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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激战,太平公主招招致命,萧业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微蔫一点,怕是会被斩于剑下。
不过好处也非常明显,经过前一日的积淀,萧业感觉自己的形意枪法有从各流派开始融合的趋势,果然,真金还要烈火来炼!
“今日就到这里,明晚再来!”
太平公主虽然香汗淋漓,真元亏虚,却也是俏面现出些许的满意之色,傲娇的摞下句,飘然而去。
天色渐渐亮了,萧业回到府里,稍做洗漱,吃过早饭,带着心如心意去上值。
而此时,来俊臣已向太后请旨,以司宾寺卿岑长安贪污膳食款项,时间持久,数额巨大为由,请求揖拿岑长安,由右肃政台审讯。
太后应允,并下旨,奖励萧业绢十匹,黄金百两,玉壁一双!
于是,两拨人马几乎前后脚来到司宾寺,一宣旨,一揖拿,惹来众人围观,很多人看向萧业的眼神都变了,这摆明了是出卖上官,求荣邀宠啊。
萧业也叫苦不迭,确实没想到太后会玩这一手,把自己与朝廷百官,尤其是清流割裂开来,可是事已至此,只能领旨谢恩。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太后的褒奖也可以理解为认可对番夷采取强硬政策。
“萧大人啊萧大人,甫一上任,便揪出惊天巨贪,又得太后嘉奖,实令本官羡艳不己,恭喜恭喜啊!”
宣旨太监刚刚离去,周兴瞥着岑长安已经被剥去官服,披枷带锁的押了出来,于是向萧业拱手呵呵笑道。
“好说!”
萧业淡淡道:“下官谨再次预祝周少卿圣眷不衰。”
“哈哈,谢过萧大人吉言!”
周兴哈哈一笑,眼神却阴冷之极,与萧业阴沉的眼神对上,仿佛擦出了一溜排火花。
经此一事,周兴知道与萧业已是不死不休了,另站在他的立场,必须要搞死萧业,因为他是上官,上官动辄被下官冒犯顶撞,会被认为是无能的体现。
“小人,今日老夫下狱,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下一个就是你!”
这时,岑长安见到萧业,破口大骂。
押送的御使也不阻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萧业冷声道:“别人说我倒也罢了,你有何资格说我?若非你手脚不干净,吸寺里大小官员的血,怎会落到这般处境?与其操本官的心,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台狱有十大酷刑,从台狱里活着出来可不容易!”
“呸!老夫做鬼也不饶你!”
岑长安浑身一阵颤抖,强撑着狠狠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随即被拖走。
……
政事堂!
今日的政事堂,所有人都心不在焉,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武承嗣借故离去之后,立刻炸开了锅。
“岑大人,右肃政台那帮狗腿子必然会往你身上泼脏水,快拿个章程出来啊!”
另一宰相魏玄同急声道。
岑长倩双眉紧锁,负手来回走动。
讲真,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他给打懵了,岑长安在司宾寺捞钱他也不是不清楚,无非是觉得没多大事,横竖每年几万两而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就是这样一件在他眼里不起眼的小事,把岑长安掀翻了,如落在刑部、大理寺手里,他还不是太担心,偏偏人被右肃政台逮了去,摆明着是要以岑长安为突破口,兴大狱!
见岑长倩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魏玄同破口大骂:“都是那竖子挑的事,枉怀英兄器重他,想不到竟反咬起自己人啦,到底是在右肃政台干过的,怕是一颗心早已黑了!”
岑长倩也对萧业极其不满,万把两银子的事情,非得搞的一发不可收拾,顿时哼道:“或许是怀英兄看走了眼!”
另一宰相,凤阁侍郎韦方质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之时,萧业做的乱留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岑大人不妨去向太后请罪,自承对家人有失管教,并全额退还赃银,太后念旧情,必不会多过苛责。”
“也罢,本官去求见太后!”
岑长倩想想也是,把心一横,坑头就往外走。
“岑大人,往哪里去啊!”
刚出了政事堂,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再一看,来俊臣带着几人拦在路上。
岑长倩心里格登一下,忙道:“本官去见太后,请来大人让一让。”
“不必了,请岑大人随本官往右肃政台走一遭!”
来俊臣阴阴一笑。
“你……你敢拿我?”
岑长倩大惊。
来俊臣悠悠道:“岑长安招供,贪墨的银两,九成给了你,下官虽知岑大人两袖清风,不敢相信,但是有令弟亲口指认,下官也没办法,不得不请岑大人往台里当面对质,请罢!”
“本官要见太后,你莫拦我,太后若定本官的罪,本官自随你走!”
岑长倩色厉内荏道。
“哼!”
来俊臣冷哼一声:“太后有明旨,此案由右肃政台经办,凡一应涉案人等,不论官阶,皆可揖拿,本官念着岑大人是宰相,故特意来请你,岑大人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失了宰相的体面,来人,把岑大人带走!”
几名如狼似虎的狱卒上前,架住岑长倩,岑长倩当场腿软了,额头冷汗涔涔。
“你们做什么?”
这时,魏玄同、韦方质等几位宰相也从政事堂赶了出来。
还别说,来俊臣真是个奇才,他的官气与才气,包括《罗织经》全部被萧业夺走了,本该气势蔫衰,但是他的心气极强,有一股不服输精神,官气才气居然开始逐渐恢复,看见几位宰相,半点都不发怵,冷笑道:“右肃政台办案,岑长安已经招供,贪墨银两大部都交给了岑长倩,下官带他回去审讯,莫非几位大人也想去我右肃政台作客?”
“这……”
几人面面相觑,心气被夺,竟说不出话来。
“我们走!”
来俊臣猛一挥手,狱卒押着岑长倩跟着离去。
宰相们就站在台阶上,怔怔看着,许久,魏玄同才恨声道:“要出大事啦,岑长安连亲兄长都攀咬,真是狗娘养的!”
韦方质沉声道:“站这里骂有什么用,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尽力把岑大人营救出来!”
“狄大人足智多谋,我们去请狄大人!”
又一个宰相灵机一动!
“走走走!”
几人快步而去。
宫外,岑长倩被塞进了一辆不起眼的乌篷牛车,缓缓驶离。
来俊臣坐岑长倩身边,见着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眼里闪出一抹阴毒之色。
不久前,武承嗣差人秘密前来,送上十两万银票,并出示写于手心的一个字:旦!
这与来俊臣不谋而合。
武承嗣的意思是攀咬皇帝李旦,如果能把李旦拉下马,李显又被废了,李家没了嫡系继承人,天下还不是得落在武家头上?
来俊臣则是想办大案要案,有什么案子,能比皇帝心怀不轨,意欲谋反更大呢?
把岑长倩抓来,正是让他攀咬皇帝,从司宾寺贪墨的银子,大部分流入了东宫。
皇帝要银钱干什么?
无限暇想!
仅此一项,只要做实,就可给皇帝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