。”
“你直接说,有那个宝贝的概率有多大。”鹤千冮有点头疼,照着这女人这么说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说回正题。
“十拿九稳。”女人笃定道:“你们这颗蓝星肯定大有来头,可惜当初那群外来者太蠢,还没调查多少,就将你们这颗星球原有的文明痕迹抹杀干净了,真是愚蠢,要知道你们华夏的语言,在宇宙中是同样存在的,这意味着你们这颗蓝星可能有着更古老的东西存在。”
鹤千冮抬手打断了她:“行了,我知道是十拿九稳就行了,十拿九稳就好啊。”
女人哼了一声:“好个屁,十拿九稳,那也不是你能拿的好吧,真是,你们华夏有句话说得好,好话难劝赴死鬼,反正我该劝也劝了,你要带着你孙子进春秋道境,我也能提供帮助,至于进去后是死是活,不对,至于进去后怎么死,跟我可就没关系了。”
鹤千冮伸手扣扣自己的耳朵:“你们降临者里面,像你这种上了年纪的,话都这么多吗?”
女人:“……”
贺成走在路上,并不知晓自己的师父正在挨揍,他急切地想回到家中,想通过舅舅与外公多了解一些关于道境的事情,他记得舅妈天流云身后的天家,就是军务方面的二把手,若是春秋道境已经被华夏公布了出来,天家必然有更多的信息。
可是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异样,有人在跟着自己,同德楼本就坐落在靠近天玺城中心的位置,明心庙又是今日人最多的地方,两者中间的这三条街,现在人声鼎沸,几乎每秒都有人与贺成擦肩而过,但即使如此贺成依旧能清晰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行走到一处转角,贺成连忙冲进去,他等待着后面的人出现,果不其然,那脚步越发急促跟了过来,贺成算准时间猛地跳出去,可这并没有吓住来人,反倒将贺成自己吓得猛退了几步,d,跌倒在地。
来的人穿着与贺成一般无二,模样与贺成一般无二,甚至连错愕的表情都与贺成一般无二。
看贺成吓倒,站着的“贺成”笑了起来,模样与衣着也渐渐变化,最后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是白天师。
白天师捧腹而笑:“就你小子还想吓我。”
贺成这才平复了心情,白天师伸出一只手,将贺成拉起来:“我等了你一夜,没想到你居然没有撕符,还在想你小子是不是连撕符的力气都没了,结果去太元家一看,没有人,真是害得我一顿找。”
贺成摇摇头:“前辈又没与我有约,我又怎么知道前辈要来找我。”
白天师笑眯眯盯着贺成,点了点头:“不错,有一脉黑气了。”
“前辈能直接看出来?”贺成再次震惊,这白天师的所有能力,超乎他的想象,看出破碎的九脉也就算了,怎么连重塑的那一脉还能看出个颜色?
贺成皱眉,不等白天师回答,又问道:“前辈方才变换成我的模样,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方寸念,至于我能看出来嘛,能看到就是能看到咯。”白天师满不在乎。
可贺成死死盯着他,满脸的不可能:“不会的,前辈你修的不是符文的道吗?方寸念不是另一道么?”
白天师摸了摸油腻的胡须:“怎么,你不信?”话音刚落,贺成目之所及,周遭环境就全变了,那是尸山血海,业火滔天,无穷黑色笼罩在业火之上。
“如何?”场景消散,眼前的白天师依旧在贱兮兮的笑,他继续道:“现在相信了么?”
贺成摇头:“不可能,普世之人,从未有人能修两个道的,这一点无论是外来者还是母星曾经做过尝试的人,都能证实,前辈你,怎么可能?莫非前辈提前准备了什么符文?”
白天师摇摇头,又开始不耐烦了:“算了,有机会你自然会相信,直接说正题,昨天我可是帮你重塑了一脉,别的不说,这好歹我也算是帮了你小子吧,今天晚上,你可得帮我一件事。”
贺成眯眼,谈合作嘛,求之不得:“前辈说的什么事,可以先说说嘛。”
白天师掏出一份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地图,上面还有几块血迹,色泽鲜艳,明显是刚溅上去不久:“这是天玺城罗家的地图,罗家负责家族的护卫,今天晚上会召集你们这些这几日从外面进来的人,应该是对昨天晚上的事情说明情况,安抚住你们,我要你带一些药进去,洒在罗家人的饭菜之中。”
贺成看着地图上的名字沉默了。
白天师吸了口气:“你放心,我做的药无色无味,毒不死人的,只是方便后面做事,不被他们发现而已,你还怕我骗你不成!那我哪能害你啊。”他双手叉腰,理直气壮。
贺成抬头,深吸了口气:“这罗家的背景,前辈可曾调查过?”
白天师点点头,拍着胸脯:“哎呀,你放心,这罗家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负责天玺城的护卫,也不过是十来年前的事情,听说当初就是这个罗家的家主,罗蔓兰,他帮助天玺城抓住了贼人,不过你想,这罗家要真的尽心尽力负责守护天玺城,那女巫怎么还能死了?”
白天师后面的话,贺成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记忆回到见过女巫的那一夜,还没出天玺城,他与师父就遇上了追杀,师父带着他不好动手,不过好在师父年轻的时候常常行侠仗义,说在天玺城附近就有自己当年搭救过的人,可以前去避避。
名叫罗蔓兰的中年男人热情地招待了他们,随后引来杀手,师父那一夜受的伤,就是那罗蔓兰在背后刺出去的一刀造成的,狼心狗肺,便是此人!
白天师有些疑惑:“额,你小子到底答不答应啊。”
贺成点头:“答应,但是我要前辈也帮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