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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年的火车，叶筱秋还是第一次体验，走过拥挤的硬座车厢后她庆幸她们是有卧铺的人。
“妈，你睡下铺，我睡上面。”
叶筱秋这次还带了孙红霞一起，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吃点当地的美食。
孙红霞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听说国家给报销路费和住宿费才同意，毕竟能陪着女儿一起她也能少些担心。
“妈睡哪儿都可以。”孙红霞放下行李包带着笑意回话道。她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坐上公费火车，据说到那边住的还是酒店，单想着她都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母女二人放好行李就听到了开门声，“叶同志，这是曲同志，此次广交会由她替咱们与承办方（对外贸易促进中心和广城政府）沟通协调事宜。”
说话的是美鑫化工厂的副厂长董林舒，她这次主要管理人员安全、饮食起居这些。
一同来的负责人还有第三灯具厂的副厂长乔满金，他主要负责产品调度与销售价格谈判。
“你好，我叫曲方园，希望咱们合作愉快。”曲方园带着得体的笑意伸出了手说。
叶筱秋见对方没有相认的意思，便不动声色的伸出了手回握道：“合作愉快。”
“行，你们聊一下，我去看看其他人到齐了没。”董林舒来去匆匆，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曲方园关好门后才回身笑道：“怎么样，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我吧。这是阿姨吗？看着真年轻。”
“是没想到，这是我妈。妈这是我高中的一个学姐。”叶筱秋简单的给两人做了介绍。
孙红霞看出两人有话要谈，点头打了招呼后，就出去接热水了。
两人面对面的坐下后，曲方园才道，：“你真是太傻了，一点好处都不要，也不怕被人摘桃子了。”
“也不是没要好处，打申请的时候就说好了，赚来的外币利润有一部分会拨出来给六院。怎么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叶筱秋觉得对方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种话。
“钱也许不会少，但这其中的功劳能剩多少就不一定了。京大那边可是有说这个产品是她们的教授带着学生一起研制出来的。”
“我本来是没打算出差的，这不听我大伯母说这其中有你的事才争取过来的。”曲方园到不是在邀功，她说的是事实，虽说她大伯母也想让她出来混点业绩，但要不是有叶筱秋和广城的新颖服饰吸引，她真是不爱折腾。
叶筱秋点点头，她还以为曲方园没工作呢！看来是高中毕业就进了经委。
“帮我做实验的贾教授就是京大化学系的，不过我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
“她会不会不重要，只要学校那边说这是她们系的一项成果就可以了，毕竟你们用了人家的实验室也没付钱，成品跟后期的报告人家也都有。就是你的功劳不可磨灭，但她们的也不少。”
曲方园不爱出来混业绩的原因就是不愿意在功劳上扯皮。
“那就要看她们想争取的方向是什么，如果功劳给贾教授，我是没意见的，因为没有她，我可能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成品。这就要麻烦你帮我盯着点了。”
叶筱秋在此之前根本没想过这些事情，毕竟配方是在系统商城买的，得来的太容易所以对它产生的各方利益，其实她并没有很在意，但也是觉得国家不会亏待她。
“行吧，看在周爷爷的面子上我就费点心思帮你盯着，不过你那美甲是不是也得给我安排一下，先说好，我要跟别人不一样的。”曲方园说话间还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让叶筱秋看。
“没问题，等到酒店就给你做。”
叶筱秋想不光要给曲方园做，她自己也要做，开学前她就把之前做的都卸掉了。
曲方园先是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回来才身体前倾低声说，“你要小心点董林舒这个人，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八年前她大义灭亲举报过自己的亲姐姐，说她姐姐一家都是敌特。她姐姐当时说自己是冤枉的，但在她家收集到证据后，她们一家就自杀了。我听我大伯讲，她姐夫是真敌特，但她姐姐可能不知情。”
叶筱秋皱眉想着果然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不努力向上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仿佛离自己很遥远，而能负重向上的果然都没有简单的人。
“行，我会小心的。糟了，我妈到现在没回来……”
“靠，不是被找去套话了吧！你快去看看。”曲方园秒懂对方的意思，忍不住爆了粗口。
“妈，你好了吗？我带的书您放在哪个包里了？”叶筱秋假装没看见正在跟孙红霞说话的董林舒，远远的喊道。
“来了，我这就回去给你找。”孙红霞应了闺女就跟人告了别。
回到车厢叶筱秋见人没跟过来才低声问，“妈，董林舒找你说了什么？”
“她就先夸你，然后问我怎么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我们刚说没几句你就来了。怎么她人不好？我没说什么，她夸你我就笑着点头，然后她问我，我就说是你聪明没用我培养。”
孙红霞把刚才的事情学了，然后有些担忧的看向女儿。她也是上过多年班的人，自然知道人不可貌相，对于董林舒刚刚的接近她是有防备心的。
“我也不知道好坏，就是她人还挺厉害的……”叶筱秋把刚刚曲方园说的话给学了一下。
此时换曲方园出去接水了，顺便帮她们放风。
孙红霞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家闺女说：“这人也太可怕了，你跟她共事可要小心一点。”
她亲身经历过那最疯狂的时候，打砸抄家几乎天天上演，那时她无比庆幸自己家早就穷了。
“放心，我会提防她的，对了在外人面前咱们就当刚刚认识曲方园，我们不熟。”叶筱秋拉着孙红霞的手叮嘱道。
孙红霞没等说话就听到外面曲方园的说话声，“董厂长，今天早上起太早，我要补个觉，我没起来前就别叫我了。我呢，只管到了会场的事，火车上的事可别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