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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
司命官即时出现,让喜砚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夫人,小姐,这司命官在后院儿乱闯,奴才刚带人赶到后院儿,就见司命官带人从小姐屋里出来,简直是胆大包天!谁给你的权利,竟然敢擅闯官家小姐闺房?待老爷回来,我要让老爷告你一状!”
管家带着人随后出现,气哄哄的跟薛府夫人小姐告状。
“司命官,你可有御令可以入府搜查?不然,就是栽赃陷害,我一定要带你到皇后面前,争个对错!”
司命官是朝中女官,面对女眷的非议和借口,比四皇子有经验的多,即时薛夫人提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皇后娘娘,司命官也是不急不缓,好整以暇的开口,“薛夫人进京晚怕是不知,我司命府做事,向来有理有据,不会随意行事。司命府受命于皇家,监管京都城中的妖言行筹,四皇子从贾小姐处得知薛小姐的行径,便是没有牵扯刺杀皇亲这等大事,属下上门查证都理所应当,更别提贾家问讯结果,直指薛小姐。下官皇命在身,得罪薛夫人和薛小姐,请两位见谅,若是你们执意告到皇后面前,本官也奉陪到底!”
司命女官的话,让薛夫人和薛宝珠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看向薛兆丰求证。薛兆丰皱着眉头,对着母亲和妹妹说到,“前朝司命府是相当于六朝门的存在,特别是监察天下谣言,有专属的诽谤、妖言之罪。本朝陛下宽宏,废除了诽谤、妖言之罪,只命司命监监察舆情罢了。”
自古以来,妖言惑众就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严重的罪名。在纸张书籍流传开来之前,“谣”本指民间歌谣,“谣言”指的是歌谣的语言表现,多以谣词、歌词等韵文出现,有利口头传播、扩大影响。“谣言”可以视为一种舆论形式;在前朝,它被认为能够反映民意,因此“谣言”,又被称为妖言,妖言惑众,在前朝,也是一个严重到可以抄家灭族的重罪。
听了薛兆丰的解释,母女两个有些气弱的不再开口。两人都有些信口开河的属性,本以为话语过后,无人可以追究,没想到,朝中竟还有舆情监察这种衙门。
薛兆丰熟知自家母亲和小妹心虚气短,特意解释,“母亲放心,陛下宽宏,本朝并没有因言获罪的先例,而且司命监更多的监察之责并没有处置之功,寻常人一两句夸大其词,陛下都大方不计较,旁人难道还能被上纲上线不成?”
薛兆丰倒是跟薛家人一样,有一张利嘴。听了薛兆丰的话,薛夫人和薛明珠重新昂起头来,看向司命监。
“不知司命官查到我们薛府有哪个人不妥?”
司命官看向两人,“薛夫人,薛小姐,贾文心的贴身丫鬟问讯时曾说,薛小姐曾蛊惑贾文心跟苏小姐对立,不知有没有这件事?”
迎着司命官的目光,薛宝珠撇撇嘴,“是又如何?但是我并没有煽动,不过是顺着贾文心的心意附和几句罢了。谁知道她会动手?难道我随口说句谁该死,她转头就去杀人,也要算在我的头上吗?我不过随口抱怨罢了!”
薛宝珠这是听到大哥薛兆丰的话,知道四皇子等人已经审问过贾文心和她的丫鬟,便不再对自己所说的话抵赖,反正司命监只是监管不能处置,她话说了又能如何?她不过是顺着贾文心私下说说罢了,有没有出去大规模的散布谣言,难道还真能因为一句话就治自己的罪?那这样的话,京都中,早就没有人敢私下议论她人了,这京都中的这些私下爱嘀咕人的贵妇们,乐趣岂不是少了一大半?
薛宝珠有恃无恐,司命监女官脸上露出笑意,“薛小姐承认就好。薛小姐既然如此光明磊落,那对于此物,想必也不陌生。”
司命官从袖中拿出手帕,打开手帕,里面包裹的是一些红色粉末。
薛宝珠见此,眼睛微缩,随之又坦然,“这是我房中的香料,这味道清淡宜人,我素来喜爱。”
司命官摇头,“薛小姐难道以为这是从蜀郡带来的,京都中便无人认识此物吗?”司命官说着,将东西小心翼翼的递给一旁的喜砚,呈上去上秦景查看,“四皇子,此物名叫马钱子,香料中添加一点点,点燃之后,会让人心烦意乱,初次闻到之人,会产生恍惚之感。贾文心小姐今日失态,想必是受此物蛊惑,下意识的烦躁而失常所致。”
薛宝珠听到司命官的话,没有蠢到跟司命官辩论,而是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表情,“大人言重了,此物在蜀郡流行已久,只有大家族之中,才有一丝丝添加马钱子的香料,而且此物还不便宜,我也是出蜀郡之前,得本地家族相赠,才得了那么一丝。贾小姐难得过来找我,我才点上这香料,哪里就像司命官说的那样神奇了。若是真有那种神药,可以让人言听计从,我才不舍得用到贾文心身上,直接用在四皇子身上,不是更好?”
司命官摇头,说到,“马钱子不过是催化剂罢了,能让本就心智不坚,心烦意乱之人下意识听从,就好比无形的催眠,这种东西对付贾文心这般闺阁小姐还有用,对付四皇子这般心智坚定,身强体健之人,就毫无用处,剂量大了,又容易被察觉。薛小姐,这种东西,可不是蜀郡特产,而是前朝便流传出的禁药。如今无人提起,不是旁人都不了解,而是京都已经很少有人,用这般手段了。薛小姐,好胆色。”
司命官的话音落下,薛明珠还是神色不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香料并不是我买的,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用了一点点。而且,这香料用起来,我跟贾小姐一样都在屋里。若是她中毒,我不是也难逃一劫吗?”
薛夫人拍拍自家闺女的手,“还是要多些司命官,否则,宝珠就要被这香料害了。四皇子,今日之事,是宝珠无心之举,若是中毒的话,宝珠自己受害更深,您不会因此就将宝珠牵扯到刺杀苏子衿的案子中去吧?贾家小姐,也是贾国公的掌上明珠,难道陛下还能因为贾小姐一时的过失,便追究贾小姐过错吗?至于我家宝珠,更是牵强。她不过是向京都贵女炫耀蜀郡带来的香料罢了,而且这香料的份量,即时全都用了,最多不过头晕罢了,小女用毒的说法太过牵强。我来京都时日不久,但是各府香料都是配比复杂,功效各异。若是四皇子追究起来,难道还要让各家交出自家制香之法买香之处?早知道,京都中人,熏香是寻常之事,便是谁家稍有富裕,便会燃香熏香。各大家族,更是有自己的独家香料配方,功效各异。若是小女因此获罪,恐怕京都中人,都会认为四皇子小题大做,宝珠不至于此。”
秦景听了薛夫人的话,笑了笑,径直起身,“薛夫人不必担忧,急着攀扯众人。我今日过府,也不过是想查个水落石出罢了。苏子衿是我未婚妻,她领皇命在身,又无故在校场被人针对,我用要查个水落石出。薛部堂想必快回府了,我就不多打扰了。麻烦您跟薛部堂告罪,今日之事,是在下孟浪,改日在朝中相遇,一定当面跟薛部堂解释清楚。喜砚,司命官,咱们走吧。”
秦景转身离开,薛宝珠跟母亲松了一口气,几乎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