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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箭道不同于儒家射术的剡注神通,剡注必中,只是神通的演化,本质上心灵跨越了时空,而时空箭道是萧业在混沌中感悟到的神通。
本无所谓时空,因为有我存在,才有了时空的概念。
简而言之,剡注只能作用于才气,而时空箭道可以作用于有实体的物质。
众人眼前连一闪都没有,寂灭神雷已经追着萧业进了黄帝行宫!
萧业已经成了阳神,魂与身合,按照生命层次迁跃划分,共有六等。
分别是凡人,筑基到元婴,阳神到业火红莲,飞仙到天仙,金仙到大罗,混元。
另外混元在他们之上,又预留了一个超脱的位置,但是没有人知道该如何超脱,只能留在宇宙中苦苦参悟。
萧业晋入了第三等,生命层次得到了巨大的迁跃,真元法力暴涨,可是将时空箭道作用于实体,对真元的消耗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仅仅两个呼吸,就气喘心虚,气浮力衰,他知道最多再有一息,就会力歇,届时时空箭道神通一消,就会被寂灭神雷追上,轰个粉身碎骨,神魂俱灭。
‘娘的!’
萧业眼前正是一尊先知生灵的雕像,刚刚紫姑叫他进黄帝行宫,他自己也隐有预感,行宫中或有生机。
此时见着雕像,想也不想的才气长枪挥出,挑起雕像,往后一拽!
“轰!”
雕像被轰的粉碎,残留的一丁点本源性灵,大部分与神雷互相湮灭,仅有一小部分逃逸出来,又经神雷淬炼,气息变得中正平和,被炼去了暴戾凶气。
萧业感觉到,神雷的威能有着几不可察的削弱,不由心中大喜,有戏!
随即运起大接引诀,把那一小部分本源性灵吸入体内。
阳神顿时眼睛一亮,张嘴猛的一吸,就如吃着天下最美妙的仙丹,现出喜悦之色,化作为最为精纯的真元,滋润着干涸的经脉。
并且隐约觉察到,身体里似乎有一种高维的因子被唤醒,也许……就是自己沾着了混沌底层能量海洋带出来的东西?
“轰!”
“轰!”
“轰!”
萧业暂时顾不得多想,不停的把雕像挑到身后,一路炸开,他的气息在渐渐增强。
外面!
每个人都自发的涌到了行宫处,听着里面轰隆轰隆声不断,却没人敢进去。
那可是寂灭神雷,于太古时期专诛大凶!
“娘娘,阿兄不会有事吧?”
巧娘忍不住道。
紫姑沉吟道:“寂灭神雷在上古之世,已经成了传说,但此雷一击,相当于上界真仙全力一击,萧郎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不会还有诺大的动静,再等等吧。”
这话刚落,大殿深处,一股气机波动传来。
“阳神初期?”
青衣老道大吃一惊。
阳神初期并不是初入阳神就能达到,刚入阳神,只是神魂中的阴滓炼尽,炼成了纯阳无阴的元神,欲修成阳神初期,需要大量的资源和漫长的岁月。
可是行宫中明显只有萧业一个活人,除了他,还会有谁?
大能们面面相觑,现出活见鬼之色。
不是说好了被寂灭神雷追进了神宫吗?为何还能获得机缘?
他娘的,这小子为何总是有机缘?
尤其是苏小小,成了阳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仍是初入阳神,距离阳神初期遥不可及,紫姑是素女转世,一步登天成顶级大能,她能接受,可是断然接受不了萧业成了自己的前辈。
要不是还能感应到行宫中那寂灭神雷的恐怖气息,怕是都有人要进去一窥究竟了。
门里,依然轰隆隆不断,但是越来越深。
不片刻,又有气机波动传来。
阳神中期!
接着,阳神后期!
阳神巅峰!
阳神巅峰!
外面的一众阳神,目光呆滞,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迹,明明天道是要灭杀萧业,现在反过来变成了机缘,短短片刻,竟然直接到了阳神巅峰,怕是再准备一下,渡过问道金身劫,就是合体了,修为提升的也太快了吧?
没错,对于萧业来说,死劫确实变成了机缘,关键就是,先天生灵的本源性灵给神雷淬炼,变成了无属性的本源混沌能量。
而萧业曾经沾染过混沌底层能量海洋,又洞悉了天人之秘,具备了吸收混沌能量的必要条件,哪怕只是一丁点,也与神雷互相湮灭了大半,剩下的丁丁点,都让萧业受益无穷。
行宫中,近千尊雕像成了他的资粮。
另在如此数量雕像的消磨湮灭之下,神雷的威力减弱,到最后一尊雕像被萧业掷出后,回身一枪刺出!
拨了下,消减神雷之势,再猛的一刺!
神雷的内在运转被打破,再也维持不住平衡,轰的一声,如黑色的烟花绽放,爆了开来,萧业受了冲击,鲜血狂喷,浑身筋骨欲折,心里却是畅快无比,化出真元,擦去血迹,拖着才气长枪,一步步走了出去。
第一步,还有些虚弱。
第二步,与天地起了共鸣,灵气飞涌入体。
第三步,稳了!
“夫君!”
“阿兄!”
张玉巧娘齐声呼唤。
太平公主神色却是有些黯淡,侄子成了前辈,自己却连元婴巅峰都没到,终于被甩开了啊。
“我没事!”
萧业摆了摆手,便抬头望天。
天空中的乌云仍未散去,还在缓缓旋转。
难道……还会有一记寂灭神雷?
雷音寺众僧与李隆基,内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紫姑却是眉心微拧,作为成过仙的人物,她自然能看出,劫云中的能量已经耗尽了,毕竟寂灭神雷极其消耗本源,不会随随便便打出。
那么……只能是?
果然,天空中,朵朵七彩花瓣从云层中洒落,飘在萧业的身上,渗入体内消失。
“落花缤纷,落花缤纷!”
很多人如见了鬼般,瞪大眼珠子惊呼。
萧业却是长枪一指,震荡才气,以咏叹读书法,破口大骂:“贼老天,劈不死老子,给就好处了是吧,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当老子是什么了……”
萧业不停的咒骂,把旁人看呆了。
讲真,通常骂天道,天道不会有回馈,但是咏叹读书法早已流传了出去,经佛道二门大能研究,具备一丝上古巫筮的特性,以心灵沟通天道。
也就是的,天道大概率能听见萧业的咒骂。
其实萧业是有底气的,他思来想去,天道欲灭自己的唯一原因,恐怕还和自己曾掉落进混沌底层能量海洋有关,沾上了混沌物质。
对于天道来说,是异类,必须消灭,所以发了寂灭神雷。
可是寂灭神雷灭不了自己,只能再给予好处安抚。
“娘的,老子不要你的好处!”
骂到最后,萧业又爆出一句!
“你……你……”
连青衣老道都恨不得抽他一顿了!
落花缤纷,天道赐福,你居然不要?你是变着法子骂人吧?
但是,落花依然缤纷。
天道捏着鼻子也要赐下祝福!
这让萧业意识到,天道并非公正无偏,而是具有生灵的共性:欺软怕硬!
于是,萧业又指天大叫:“既然天道你诚心悔过,如今又有大敌阴灵族在前,望你慷慨些,予在场所有道友赐福。”
疯了吧?
这是很多人的第一念头。
可是紧接着,天空中,落花如下雪般,缤纷一片,落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哈哈,老祖愧受啦!”
毒龙老祖哈哈一笑。
“这小子,不……这道友,硬是要得!”
杀猪的连点头。
“多谢道友了!”
青衣老道暗叹了口气,拱手称谢。
他知道,自此之后,欠萧业的人情大了,所谓最难还的就是人情,萧业看似慷慨解囊,实则居心不良啊!
可是没办法,受了这么大的恩,总不能骂着说我不要吧?
一时之间,称谢声不断,当然,不乏捏着鼻子称谢,内心暗恨之人。
可这对于萧业有什么呢,逼天道,赐福群修,不是很好吗?
他从来就不是蔽帚自珍的人,否则也不会把修才气之法传出。
他更在意的,还是身边人的欢呼,尤其是太平公主,狠狠瞪来的一眼!
萧业坦然受之。
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落,每个人都本能的体悟着落花缤纷对自己的改变,不过却是神色一变,周身气势再度生出变化,独自向黄帝行宫里走去。
“不好!”
灵宝真人色变道:“吴王要渡问道金身劫了!”
紫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苦笑着道:“这不是萧郎要渡,而是劫数自己找上门来,避无可避了!”
“怎会这样?”
苏月儿问道。
紫姑沉吟道:“或许是与在行宫里得的机缘有关,又得了天道的落花缤纷,气机再也无法遮掩了,总之,已经没法阻止,只能不要打扰到他。”
随即看了眼众人,又道:“萧郎渡问道金身劫,不得被打扰,诸位道友都离去罢!”
问道金身劫是心劫,最忌打扰,这是再留下来,就是别有居心,哪怕真的别有居心,也不敢强行留下,于是众人三五成群的离开,只有张玉,巧娘,紫姑,春兰四女与素心宗留在外面等候。
其实紫姑说的没错,萧业本没打算连渡两劫,劫数是自己找上门的,刚一踏入大殿,就魂识黯灭!
问道金身劫的关键在于问道二字,何为问道?
首先,是阳神圆满,无碍觉缘。
只有达到这一步,才能渡劫,讲究神形同妙,灵识无碍,所求没有任何犹豫困顿徘徊闪烁,不存在假如成功的说法。
打个比方来说,普通人考虑问题,可能会有利益上的比较与道德上的选择过程,但修行者在求证问道金身之时,不能有这样的一丝闪烁,道心应与神识一体,有闪烁,就有犹豫困顿徘徊,立将渡劫失败,被迫入轮回,重新考量自己的道心。
或者换个角度理解,渡此劫的关键,就是不要算计自己,不要和自己讨价还价。
只在心里想并没有做过的事情,对阳神以下不会,也不应该受到惩罚,但问道金身劫不同,这不是有谁惩罚你,而是你的心境承受不了神与身合的要求,只能轮回重修,再来一遍。
所谓问道,问的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拷问自己的本心,明了自己最本源,最真识的愿念,渡过之后,金身也不是字面上的金身,而是魂与身合,还虚合道。
所谓合道,也不是指合天道,而是合自身的道。
萧业无念无想,思维彻底停滞,就好象从来没有在世间存在过,无所谓前世今生,也无所谓未来,这是一种近似于不存在的状态,灵识黑暗。
对于修士来说,心劫比天劫更为凶险,念头一动,便灰飞烟灭,完全没有征兆,无非是不如天劫那样雷鸣电闪来的直观。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萧业拄枪站立,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不觉中,三天过去了,众人眼里的担心之色越来越浓。
“哎~~”
紫姑叹了口气道:“在渡此劫的一刹那,就象死了一样,没有任何思维,可这不是真正的死,而是灵魂对心灵做最本源的拷问。
如果拷问不出结果,永远也不会醒来,或者拷问的时候有了犹豫,心灵只要有一丝闪烁,就会当场死亡。
判断一个人死没死,短时间看不出来,也许三五年过去,萧郎依然是老样子,说明最本源的拷问还未开始,而一旦肉身衰败……不过你们也别急,这种劫,曾有人一渡几十上百年,我能渡过,是因为我境界自有,前世早已问清了自己的道,哎~~”
说的好好的,紫姑又一声叹息,让人心都揪了起来。
又是半个月过去,萧业依然全无动静,众女也无心体悟落花缤纷,即便是苏小小和姒昭君,也不好意思在这时候,盘膝闭目打座。
冬梅忍不住道:“娘娘,不如您给萧郎卜一下凶吉吧。”
“也好!”
紫姑点了点头。
以紫姑的修为,本不需要任何仪轨,但她仍是取出六枚玉石,以六爻筮法,摆好方位,又找张玉要了根萧业的头发,开始掐算起来。
空间中,有了莫名的扰动,数双目光仿佛紧张的要凝为实质,可就在这时,紫姑现出了古怪之色。
又似是不敢相信,把筮法打乱,重新卜起,不片刻,神色凝滞了。
“娘娘,怎么了?”
张玉不禁问道。
紫姑目光深邃,幽幽道:“我要和你说个事,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娘娘!”
张玉一听这话,眼圈立刻红了起来,都要哭了。
紫姑道:“萧郎……在这世上,有了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