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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登时间火光四起,妇人尖叫声、哭泣声,以及男人哇哇大叫的声音乱成一团。
这群土匪制服住这群弱鸡派了先锋军去那马车上撩箱子,一打开就被里面的东西晃花了眼。
老虎也吞着口水,一个又一个马车的撩帘子,瞧着里面的东西眼睛都红了。
那些土匪也是,嚷嚷着:“都搬走吧大当家的!”
搬?!
老虎看了一圈,这林子里就他们一伙人。这财宝他们不搬走,就这么留在这儿?
正当他犹豫之际,远远的有人来报,官兵来了。
金家的人一听就好似找到了救星扯着嗓子的喊救命。
老虎也顾不得了,一咬牙:“兄弟们!给我搬!”
这伙人才刚搬了两箱,正要搬第三箱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落,悄无声息摁住了他们试图多拿的手。
他们带着铁青的面具,其中一个腰间别着玉箫的男人,站在马车顶棚,喊了一声:“滚!”
老虎一愣。登时间明白过来,后脊冒着冷汗。
这群人在这个林子待了多久?
谁都不知道。
“走走走!”老虎叫着,远远抱了个拳:“无意贪图,是我管教无方。对不住了兄弟。”
带头的黑衣人没吭声,吩咐人拎起来几个土匪就扯进了林子里,那伙土匪嚷嚷着就要开战,没多时,几个脸上抹了黑,模样在夜色里看不清的人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他们土匪的破旧衣服。
不过这群人一瞧就是亡命徒,比他们还狠的岔子,那双眼睛跟狼似的,在暗夜里都能感受到戾气。
被抓走换了衣服的土匪畏畏缩缩地出来,面露惊恐。
除了这几个换过衣服的黑衣人外,其它的都开始忙忙碌碌,两人提着一个箱子跟飞似的消失了。留在林子里假扮土匪的黑衣人开始装模作样的收拾东西。
老虎头一次感受到畏惧。
比起来面对官兵时更让人害怕的心悸。
老虎带着人刚刚撤出战斗区,清风就带着人来了。他跟留在原地的那伙“土匪”对视了一眼,清风笑了笑,执剑头一个冲了上去:“抓!”
这伙土匪跑的慢,功夫也不高,好像脑子还有些问题,没一会儿就全被摁在了地上。
邹志明捏了一把汗,数了数地上的五个土匪,再看地上没有死尸,心里直拍巴掌。
好啊。
这个救人有功,还不伤兵一分一毫就生擒了土匪的功绩,正是他退休最好的履历。有了这个功劳,他能在京城安度晚年了。
金家人都吓得要死。刚被绑的又远,根本分辨不出来黑衣人跟土匪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马珊云一看马车里的财宝都被搬空了,哭得死去活来。
邹志明昂着头,带着吓惨了哭闹着的一群人前往衙门。
祖纵融的卧室里,窗户外面人影一闪,她眼睛都没抬,吹着碗里的茶:“办妥了?”
“是。”
房梁上男人低沉地回应着。
“玉谦,三天后后你拿着银钱去把金家铺子都收一收吧。”祖纵融缓声道:“他们家在京城有个叫和盛的酒楼不错,你就留在那边做个老板,不必回九层楼了。”
“是。”
玉谦便是那带萧的黑衣男人,他跟清风大有不同。
玉谦没有废话,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是祖纵融暗卫里服从指令最高的人,没有之一。
让他见天只是第一步。
祖纵融听着房梁没有响动,补充着说道:“剩余的银钱带去九层楼,先不要动,我自有用处。你去挑几个从汴京来的好手,日后都留在京城一同打理铺子。身份……从汴京来的行商队吧。”
“是。”
“没有别的事情了,你自行前去。”
房梁浅微的呼吸声消失了。祖纵融靠在摇椅里,哼着许久之前听过的小调。
祖纵融这人,最喜欢以牙还牙,以怨报怨,以德报德。
金家拿了祖家的钱,连同着金叶一起把她祖家几千年的基业败坏,掏空她的家底,搞的是家破人亡。如今他们想过好日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邹志明连夜开审。
话是这么说的,其实多半都在安抚金家人。金家人要求他们把银钱都找回来,邹志明暗暗啐了一口。
你敢从虎口夺食吃?
邹志明也没法子,他连哄带骗将金家人都送回了府中,撑着一把老腰好不容易睡下,感觉也没过多久天大亮他也被鼓声吵醒了。
他骂骂咧咧地去了衙门上,想看看是谁在击鼓鸣冤,结果定睛一看来人,眼珠子都快掉底下了。
这不是祖纵融那祖宗还能有谁?
她今儿穿的素雅,头上还带着小白花,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装的那叫一个弱柳扶风。把吓得邹志明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堂下之人,是……是有何冤屈啊?”
祖纵融哭哭啼啼,说要状告金家吞图祖家财产,人证物证据在,要求他们归还。
邹志明咽了口唾沫。
果然,祖纵融难养也。
你都把人家的财宝都吞了,他们哪来的钱还?
京城可真真热闹。祖纵融名声大噪。就连三岁的小孩儿都晓得她的名头,据说是能止小儿啼哭。
她先前祸祸了祖家,心狠手辣,杀了人还理直气壮的名声都出去了。就这还敢去衙门公开叫冤?
一时间听了消息的众人也顾不上别的了,纷纷结伴去看热闹,把衙门外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众人想看看祖纵融能叫什么冤,衙门审不审祖纵融。
宿年刚踏进京城内想去买完馄饨,寻思等吃饱了再去找祖纵融的茬,刚巧就碰见那老板连店都不开了要去衙门看戏。
“可是有什么冤案?”
宿年当然知道百姓们这种小毛病,喜欢凑火红嘛。
上一次京城发生此等场面,还是有一女子口称冤死了她就血溅三尺飞上白旗之时。
老板一看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也不像京城人,八卦兮兮的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曲折精彩。您要吃馄饨的话等我片刻,我去瞧一眼就回来了,到时候跟客人您边吃边聊。”
宿年本不想去的。他打算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可听到两个妇人结伴神神秘秘的提到了祖纵融的名字,他这才眉头一皱,脚步顿住了。
祖纵融?
她哭着跑去给衙门告状了?
这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这种荒唐事竟然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