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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就是一年,这事也真他妈的窝囊。
她向来是有仇不过夜的性子。所以灵汐心情很不好。
可是这事要怎么查证?怎么才能让罪犯自投罗网?
姜灵汐皱眉问:“你二表舅家是哪的?”
“就是丹凤集的,不信,等他一会来了,我让他亲口告诉你。”姜灵泰信誓旦旦。
姜灵雪好奇问:“你咋知道他今天下午要来?”
“我娘说的,二表舅明天去县城,我娘让他给大哥捎些衣服米粮过去。他今天肯定会来拿的。”
听了姜灵泰的话,姜灵汐看看脚下的老鼠洞,再看看不远的大路。突然心生一计。
灵汐仰起脸,拉了拉姜灵泰的袖子。
“三哥,咱们不能直接问二表舅是不是真的挖老鼠洞挖出几大袋麦子。那样他不会说的。”姜灵汐调皮的眨眨眼。
姜灵泰恍然大悟:“对,对,他怕别人眼红。不一定会告诉我们小孩。”
姜灵雪十分不屑,撇嘴道:“这些大人真稀罕,要是我,我巴不得别人都来眼红我呢!”
姜灵泰:“谁知道他们大人都咋想的?不过不直接问,咋问?”
“这样……”灵汐指了指路边,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样槐树。说了自己的计划。
姜灵泰听完,不由瞪着眼睛,气氛地道:“小五你这是啥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我二表舅?”
这孩子咋这么聪明?
“谁让他挖出那么多麦子的?你想让我们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就这么问呗,咋?难道三哥也不相信你二表舅?”
“哈!问就问,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
姜灵泰气呼呼的,也不挖老鼠洞了,就坐在路面地头,等着他二表舅出现。
夕阳无限好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一辆驴拉车,晃晃悠悠的出现在晚霞中。
姜灵泰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他二表舅柳拴住。
姜灵泰低呼:“来了。”
“蹭蹭蹭”,姜灵汐和二姐两步跑到样槐树边,躲在树后。
姜灵泰看了他们一眼,摆手道:“不行,藏两个人藏不住,灵雪你爬树上去,小五小,躲树后就行了。”
于是灵雪三两下登掉鞋子,光着脚就往树上爬。
灵汐皱眉:二姐脚疼不疼?
两姐妹躲好后,姜灵泰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驴车晃晃悠悠,撒着金辉就过来了。
“二表舅,二表舅救救我。”
姜灵泰扯着嗓子大喊。自然惊动了柳拴住。他跳下驴车,跑两步就到了跟前。
“哟,泰小子?你咋了这是?”
“我挖老鼠洞,把脚崴了。”姜灵泰龇牙咧嘴,表示已经很疼的样子。
“真是淘气,你没事挖这玩意干啥?不怕有长虫?”
他说的长虫就是蛇。
蛇是老鼠的天敌,之所以这地里老鼠洞少,就是蛇多的缘故。
“我听爹说这老鼠洞里有粮食。他还说二表舅挖了好多的。”
“别听你爹瞎说。”那话拿来虎别人还行,怎么自家孩子面前也胡咧咧呢。
“我就知道是瞎说的,因为那是偷我三叔家的。”
柳拴住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姜灵泰的嘴巴。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这是谁告诉你的呀?”
姜灵泰晃着脑袋,挣脱柳拴住的手,道:“我爹说不能让你吃独食,得给我家拉一半。”
“啥?你爹真这么说?”柳拴住瞪着眼问。
“我听我爹和我娘说的。”
“凭什么?我一个人忙了大半夜,衣服都刮破了。他啥也没做,凭什么要分一半?”
柳拴住愤愤不平,丢下姜灵泰就要走。
姜灵泰觉得自己有点蒙,听二表舅这口气,三叔家的麦子真得是他偷的?
姜灵泰突然不依了,大叫道:“二表舅,你为什么要偷三叔家的麦子?”
偷完麦子还祸祸一大片,气得大奶奶哭骂了一整天。
丧良心,太气人。
在他心中,除了自己这一房,也就大奶奶这一房最亲了,因为他们原来是一家人的。而二表舅,又不是亲舅舅,自然得往后排。
“死小子,你小点声中不?你以为这事你爹不知道?要不是他提前趟好了路,我敢干这事?”
“不,不是的,你,你们,可是……”姜灵泰急得语无伦次。
爹爹绝不是这种人,他为什么祸害三叔家的地?
“可是什么?我告诉你,你最好别乱说,否则,你大哥就别想考秀才了。”柳拴住威胁着。
两个人的争执,树上的灵雪听得清楚,看得明白。
她在树上就开始大叫:“小偷,还我家的麦子。”
“跐溜”,她滑下树,拖拉着鞋子,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灵汐连忙跟上。
看到从树后冒出来的俩人,柳拴住脸色铁青,他怔了怔,突然一巴掌扇在姜灵泰脸上。
“臭小子,你竟然合着外人阴我。”
“坏人,你敢打我三哥?”姜灵雪大喊着,猛地扑上去,抓住柳拴住的手就咬下去。
“嘶……臭丫头。”柳拴住吃痛,甩了一下又没甩开。
别看姜灵雪人小,她劲大着呢!
这些天跟着灵汐吐纳,扎马步,灵汐自己没什么进展,她进步却十分明显。
眼看柳拴住恼羞成怒,抬起另一只手要打二姐,姜灵汐声音冰冷地道:“你要是敢打我姐,我就让我们村的村长把你送官牢里。”
柳拴住愣愣的停住手,心虚地看着这小姑娘。
姜灵汐站在夕阳的余晖里,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芒。她坚定的神情,黝黑的目光,让柳拴住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他认识,这就是大姐家那个遭了雷劈的五丫头。
“你们别诬赖人。我家里都是我地里的麦子。”
柳拴住强自镇定,几个孩子而已,小孩子的话谁能相信?
再说了,偷来的麦子他除了交公粮,剩下的都卖了,现在家里的麦子都是自己地里产的,谁也查不出来。
姜灵汐拉过二姐,挡在自己身后,这才冷声道:“我奶奶和村长早就怀疑你了。你家的地有多少,麦子卖了多少,交了多少公粮,现在家里还剩有多少,他们都知道。”
“那又怎么地?谁看见我偷了?”柳拴住耍起无赖。
三个小屁孩,他还怕了不成?
姜灵汐站在夕阳的金辉中,叉着腰。声音清冷利落。
“你也不想想,一亩地亩产多少,大家谁心里没个数?你家的麦子产量啥样?你邻居家心里还没个数?多出那么多麦子从哪来的?别说是挖鼠洞,这话就是我们小孩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