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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沈酒在温香软玉阁劫错人,惹上了方应看这尊大神之后,她就连连走背运。这日她在金风细雨楼打探消息,被楼主苏梦枕的小师妹温柔给发现了了,温柔的轻功身法一流,一直追着她,怎么也甩不掉。
去人家的地盘上查案子,的确是不怎么厚道的事,因此她乔装打扮混进了金风细雨楼,原本事情进展顺利,半路杀出个温柔,把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金风细雨楼的内部环境极其复杂,沈酒在里面绕圈子跟绕迷宫似的,所有房间几乎一模一样,害得她找了好久没绕出去,眼看着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温柔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她就近推开了一间看起来没人的房间,躲了进去。
屋内十分静谧,唯有轻薄的日光从窗格里洒落下来,白色的纱幔随着屋内的风轻轻摇摆,沈酒绕过一扇山水屏风,向风吹进来的内室走去。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别有洞天的温泉池,池子里的水有些深度,袅袅的雾气从池子里冒上来,叫人看不清池子底下的情形。
池子周围被纱幔围住,随风微微摆起垂尾的流苏,精致的花梨木台子上摆放着一盆粉金玉兰,兽炉里点着清雅的沉香,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气。
没有人……
随着雾气的不断升腾,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沈酒戒备的精神缓缓松懈下来,她解开衣衫,露出左胳膊,有一处伤口,是被温柔的刀法劈刀了。
幸好温柔的刀法稀疏,换成高手,一刀下去半条胳膊没了。虽然伤口不深,割破了一层表面的皮肉,但是着实是疼的。她从纱幔上撕下一条布来,裹住伤口,先止血再说,回去再敷药。
在她准备穿回衣服时,温柔从门外破门而入。
连门都不敲,这种莽莽撞撞的性格还真是应了她的大小姐脾气!沈酒心里暗骂一声,套上衣服准备从后门逃跑,不料从水下突然伸出一双手臂,从身后袭击了她,将她拖入了热气腾腾的温泉池里,发出一阵惊动的水花。
水下一直有人!
沈酒脑中炸开一道惊雷,等到她睁开眼睛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在水里对她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沈酒惊讶过了头,忘了自己身处水下,猛吸了一口气,水呛进鼻腔里差点把自己呛死。
方应看游过来捧住了她的脸,渡了口气给她。
柔软的嘴唇相触的一瞬间,沈酒听到自己的胸口在水下发出扑通扑通的心跳,如激扬慷慨的击鼓声,几乎要震碎她单薄的身躯。
见她气息恢复稳定,方应看游出水面,露出上半身,倚靠在岸边,乌黑发亮的长发搭在他的胸前,水珠顺着线条肌理往下滴淌,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温柔的闯入。
“啊!”
当温柔闯进来时,看到眼前的场景,立马又退回到了纱幔后面。毕竟是未经情事的少女,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体,虽然只是上半身,但凭方应看那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和如此香艳的出浴场景,把她羞的眼睛都不敢睁。
“侯爷,你怎么在这里?”
方应看单手托着脸,神情甚是悠哉。那只手的指节修长,润如白玉,趁着他的无双容貌,美的犹如一幅画:“苏梦枕邀本侯过来泡泉,他自己人没出现,倒来了一位可人的小师妹。苏楼主的心意我领了,但是美人,我不需要。”
温柔脸红不已:“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你的。”
方应看煞有其事道:“哦?这里只有我,没有别人,不知温姑娘在找谁?”
沈酒潜在水下,腰被方应看的胳膊托着,整个人几乎挨在了他的身体上,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交错的光影在眼前一一呈现,墨发如织锦,容颜清贵无双,嘴角噙着不慌不忙的微笑,高高在上极了。
关键是,这个人身上什么都没穿!
沈酒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不小心就会瞥到不该看的东西……算了,忍忍吧,又不是没看过男人那个,办案这么久什么东西没见过。不过这大小……还是头一回见。沈酒已经无聊到在研究某人的身体了。
温柔什么时候走啊!
估计是温柔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就放弃了,走之前还向方应看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看错了,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侯爷,打扰了。”
“不知者不罪。”
不一会儿,响起了关门声。
一阵水花溅起,沈酒从水里钻出来,细白的脖子长长仰起,猛吸了一口上面的空气,因为浸在温泉里的缘故,全身上下的皮肤还透着粉粉的红。一串水珠子从脸颊上流淌下来,顺着光滑如玉如瓷的脖颈,滑到了雪白的胸前。
方应看微微一笑,眸色加深,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沈大人,别来无恙。”
沈酒想起不久前他出尔反尔去神侯府拜访,害得义父怀疑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的关系,自那以后她就看方应看不顺眼,现在觉得他的笑是不怀好意。她爬出池子,准备离开。方应看叫住她:“你就这么走了?”
……好吧。
沈酒回头,抱拳假笑:“多谢。”
哧!
方应看毫不掩饰地在沈酒面前笑出声。不是察觉不到她对自己的避讳,只是他很喜欢沈酒这种坦荡荡的性格,而且,似乎一看到她,心情就会好很多。他想,自己大概是有点喜欢这个女人,纯粹觉得她好玩。
“换身衣服,这样子出去不被人发现才怪。”
他指了指木架子上挂着的衣裳。沈酒低头看看自己的形象,浑身湿漉漉的,衣裳紧紧贴着身体,全被看光了,不过幸好穿的是深色衣裳。她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拒绝道:“不用了,你的我穿不下。”
谁料,方应看忽然严肃道:“将就穿上。你这副样子不能被别人看到。”
这副霸道的命令口吻,令沈酒摸不着头脑,对方好像突然有点不高兴了。不过她没多大在意,转身就要走,一双胳膊将她捞了过去,一件外套随之披在了身上。
沈酒被方应看收在怀里,他低头为她系上腰带,神情专注且认真:“你啊,对人应该多一份防范之心。这些诸葛正我和无情都没教过你吗?”
沈酒推开他,自己动手将剩下的腰带系上,离了两步,睥睨着身上只披了一层蝉锦纱衣的方应看:“多谢侯爷教诲。下次我一定对你多一份防范之心。”
方应看明朗一笑:“学的倒挺快。”
“告辞。”
话音未落,人一下子消失在面前,唯有纱幔徐徐飘荡,池水里的热气氤氲蒸腾,留下满室的寂静。
方应看低估了沈酒的不知天高地厚,在堂堂神通侯面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点都不客气,这种胆子不是一般人敢有的。
纱幔帐下,云薄雾绕里,方应看想起沈酒走之前对他的挑衅一笑,不禁哑然失笑,喃喃自语:“你啊,真狡猾。这么有恃无恐,无非仗着我不会拿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