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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裴宴就被叫醒了,他无奈的看着门口的车子,还有家仆在抬箱子。
“这么急吗?”
其实他本来也是这两天就要走的,只不过没想到秦淮发难太快,江南也很警惕,这不一大早的就让人把他弄了起来……
林江南认真的点点头:“裴大哥,你快回安城吧,我这边很好,你也不用担心。”
她昨天夜里想了想,还是觉得得让裴宴早早离开,免得被人落了口舌,再挨了罚。
毕竟这里不比安城,她的身份也特殊。
裴宴打了个哈欠:“这大清早的,怎么着也得让我吃了早饭再走啊。”
云染闻言,把手里一直拿着的包袱塞到他怀里:“都还是热的,裴少爷可以当做早饭。”
裴宴:“……”
怀里的包袱确实还是温热的,他拆开一角:“什么啊?好香啊!”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更饿了。
他伸手从里面掏出一块用牛油纸包着的牛肉块。
裴宴咬了一口:“好香啊。”
林江南见东西装的差不多了,赶紧催促道:“好了,裴大哥快些离开吧。”
裴宴抱着怀里的包袱,一只手拿着巴掌大的牛肉块咬着:“怎么这么急?”
“毕竟是出门在外不安全,还是早些离开的好,”林江南催促道。
“就为这个?”
林江南点点头:“这个就够了。”
裴宴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知道她说的没错,她现在是秦家未过门的媳妇,跟自己走的太近确实不方便。
这样想着,裴宴开了车门,坐进去。
“那我就先走了,在安城等你。”
林江南跟云染摆摆手。
送走了裴宴,林江南才真的松了口气。
云染打了个哈欠,她今天天还未亮就起来了,这会儿困意已经上来了。
林江南见云染眼里有了红血丝,又哈欠不断。
她摸摸云染的衣袖:“去睡会吧。”
“嗯,那小姐也再去歇一会儿,”云染打着哈欠道,“小姐这一大早就给公子准备吃的,忙了一早上了,这会儿也该乏了,再歇会儿吧。”
林江南点头:“嗯。”
…………
书房
张副官站在书房中央,禀报道:“少爷,那裴公子确实已经离开了。”
秦淮拿着书点点头:“知道了。”嘴角的上扬可以看出他对这个消息的满意。
随后又道,“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张副官:“少爷,这件事目前还没有消息,不过大家都在秘密调查,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秦淮点点头:“让人都小心点,切莫打草惊蛇。”
“是。”张副官又道,“少爷要不要用早饭?”
早饭已经做好了,因为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厨房的人就来说还有半盏茶的时间早饭就做好了。.
这会儿估摸着差不多了。
秦淮一早听到了让自己舒服的消息,这会儿兴致很好。
“用早饭。”
他把笔放回原处,站了起来,大步离开。.
张副官嘴角抽了抽,所以,少爷这是打赢了一个回合吗?
他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抖出去,随后又默念了几句:少爷最厉害,不会争风吃醋……
可是他默念了几句之后,还是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这明明就是争风吃醋。
张副官又想起一件事,连忙跟了上去。
“少爷,江少爷那边有消息说……”
……
江家
“走了?”
江北坐在床上,皱皱鼻子,再次确认道。
管家恭敬地开口:“爷,哪位裴公子确实已经启程离开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爷让他去打听那个裴公子做什么,但是他听说了,昨个爷醉酒就是这个裴公子给送回来的。
想必应当是爷刚认识的朋友。
江北点点头:“行,那就先这样吧,对了,他是走的官道吗?”
“这个好像不是,”管家摇摇头,“裴公子好像抄了近道……”
“回安城不应该走官道更安全一些吗?”江北低声嘟囔了一句。
管家没听清,往前凑了些。
“爷,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江北回神之后,勾了勾唇,“去准备早饭吧。”
“是。”
等管家一出去,江北翘着二郎腿又躺回床上,他晃了晃退。
“也不过如此吗?秦少帅一出手,这不立马就走了,”江北啧啧两声,“敢灌我酒,哼哼。”
他今天本来还在沉睡,还是管家锲而不舍的喊他,他今天肯定起不来。
好不容易忍着头疼起来洗漱,送走了客人之后,一回来就躺床上开始补觉,等他睡饱了也有了精神,却被告知昨天晚上灌他酒的那个胆大包天之人已经离开了。
本来想着以后要好好收拾一下这裴宴,也太大胆了,敢灌醉他!
不过来日方长,他早晚把场子找回来。
眼下最着急的事之前参与绑架案的那些贼人,但是他们虽然抓住了,但是这伙人明显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到现在也没有进展。
除了那天被打死的,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一问三不知,还骂骂咧咧的,整个警局被弄的乌烟瘴气的,这件事让江北很是牙疼。
“还是不说?”
江北来了监狱,刚进去,一股子恶臭味道就传来,他拧眉掩鼻,嫌弃的用手扇了扇。
两个警员在他身旁,恭敬道:“江少爷,这一批人嘴很硬,小的已经差不多把所有的刑具用了一遍了,就是不招。”
江北大步朝里面走去,尿骚味儿也越来越重,他蹙眉:“以后少在里面撒尿!”
两个警员有些尴尬又有些委屈:“江少爷,小的们可没有在这里面解决过,都是这些犯人,都是在牢里解决的……”
另一个警员也跟着说,“是啊,江少爷,小的们可从不敢在这里面解决啊!”
“行了,”江北勾唇笑笑,“你们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吗?”
天热的时候,他们可能也会去外面的茅房,天一冷,可能就找个拐角就解决了,反正那些犯人也是在里面大小便,这味道重点浓点,也不是他们几泡尿就能干净的。
两人都嘿嘿一笑挠挠头。
“开门。”
“是。”
咔嚓
牢房门被打开,警员又走到江北身后。
这伙人一共是九个,江北就把那个领头的樊爷单独弄了一个房间,其他这些都扔在这一个房间了。
而且江北打了招呼,随便打,只要不死就行,所以,这些警员有事没事都会过来打几鞭子,到现在这些人身上都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了。
“这些差不多快死了的,都拉出去喂狗!”
江北指着角落里躺着的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对身后的警员说。
“是。”
两个警员卷卷袖子,过去就要拉。
但是其他人瞪大了眼睛把那个人围在了中间。
江北见状,来了兴趣,他摆摆手让那两个警员让开,自己往前走了两步,但实在是血腥味太大,他嫌弃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着?还想护着他啊?”他嗤笑一声,“就凭你们?”
他的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蔑视。
那几个人也不说话,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江北三个人。
“行,”江北说着点点头,“这样,把他们分开,唔,”他摸摸下巴,“就四个一屋吧,弄远点,剩的这味道太大。”
他说着又嫌弃的扇了扇,摇摇头就离开了。
两个警员出了牢房喊了一嗓子,小跑着又过来两个警员。
这回这些人倒是没有反抗,四个警员很快就把人分开了。
又重新落了锁,随后一个年长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这也是你们命好,是江少爷过来审你们,要是秦少爷来了,你们早就被挫骨扬灰了!”
他们小声说着就离开了。
………………
江北转了一圈,他负手背在身后,走到一个比价宽敞的地方,只见中央两三步高的台子上,用铁链子把一个人给锁着绑在了木十字架上。
那人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头发都脏的一缕一缕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打的破烂不堪,血迹斑斑。
这个人就是那伙人的领头樊爷,此时也毫无生气的耷拉着头一动不动。
“死了?”
江北努努嘴。
身后的警员连忙道:“没死,就是疼晕过去了。”
他说着从一旁的水桶里舀出一勺水往哪人头上一泼。
“呃……嘶……”
那人被惊醒,咬牙忍着疼痛抬起头来。
江北一看,撇嘴往后退了两步:“真是恶心。”
只见那人脸上被什么利器从眼睑处一直划到了嘴角,伤口没有处理,此时干涸的血迹都留在脸上,而伤口还有些发白,肉有些往外张,看着很是骇人。
“要杀……便杀……咳……”
那人说话就像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沙哑的厉害。
“有些意思,”江北拿着一个干净的手帕捂着鼻子,他挑眉,“你这里死活不说,殊不知你那些个属下可没你骨头硬……”
“不可能!”那人咬牙道,“你别……嘶……别费心思了,我……什么……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说完一句话就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
也不知道是牵动了那个伤口还是全身都疼。
江北闻言也不恼,他勾唇嗤笑:“不信啊?呵,说起来还得靠你们那么团结,你们有个人快死了,个头不高,胖胖的,他快死了,”
那人瞪大了眼珠子:“他……我要杀了你!”他叫喊着就开始挣身上的链子,可是那手腕粗的链子岂是他想挣开就能挣开的。
铁链子“哗啦哗啦”作响,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
“看来这个小矮子还真的是个重要人物啊!”江北掏掏耳朵,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人。
那人身子一愣,喘着粗气慢慢停了下来。
只是眼神谨慎的看着自己,好像在思考江北的话,有几分真假难辨。
“他们需要药,当然,这药自然不是好拿的……”江北说着,又歪歪头,“啧,你说他们干嘛那么护着那个小矮子啊?要我说啊,与其在这受罪,还不如死了呢!”
那人脸上开始狰狞,嗓子里也发出“吼吼”的声音。
江北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之前留下一句话。
“看好他,说不说的无所谓,死了就没得玩了。”
那警员连忙抱拳道:“是。”
送走了江北,那警员坚守着自己的岗位,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谁也不敢再吊儿郎当了。
原本嗓子还发出“呜呜……”声的人,这会儿突然没动静了。
警员慢慢凑过去,他咽了咽唾沫,缓缓伸手过去撩开他挡在脸前的头发。
“哎呦我去!”
只见那人口吐白沫,身子也开始抽搐起来。
警员忙大跑着去喊人,这江少爷刚吩咐别让这人死了,这就开始吐白沫了!
他甚至都来不及去想这人要是死了,那么自己该有多倒霉。
牢里那八个人被分别关在两头的牢房里,也看不到对方,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只是见有两个警员慌忙从牢房门口跑过,嘴里还喊着:“不好了,那个黑衣人吐白沫了!快来人!”
几个人顿时慌了起来,黑衣人?他们老大!
“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几个警员就聚集了在一起了,
而厨房里的那些人都够着头看了半天,只见人进人出,没有一个搭理他们的。
直到看到一个大夫模样的快步走过去,他们等了半天,只见几个警员跟那个大夫出来了。
“我们老大怎么样了?”
他们一个个扒着牢房的木柱子,探头问。
那大夫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离开了。
哐当!
一个男人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难得这几个警员也没呵斥他们,只是小声嘀咕着:“你说他临死前跟江少爷说的什么啊?”
“还能说的什么啊,我刚刚听李头说了,那人都招了,本来少爷都想要绕他一命了,结果刚说完就一命呜呼了……”
“啊!这人也是,早说不就完事了,”另一个警员啧声道,“这人也是嘴硬,肯定是捱不住了就说了,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两个警员小声说着,摇摇头走远了。
只剩下牢房里那些贼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又缩回了角落里。
一夜之后,几个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熬的眼珠子通红。
“开饭了!开饭了!”
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员,就是昨天他们口中的李头,提着一桶稀饭过来,走到牢房前,拿勺子敲了敲木柱子。
“吃饭了哈!”
他舀了一勺子熬的浓稠的小米粥盛到碗里,一边嘀咕着:“这还是第一次见给犯人喝那么稠的饭,要不是你们老大招了,上面高兴,要不然你们也捞不着。”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给几个碗都盛满了,“吃吧。”
那几个黑衣人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粥,一个个都没有动静。
良久,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开口了:“老大已经……,我们一定要把亚索给保护好!”
“怎么保护?”一个年轻点的男人自嘲的笑笑,“现在咱们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去保护亚索!”
“猴子,你有没有办法?”一个男人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叹息着对刚开始说话的刀疤男说道,“猴子,老大对咱们都不薄,亚索,我们肯定得护好了!”
还没等那个猴子开口,刚才那个年轻男人就又开口了,“说的轻巧,现在咱们都在这地牢里,老大也不在了,咱们都又重伤,怎么保护别人?”
“我看反正老大都说了,咱们也不如……”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猴子大声呵斥:“木头,你胡说什么呢!”
木头冷笑:“我胡说?你没听见那些警员说什么吗?他全说了!还不是怕死!”
猴子拧眉,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行了,现在老大不在了,亚索又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他可是老大唯一的亲人了,”那个抱着南屿的男子劝道,“而且咱们都经历过那么多生死的,总不能……”
他说着叹息着摇摇头。
几个人没有谈拢,都坐在角落里,谁也没有喝米粥,只不过有些东西一旦有了萌芽,就很难压制下去。
就从几个人的坐姿上看,也不像之前那样挤在一起了,而是分散的各自占一小块地方。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牢里的时间过得更是漫长,最终那个木头先熬不住了,他开始用头去撞墙,猴子怎么拉也拉不住。
两个警员再怎么呵斥,他也不听。
“老大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们!”
他从始至终嘴里都重复着这一句话,头撞在墙上,怦怦作响。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木头突然停了下来,他瞪大眼睛,跑到牢房门前,抓着木柱子大喊:“我说!我说!”
“木头!”猴子抱着他,伸手去捂他的嘴,却不料被已经快要疯癫的木头一口咬在了虎口处。
木头用了力,发了狠,死死的咬着不放,就算嘴里弥漫了浓浓的血腥味,他还是不松口。
猴子疼的脸色发白,怎么也推不开他。
直到李头带着一个警员过来,才把木头的嘴撬开。
此时猴子虎口处的那块肉也快掉下来了,李头看着都觉得疼。
李头两人把木头带走了,猴子瘫坐在地上,无奈的靠在柱子上。
完了,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