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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起步,往前面去了。
竹金瞧了苏尔娇一眼,赶紧跟上马车。
何师爷和容嬷嬷以及青墨在封平章和封夫人以及封远离开后也跟着离开了。
等马车走远,苏尔娇这才松一口气,紧紧绷着的神经也立马一散。
她伸手从袖兜里掏了银票出来,看了看,哼出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讨回了我的两万两银子就行了,所谓走一步看一步,你以为我怕你?就算你是县太爷的儿子,但凡你敢欺负我,我就要让你好看!”
讨回了银子,又狠狠地治了一回那个可恶的少年,苏尔娇简直喜上眉梢。
可惜的是,那个贝壳没有拿回来。
刚刚贝壳在何师爷手上,她没敢要。
怕是以后也要不回来了,那就算了。
那贝壳虽然是个稀罕玩意,她也很喜欢,也不见得以后就寻不到第二个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她再淘一个出来。
语衣其实早就到了,只不过她到达的时候,正看到姑娘演一场大戏,在地上哭着嚎着,她知道,她不能上前坏了姑娘的好事,于是静静地躲在一旁。
反正夜色很黑,也没人瞧见她。
等县太爷的马车走了,她这才走出来。
走到姑娘跟前了,见她笑的眼睛眯起来像狐狸一般,拿着银票的样子像戏文里打了胜仗的女将军。
她额头抽了抽,“姑娘今天这戏演的太过了吧?”
苏尔娇抬头望了她一眼,冲她掸了掸手中的银票,“虽然戏是有点儿过了,但目地达成了就行。”
她将银票又装回袖兜里,问语衣,“你什么时候到的?”
语衣说,“姑娘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时候。”
苏尔娇嘴角抽了抽,拿手指头戳她,“什么叫鬼哭狼嚎?姑娘我演哭的戏码容易么?赶紧看看,我眼睛哭肿了没有?要是明天让我爹娘看出端倪,又得一通寻问。”
语衣凑近她的眼睛看了看,摇头,“天太黑了,瞧不清,咱还是赶紧先回去了,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你就是没有哭,也得有黑眼圈。”
“回去后,点了灯,奴婢好好给姑娘瞧。”
“不过,奴婢觉得,你的眼睛肯定没肿,你又没真哭,肿个什么呢。”
苏尔娇笑,仰头望了望天,心情大好,“走,回府睡觉!”
一主一仆踩着夜色,又回了苏府。
还是从后门悄悄进去的,谁也没惊动。
回了桃夭院,语衣赶紧伺候苏尔娇洗漱,然后服侍她睡下。
她也累极困极,等苏尔娇睡下后,她便熄了油灯,回了耳房。
第二天早上先起床去向苏老爷和苏夫人请安,然后又去看了看弟弟,之后一家四口人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苏老爷就出府忙生意去了。
苏夫人在家带苏亦恒。
苏尔娇惯常的在早饭后去绸缎铺子。
马上七月底了,即将迎来八月,八月里有个中秋节,每逢中秋节前夕,苏尔娇都会很忙,忙着画荷灯,做荷灯,忙着画玉兔布玩的新品样子,督促着绸缎铺里的绣娘做成成品,好在中秋节那天售卖,她自己也会一天都呆在绸缎铺子里,亲自刺绣,而除了这些外,她还要忙铺子里的日常开销进帐,核对帐目,记录支出等等。
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可今天还有一件事情等着她解决。
她刚走出府,忽然又想到封序昨晚说的话,说他今天会派人来府上取马。
她想了想,又折回去,回了桃夭院,等着。
等了一上午,居然没人来。
苏尔娇气的又把封序骂了个狗血淋头,觉得他浪费了她一个上午的时间。
好在她一上午也没闲着,她在书房里画花样,除了荷灯的花样外,还有玉兔布玩的花样,以及带有嫦娥奔月的荷包花样等等。
上午没等到人,中午吃了饭,下午她就去绸缎铺子了。
她将上午画的那些花样拿给绣娘们看,集思广益,有些花样直接用了,有些又拿到楼上的书房去改。
改了三四张,语衣敲了门进来,“姑娘,封二少爷身边的随从竹金来了。”
苏尔娇将毛笔搁下,起来洗了个手,走出书房,下楼。
下楼后就看到了竹金。
因为楼下人多眼杂,苏尔娇没直接在人面前跟他搭话,让语衣把他带到了后院。
关了前院连着后院的那道门后,苏尔娇这才出声问,“你家少爷让你来取马的吧?”
竹金看着她,点了点头,“少爷确实是派我来取马的。”
“那好,我让语衣领你回苏府,我现在很忙,没空回去,你领了马后告诉你家少爷,从今往后,我与他互不相欠了,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希望他别再找我的麻烦。”
竹金听着这话,没言语,半晌后,他这才缓慢开口,“是这样的,苏姑娘,我确实是奉了少爷的命令,来取马,但实则,真正要把马还给少爷的人不是我,而是苏姑娘你。”
苏尔娇挑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竹金低咳一声,“少爷说,是谁把她的马给弄走的,那便由谁还回来。”
苏尔娇冷哼,“他的意思是,让我亲自把马还给他?”
竹金笑道,“少爷的意思,苏姑娘能领悟就好,少爷还说了,苏姑娘是怎么把他的马给牵走的,那就怎么还回去。”
“少爷在小树林等着苏姑娘。”
“少爷还说了,到底是哪个小树林,苏姑娘也清楚的很。”
“少爷不是个耐性好的人,所以我觉得苏姑娘你还是快一些去还马,毕竟,眼看着时辰似乎也不早了,可别耽搁的两个人都进不了城。”
苏尔娇听着竹金的这一席话,总觉得这又是那个少年刁难他的手段。
她眯起眼,“我若不亲自还他马呢?”
竹金笑了笑,“你若不亲自还,少爷也拿你没办法不是,但少爷特别交待,你可以不去,那往后你就别想能够顺利做生意。”
见苏尔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还是好心地劝一句,“苏姑娘,少爷是从京城来的,你大概不知道,少爷在京城里是什么样儿。”
“他如今已经算是脾气极好的了,我还是希望你别再惹他了,不就是去还一趟马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去一趟也就回来了。”
“少爷无非是争这么一口气,你顺着他的这口气,让他下了坡得了。”
“他这一口气顺下去之后,你们就能相安无事了,往后大家也能和和气气相处。可要是你非要跟他这么对着犟着干,那以后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