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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比一天寒,外面突然有嘈杂鸣叫之声。
凌筱从床上起来,随手披了个及地斗篷,脑袋上死死压着兔毛连颈裘帽,全脸上下只露出眼睛地朝屋外走去。
如无要事,冬日里谁不想贪睡至晌午,凌筱被吵醒稍稍磨牙恼火,出门看到屋外吵她的正是内务府的常泽,二十一二的年纪,细眼睛,面团腮,一笑跟被揍了一拳的狐狸似的,双手里提的一对鸽笼,点头哈腰,满脸尴尬。
“……”凌筱噎住了,想想自己这个女熊造型不便暴露身份,她转回屋去,在斗篷里推了推手膨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春熙本在给炉膛加炭,一个眼错就发觉娘娘这样见了人,忙自己出了屋,与常泽两脸尴尬地互相俯首行礼。
常泽是专门分管太子掖庭的总管,亲自来可见李氏的话已经传达到位了,不带跟班儿也说明此人也觉得后宫娘娘要鸽子是件不能见人的奇葩事。
向来二把手日子过得比一把手舒坦,李氏不过问凌筱做事,回宫去第二天就让人采买了十只瓦灰鹁鸽带鸽笼送了过来,凌筱本想再要个亭子来泡汤,自觉太二皮脸了没好意思,何况要是住得这么舒服,她之后不愿意跑了怎么办。
瓦灰鹁鸽是肉鸽,煲汤鲜美,眼珠纯黑地盯着人,肥嘟嘟的翅膀夹着两旁,飞也飞不起来,煞是可爱,春熙叫上钟的小坎子过来帮忙在后院清扫个地儿,想打个鸽舍。
“春熙姑姑,娘娘是想长久养着?”常泽见没有赶人的意思,悄咪咪问春熙,做太监的最要揣度主子心意。
“可能吧,肚饿馋了估摸着也会加餐。”春熙对主子任性的忍耐已经到了只要活着,其他随便的程度,狸猫恶犬伤人常听闻,几只鸽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那赶明儿奴才让内务府赶制一个像样的鸽舍来,姑姑不必操劳。”常泽讨好道,他又偷眼看屋子,“娘娘下次若是想要其他什么花色羽毛的,只管跟奴才说。”
“成,那我不费事了。”春熙一笑,拍拍手放下手中的一块长板,她眉目亦有些像凌筱,笑起来顽皮灵动,“谢常总管照拂。”
“哪里,那奴才还有别的娘娘要忙,先走了。”常泽自觉拉近了些关系,要退后去。
没想到话没说完,他耳朵一动,轻轻哎呀一声,小跑到殿门青石板右侧,直接双膝跪下了。
春熙忙一拍蹲着擦墙的小坎子:“别擦了,叫小算子卜儿尘儿同来迎驾。”
曹温也及时出现在前院,利落转身进屋叫主子起床。
可展洛卿一贯是人在马在,不爱坐轿子的性子,来去一阵风,从宫外进来,连听到唱号,打袖行礼之声也只是手抬了便过去,直接下马进屋,爽快道:“居然不接驾,本王早朝都退了,你这公主性子怕不是没起吧?”
凌筱傻了,她正更衣呢!连裤子都没穿!这瞎子就推门进来了!她到底要不要叫非礼!
这不成体统的场面谁都待不住,连曹温都掩面转身出去了。
凌筱不变应万变,答道:“妾身尚未洗漱,殿下先坐。”
展洛卿似是心情很好,他找了榻自己收脚盘膝坐下,兴致勃勃道:“听说前几日送你的那些新奇玩意儿你转手都送其他人了?”
反正展洛卿看不见,凌筱图快,一把抓过屏风上刚才的装扮随便披套上,先过去给她大夫君倒了杯热茶暖身子,又俯身解靴,低头应道:“昨儿李氏带姐妹们来宫里,她们第一趟来妾身宫里,妾身不好叫她们空手回去。”
“借花献佛,不喜欢本王送的?”展洛卿呷茶,语气还是松快。
“哪里,都是挑好的东西送,再说夫君赏赐的妾身当然是喜欢得不得了,送姐妹们才体面。”凌筱发现他靴底似乎是泥土的茶黑色颗粒颇多,但气味上又不那么像,疑惑道,“不是说去早朝了么,怎么闻起来一股土腥味?”
“下了朝去马场了。”
凌筱瞪视手中的靴子,心中已经一万句脏话喷薄而出,那就是踩过马粪又进到自己寝殿,还往榻上坐咯,这个瞎子要不要这么埋汰?
她无语地把门开了一条缝,把靴子递出屋外,蛮盛正在和春熙说话,两个小孩笑得可开心,见她手上提着殿下的靴子,忙接过说娘娘有何需要,凌筱脑袋夹在门里怒瞪了一眼脏兮兮泥猴一样的蛮盛:“替殿下换双干净的靴子来,蛮盛你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来。”
蛮盛露齿一笑,满脸明媚,一点不引以为耻:“臣知道了。”
凌筱气咻咻地又补道:“还有擦擦脸!”缩头关上门时,春熙已经掏出了手绢往蛮盛脸上招呼,蛮盛一边任春熙踮脚擦自己的脸,一边难得活泼地朝凌筱笑:“娘娘,一会儿臣可以带春熙姐姐骑马么?”
骑什么马?你一侍卫,她一宫女,男女授受不清的好吗?
凌筱转了转眼珠,边想边走回榻前,前世似乎有过这样的场景,她病歪歪地躺在榻上,洛卿为了劝慰她就说病愈之后有个惊喜,但前一世她病没好就溜了,最终也没看到那份惊喜,现在她想通后低低哇了一声,兴高采烈道:“难道洛卿哥哥去马场是为了送筱筱一匹小马?”
洛卿扬眉微笑道:“如何,这回还再送人么?”说着他抬手去掐凌筱脸颊,没想到只摸到了一手绒毛,他疑惑,一路摸下去,摸出一只熊的轮廓,陷入了沉思。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凌筱泰然处之:“妾身这就更衣。”
身后遥遥传来展洛卿带笑的声音,看来是琢磨过来为何自己娘子变成了一只熊:“免了,就这样穿,等下陪你去破背,穿多点好,抗摔。”
“不是总说骑马要穿得精神些?”
“本来是要穿得精神些。”展洛卿道,“但本王带你出宫走走,不穿多一点被认出来怎么办?”
凌筱当然不信他只是为带她出去破背,但听了这话也不禁眉飞色舞起来,连声问:“真的可以出去么?”
“当然,才进宫几天就闷得养鸽子,本王干脆自己带你出去转转咯。”展洛卿有意无意地点她,凌筱干笑,拿出看家本领,将锅扣在别人头上地胡诌道:“是春熙不准妾身养狗养猫,叫妾身养乌龟,殿下,妾身想东青龙西白虎,南为朱雀北为玄武,既然已经有了乌龟,养只鸟来,风水上比较吉利些。”
“吉利到你肚子里去,是吧?”展洛卿一会儿说她是觉得闷,一会儿说她觉得馋,总之是活脱脱只会吃喝玩乐的米虫,还要呛她,“单单只凑朱雀玄武,那你的青龙白虎又哪儿来呢?”
凌筱欢快地换衣服,灵光一闪道:“盔甲一穿殿下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百兽之王,盔甲一脱殿下是降临凡间的真龙天子,青龙白虎都是殿下,岂不是大吉大利。”
“……不过送你一匹小马,你还挺会拍的。”展洛卿哼道,“就跟小时候一样,出宫去玩,别穿女装了。”
“喏!”凌筱眉开眼笑,凑到展洛卿面前拿起他的手碰了碰自己换的新衣,“外头照旧是大氅,里面是粗布衣裳,保准不显眼,与夫君兄弟相称,洛卿哥哥,你说可好?”
这一次牵手似乎比新婚当夜要温暖许多,或许是刚在榻上睡醒的缘故,体温微微发烫,正合适外头天寒时用来取暖,展洛卿心说腰还挺细,手一握一抬把凌筱带到榻上,凌筱顿叫懊恼自己太过得意忘形。
她用手肘支起身子,轻锤了展洛卿肩膀几下发现他反而抱得更紧,展洛卿头凑到她颈处轻轻吻触,全不听她的在她胸口要紧处轻轻一推,凌筱无可躲避,只得仰面躺下,两个人的气息一下急促起来。
“殿下……蛮盛还在外头等着呢。”凌筱哀求道,要是今天失守可真是欲哭无泪,她等下还要骑马呢!
“管他作甚,本王只问你,你当真不肯?”展洛卿嗓子微微发沉,他蛮横的语气和微微咬唇的动作都激得她心跳躁乱。
美色当前,她不是柳下惠啊,可她也是真的不敢吃那些苦药,上一世遭了罪,眼下更不是个好的时机。
若是展洛卿真的非要不可,她是全无希望抵抗,只能语气恳切,希望盼得洛卿垂怜:“只是太医说,妾身眼下不宜……”
原本手已经在解她腰带,听到这话又慢慢松开,展洛卿坐起身来,几乎能看到他颈间有碎发微湿的样子,重重叹了口气,看起来他自己也是懊悔,不知是懊悔让她病发,还是懊悔宣了个不靠谱的太医,于是脾气极差地道:“去把本王靴子找回来。”
凌筱闻言大悦,连忙拢了衣襟,下榻后把腰带扎得备紧,心说再也不随便叫这个男人上榻了,两次想收拾她都是这鬼地方,她去门外取了靴子回来,伺候展洛卿穿好。
展洛卿一言不发走出门外,蛮盛及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他循着烈火低低的喷鼻声走去,一路上都在气自己,摸了摸烈火的翎鬃才稍微平复了一点,在外人看来,一向做事利落的太子殿下不上马,反而站在马前抿唇,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哪里见过这样的殿下,蛮盛觉得殿下大概是生气了,连忙给凌筱打眼色,凌筱却大打手势,表示别问,千万别问。
凉风让体内的温度下降了一些,展洛卿总算醒神,本想回身伸手叫凌筱共骑一乘,却回了身回了一半又不想伸手了,僵在那里,想了想干脆自己踏镫翻身坐上烈火,勒勒缰绳,烈火发出一阵嘶鸣。
无他,就是想要凌筱求他帮忙。
没想到身后传来春熙的惊呼:“娘娘何时学会了骑马?”
凌筱借了蛮盛的坐骑,一跃身就跨上他的马,坐得稳稳当当,握紧缰绳轻轻一抖,两腿顺势一夹,蛮盛的马也有灵气,随她驱使,她走到展洛卿身边,无辜道:“太子,不动身吗?”
展洛卿闻言大恼,纵马疾冲而出!
留下无辜的人群,蛮盛终于问出了口:“殿下怎么了?”
“……闹脾气罢了,本宫自有分寸。”凌筱心有戚戚道,分寸在哪儿你就别问了!
凌筱目送展洛卿远去的背影……这太子殿下真的很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