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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君是在酒楼出事儿的,这种事,蒙雾并不方便出门解决,但将军府也不能不闻不问,所以,过去处理的,就只能是姜晚倾。
姜晚倾跟盛准去到酒楼时候,刚巧也遇见了从相府急匆匆过来的林寿。
他神色似乎很难看,甚至有些暴躁。
三人在家酒楼门口撞见,但也只是想看一眼,便都着急地朝厢房去。
厢房在二楼,他们几人刚一出楼梯口,就瞧见有许多人围在厢房外面看热闹,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竟也没有人将他们赶走。
姜晚倾神色一沉,立即命令将军府的人过去将这些个好事者赶走。
权臣的侍卫在这些平民百姓面前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虽说还想继续将这场戏看下去,但也还是不甘心地走了。
“你还真是好心。”林寿忽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这件事,该不会是你计划的吧。”
姜晚倾冷漠地瞥了一眼林寿,压根儿就不想理他,快步的走进了厢房。
倒打一耙谁不会,孰是孰非,又何必装模作样。
厢房内乱糟糟的,空气中行房过后的气息十分浓重,地上都是女子衣裙的碎布,一片狼藉,尤其是那条赤色绣牡丹的红色肚兜落在地上十分显眼。
尹君缩在床头,用被子紧紧地捂住了胸口,但却难以遮挡两条裸露在空气中的藕臂。
她双眼通红,脸上甚至还有未干的泪痕,身子不断抽泣着,但她的眼神,却是空洞无神的,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而始作俑者林重炎,却早就穿戴整齐,人模狗样地坐在桌子旁,气定神闲。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上下都是凉的,脑海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又出现。
她的脸上的绝望跟空洞,跟尹君完全重叠了。
盛准跟林寿紧随其后。
盛准瞧见眼前这一幕,下意识地出去离开避嫌,而林寿则是很快地掩盖住了眼底的精光,最后竟勃然大怒地冲上前。
“逆子。”他大叫,上前就是给林重炎一巴掌,“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巴掌声音极大,可林重炎的脸上却只是有些红,并没有多肿。
姜晚倾立即上前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尹君的身上,眼眶却不由得红了。
尹君仍旧一动不动,面如死灰,像是死了一样。
当下,不管什么语言,都是无力的,姜晚倾抱着尹君,脑海中却浮现了那位温柔女子坠楼的景象。
她咬了咬唇。
林重炎瞥了一眼床上相拥的两位女子,嗤之以鼻,甚至是不屑嘲弄的。
不就是睡了一觉,至于这么悲痛欲绝,要生要死的模样吗。
搞得好像爽的就只有他一样,明明大家都在享受灵肉合一的美好
林寿这边,心里也是很痛快的。
他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争气,竟能将原本站皇室的回尔松拉到他们的阵营。
虽然手段不光彩,但只要权利到手,有回尔松这么强大的亲家,光不光彩的,还重要吗。
不过即便林寿心里在窃喜,但却也还是要装出一副生气、痛心疾首的模样训斥儿子。
而林重炎太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了,因此不痛不痒,甚至连悔过、道歉的模样都不装一下。
“你啊你,你这是要陷你父亲不义啊,这郡主可是蒙将军的夫人,虽没过门,但就算你们两情相悦,也决不可如此啊。”
明明是强迫那么恶劣的事情,但从林寿嘴里吐出来,竟被美化成了两心相悦,真是恶心极了。
林寿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对林寿虚伪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悠闲得不像是在挨骂,反倒像是被夸奖。
“林重炎,老子告诉你,这件事……”
“砰——”
林寿话还没说完,一个花瓶忽然就碎在了林重炎的头上。
鲜红的血和着雪白的瓷片落在地上。
林重炎猛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捂住流血不止的头,他震惊地看着姜晚倾。
眼前的女子面无表情,神色却冷如剔骨,那双漆黑的眸子,就仿佛有千年寒冰藏在里面,又冷又沉,如同阿鼻地狱索命的罗刹。
这道撞击声并不算小,甚至惊动了门外的盛准跟蒙家还有林家的侍卫。
林家侍卫见状,立即冲进去,而护国将军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两家一下子就对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都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顿时寒芒四射。
林寿知晓不能在这儿打起来,否则很难收场,他顾不得儿子,立即大叫:“都别冲动”
林重炎盯着姜晚倾的目光可怕又阴鸷,他猛地拍桌而起,举起拳头就要给姜晚倾好看。
盛准身手迅速,立即挡在了姜晚倾的面前,攥住了林重炎要落下的拳头,冷冷道:“你动她一下试试。”
林重炎危险的眯起眼睛,满腔的戾气,但论身手,他的确不是盛准的对手。
林寿神色阴沉,开口说:“姜晚,你竟敢对我儿子动手,你真当我们相府是吃素的吗。”
“吃素?你们是吃人不吐骨头。”姜晚倾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的锐利,“这件事,护国将军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到此,林寿倒是无所谓。
将军府是厉害,但也还是不能把相府如何,而且尹君已经破身是他们林家的人了,回尔松这个亲家,是跑不掉的。
双方对峙着,后来姜晚倾直接将相府的人都赶了出去,再另外要了一套成衣给尹君换上。
皇宫的人很快就来了,长公主也拖着伤来了。
当她瞧见如同死了一般的女儿后,大哭不止,抱着女儿痛哭流涕了起来。
尹君只是动了动,没什么反应。
这件事关系到皇家,非同小可,在长公主将尹君带回宫后,林家的人跟蒙雾也被皇帝召入皇宫了。
回到护国将军府,姜晚倾心情一直都很沉重,说不出的闷,胸口就感觉有一团棉花堵着了一样。
她爬上了屋顶吹风,而盛准瞧见了尹君的遭遇,也跟姜晚倾一样,想到了那个令他们心疼的人。
他没有爬上屋顶,只是一直在院子里守着姜晚倾。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南燕夜晚的风仍旧是带着热气的,而姜晚倾平日一个那么怕热的人,此时却没有一点热汗。
她的手脚,甚至都是冰冷的。
“已经很晚,该下去了。”
低沉的声音传来,熟悉得让姜晚倾心酸跟委屈,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转目巴巴的看着不知何时爬上屋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