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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别扭

作者:除夕猎户座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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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哥,还是我来,我来。”

    “哎呦,侯哥,您坐着别动,我去拿,您想喝水是吧?跟我说就是了,小的给您跑腿儿。”

    “侯哥,这天这么冷,您还是别出来了,陈县小地方,我们这些人就搞定了,用不着您出手。”

    …

    从那次遇袭风波之后,喜砚就开始这样“鞍前马后”的伺候侯义,让侯义无比的别扭,甚至有时候下意识躲开喜砚一口一个“侯哥”的称呼。

    这次在陈县城外,清丈核对的事情,喜砚跑前跑后,一口一个“侯哥”,让侯义彻底别扭的待不下去,走到苏子衿跟前,“小姐,这小子是不是没安好心?要不要我打他一顿。”

    苏子衿听了,想了想点点头,“晚上套麻袋,不用太使劲儿,给他留个皮外伤就可以,重点是脸上。”

    侯义了然,“得,我知道了,就是脸上别留痕迹,让人看出来。”

    苏子衿瞪了侯义一眼,“就这么几个人,你还不留痕迹,有用吗?他被打,是个人都能猜到是谁动的手。既然打了,就要让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挨打了。”

    侯义长长的“哦~”了一声,很很的点头认同,“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自从咱们上次打跑那些山匪,四皇子还说了句夸赞咱们英武的话,倒是这喜砚,就开始阴阳怪气了。今儿我非要让他看看,阴阳别人的下场。”

    见侯义咬牙切齿,苏子衿忍不住提醒,“收着点儿劲儿。”

    侯义揉揉手腕儿,阴森森的看着田间忙碌的喜砚,“您放心,他那个小身骨儿,我有分寸。”

    于是,在陈县的第二天一大早,正在堂上吃早饭的众人都瞪大眼睛看到喜砚的惨状,一双熊猫眼,走路一瘸一拐。

    喜砚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秦景身后,指着侯义对苏子衿说到,“苏小姐,您管不管?您看看他把我打的。”

    苏子衿咽下嘴里的粥,抬头看向喜砚,“哦?侯义打你,他为什么打你?”

    “他—”喜砚张嘴想说他气不过,又憋住了,为什么气不过,还不是自己阴阳怪气的语气和做法导致的。

    喜砚张不开嘴,心里又憋屈,总不能白白挨了一顿打吧?当下看着苏子衿说到,“我知道他觉得我说话阴阳怪气,但是有话可以说话,为什么要动手?就是苏小姐和手下武力过人,也不能随便打人吧?”

    喜砚的话音一落,让这个刚才还热闹的驿站大堂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有眉眼高低,两边人因为那次苏小姐和手下展现出出乎预料的武力而心有芥蒂,这次喜砚的话,算是将这件事挑明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

    小时候旁人厉害,可以心无芥蒂的崇拜,为别人欢呼叫好,但是长大之后,面对别人的能力,尤其是超过自己的能力,心情就会变得很复杂。若是跟自己无关之人能力强,不过说两句酸话罢了,若是自己身边之人表现出能力强,会不自觉的第一时间联想到自己身上。他这么厉害,别人会不会觉得我没用?他厉害就厉害,显摆什么?他厉害就厉害,藏什么?藏起来什么居心?

    小时候和长大后,面对同一件事情,同一个人,想的多了,自然就觉得世界变得复杂起来。

    自己变得复杂的同时,还会觉得,旁人到底是何居心。

    秦景听了喜砚的话,瞬间皱眉,被苏子衿拦下,苏子衿看向喜砚,“你既然知道有话要好好说,为什么要阴阳怪气?你既然选择不好好说,那侯义打你,你也怨不到他也不好好说。”

    喜砚听了,无话可说,憋气的站在秦景身后,扭头不看众人。

    侯义适时开口,“砚哥儿叫我侯哥,我就拿出个当大哥的样子。我昨晚压不住火动手,是我不对,我跟你赔个不是。”

    喜砚脸色缓和一些。侯义又接着开口,“谁的肚肠都在皮里,旁人谁也看不见。兴许砚哥儿只是一时之气,并没有旁的意思。但是我听的多了,心里难免有气。就像砚哥儿说的,有什么不对,说出来就好,这样别人也不会误会。毕竟咱们武勋出身,能耐大小不敢说,拳脚却比旁人快的多。”

    喜砚听了,若有所思,拱手道,“是我有错在先,侯哥不必太过介意。我心中知道,其实侯哥并没有下力气。”

    喜砚这个“侯哥”叫出来,再没有往日的阴阳怪气,而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堂上其他四皇子护卫,也有些沉默尴尬起来,看向苏子衿的护卫,有了丝真心实意的敬佩。其实别扭说开,也就那样。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丝一缕看不见的束缚,渐渐将少年的心束缚成大人的模样。

    苏子衿以前不理解,为什么小时候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可爱,长大了会变成规矩,刻板,端方,严肃,善妒,小肚鸡肠,刻薄狭隘,门第之见的各色人等出来。便是稍稍有小时候的一二分宽容和客观,便是难得的大人。

    就好比喜砚和侯义,无事时,哥俩好,有事时,阴阳甚至猜忌就出来了。

    苏子衿会尽量不让自己带着各种所谓“经验”看人,却有时候也避免不了,看一个人的外形动作,就会下意识的给这个人下定义,“哦,她(他)是个怎样的人。”

    成年人不都是因为“血缘”而下意识的偏袒吗?血脉之外,都是需要掂量的外人。当对错的衡量标准,因为长大而变得复杂多变,那关系远近,就是那个不变的标准。

    苏子衿看向秦景,所以,她需要先定下“未婚夫妻”的名义,圈为自己人,才会付出偏袒。

    “走吧。”

    秦景看着众人和解,看向苏子衿说到。

    苏子衿点头,“走吧。”

    众人跟着起身,他们今日还有正事要做。

    前几日遭遇山匪,秦景便想到了黎县的奏折可能会出意外,已经在白马府透过驿站和自己的护卫又送回竟两份奏折,估计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若是协助调查山匪,他们需要尽快的完成这次皇命,然后才能腾出时间。此时已经到了冬月末,秦景总不能真的让苏子衿这个及笄的当事人错过自己的成人礼。他礼物都已经准备好,就等腊月十八那天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