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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老宅。
陈氏洗了脸,上了药,换了衣服。
她低头坐在炕上,眼里几乎是淬了毒的恨意。
老妪婆好毒,竟然在大街上道破她年轻时的那些事。
哼!自己没本事管住男人还有脸说?
我就是抢了你男人了,而且抢的彻彻底底。哼,你最终不是灰溜溜的滚出去了吗?
只是当着大孙子的面……
她只能咬牙切齿。
姜老汉闷头抽着旱烟,烟雾缭绕。
那老婆子终于说出来了:裤腰带松。
姜老汉觉得脸皮发热。
就是年少时留恋青楼她也没这么说过。
后来自己改过自新,夫妻俩也情投意合了好几年。那时候她对自己是百依百顺,体贴又温柔。
那时候她的眼神里有嗔怒,有喜悦,还有依赖和温情。
啥时候变了呢?
纳妾的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多了悲伤,有了痛恨,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那时候他只是觉得愧疚,还觉得这女人矫情,多个妾而已,不就是多口人吃饭吗?
再想起和离的时候,她的眼里又有了哀伤,有了失望,更有无尽落寞。
那时候自己是被“天罚”吓怕了,觉得分出去也好。
是的,他没觉得和离和分家有什么不同,几十年的夫妻,苦里难里过来的,怎么可能丢的开?
他只是想把她分出去而已。顺便也把灵汐分出去。
可今天,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厌恶,满满的不屑。
不知道怎么的,姜老汉突然觉得很失落,仿佛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当家的,这事可不能算完,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陈氏抹了把泪,终于出声了。
姜老汉心里急躁,不耐烦的道:“以后在家待着吧,没事出去晃荡个啥?”
“爹?”姜有成不满地叫。
“叫什么?”
姜老汉瞪眼。
“她再不好,也是你的长辈,对不起谁,也没有对不起你。咋滴?今天我要是不去,你还敢真打她不成?”
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陈氏颤声道:“你,你这是替她说话吗?”
姜老汉叹口气,道:“她没有对不起你啊!”
陈氏突然坐直了身子,手指着东方,尖声叫道:“她就是个扫把星,婆婆说她命硬……”
“够了!”
姜老汉不等陈氏说完,呵斥道:“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你不知道吗?”
陈氏彻底愣住了。
自己说了这么多年,他默默听了这么多年。
原来他都没信过。
今天,为了那女人,他竟然当着孩子们的面给自己难堪。
媳妇,孙子都在呢!
姜灵昌见气氛僵硬。适时开口道:“奶奶别伤心了。那边还有三叔呢,也别让爷爷为难了。”
姜老汉满意的看了大孙子一眼,道:“昌儿这亲还没定呢?别以为大孙子考上了秀才,就眼里没人似的。越是这样,越要对人有礼貌,这就叫……叫……”
姜灵昌连忙接话道:“叫礼贤下士。”
“对对对,还是我大孙子懂得多。”
姜有成看了儿子一眼,道:“行,既然爹发话了,那这事就让她一回,不过娘也不能白吃这大亏,她那五亩地昌哥就不管了。”
“对,咱不能挨了打,还得贴脸上。就让她每年交公粮。”姜有利道。
姜老汉还想说什么,姜灵昌连忙道:“爷爷,我知道你心疼三叔。可大奶奶的脾气您也知道,咱们的好意,她可能还不愿意领呢!您就别操心了。”
姜老汉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
她说了不稀罕,就是真的不稀罕。
可他不忍心啊!
能省好多口粮的。
他扫视一圈,所有人都不说话。
姜老汉叹口气:哎!本是一家人,咋闹成这样了呢?
……
空间的恢复和玄云宗吐纳术第一层的突破,让灵汐觉得自己仿佛又脱胎换骨了似的,精力充沛的很。
一连几天,大姐都拘着她去山谷里打猪草。
用大姐的话就是:一眼看不到,她就溜没影了。以前就灵雪一个人闹腾,现在多了个小妹,俩人合伙都能把家拆了。
灵汐不是个闹腾的性子,可她又的确是坐不住。
奶奶倔强的眼神;每天陪着哥哥苦读的油灯;二姐如获珍宝,反过来倒过去反复书写的纸张;父亲偷偷躲在角落落泪的愁苦背影……
还有秀才大哥眼中的深意,大伯眼里的歹毒,陈氏恶狠狠的样子。爷爷……
这一切的一切,犹如重锤敲击着灵汐的灵魂,让她再也无法躲避。
本以为到了这里,有祖母疼爱,父母关怀,兄姐相护,自己做一个合格的小孩子慢慢长大就是。
然而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孩子。
骨子里的那种傲气,让她没办法忍气吞声的活着。
从小在富贵窝里长大养成的奢侈,也让她没办法适应如今的拮据生活。
受苦受累她不怕,怕的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想保护这里的家人。想要改变这一切被动的局面。
得想办法让家里富起来。
有了钱,就能让奶奶过上呼奴唤俾的日子,有了人,就再也不怕老宅的强势了。
可这钱,怎么挣?
……
“小妹你在看啥?”姜灵雪坐在妹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只看见蓝蓝的天空,白云朵朵。
“我在看凤凰山。”
“你又想上山了?”
“我在想怎么吃山。”
“犯癔症了?山哪能吃?要吃也是吃粮。”
“哎!我这不是不会种田吗?”
“种田有啥难?跟着老辈走,看着老辈练,前人咋办就咋办呗?”姜灵草道。
这些老俗语,打小她就会背。
灵汐不由乐了。
姐妹三个说着话,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还有一个孩子的哭声。
“怎么了?”姜灵雪连忙大声问?
“黑牛家亲戚被长虫咬了,是带毒的金环。”有人带着哭腔说。
一听说是金环蛇,所有孩子都惊叫起来,有跑回村报信的,也有拿起棍子扑打草丛的。
灵汐灵雪姐妹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两人鼓捣的蛇药。
灵雪:“能用不?”
灵汐:“可以试试。”
说着话,两姐妹同时扔掉手里的背篓铁铲,向哭声跑去。
此时,一个衣着光鲜,大概十来岁的男孩子,正坐在溪边“哇哇”大哭。
黑牛手忙脚乱地在挤他腿上的伤口,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焦急地蹲在一边,他一手拿本书,一手里拿着一条金环蛇的尸体。吓得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