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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妩原本不叫这个名,她叫卿小艾,这是一个挺坚韧的名字,和她本人的气质很符合。
她原本是海城人,那边临近海岸,天气酷热,再加上她家里比较贫穷,经常上山下海,整个人长得又瘦又黑,完全没有一点如今风情万种的影子。
这样的她,是如何能被人贩子看中,然后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总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造化弄人。
她家父母一心想要儿子,于是陆陆续续诞下7个姐妹,当地人重男轻女的氛围挺浓重,见她们姐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副看病毒的样子。
卿家大姐到了30岁了还无人问津,其原因不仅仅是这边的人封建意味浓重,认为卿家大姐会继承她老妈的体质生女儿,还因为卿家父母两口子叫价太高,把一些有想法的人吓得心肝怦怦跳,再也不敢上门求娶。
这家里面的女娃没嫁出去,就意味着养这些女娃的成本收不回来,收不回来成本就意味着这样的贫苦生活要继续跟着他们。他们也就没有一副好的身体去孕育一个好的男娃。
这赔本的买卖可愁坏了卿家父母,一天到晚地溜着家里女儿拼命干活。可这也不顶事儿啊,这都长成了还杵在家里,真够讨人嫌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给卿家父母出了个主意,让他们把女娃卖到外省去。
当然不是贩卖人口的那种卖,而是把女娃养一段时间稍微出挑点,就通过中间人,找个外地的土大款,把她们“嫁”出去。
至于是不是良人,会不会给他们女儿带来幸福,这就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了。
当务之急还是把男孩给生下来。
也就是卖了大姐那一年,卿妩已经5岁了,她虽然还小,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后来随着上面几个姐姐的陆续“出嫁”,她心底越来越害怕。
这个时候,读完初中就被父母限制着留在家里干农活的卿妩认识了一个在街上晃悠着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十七八岁,身高却有一米八几,是他们那个地界难得长得人高马大的人,看起来很有威势。
男孩子也姓卿,叫卿山海,跟卿妩是一个村的。不过他比较幸运,一是因为是个男孩,二是父母是个明白人,也疼他,所以家里面有些钱后就搬到镇上去住了。因为他父母三观比较正,对于村上的有些风气很看不惯,三翻四次去为不平事争辩,惹得跟村里面的关系浅淡了不少,后来为了孩子好,就干脆不回这个村了,动作十分干脆利落。
所以卿妩还没有怎么见过他。
后来退学在家,家里面有些时候打上来的鱼就是卿妩去卖的,也就是那会儿,她认识了卿山海。
卿山海虽然混,但是却是一个正直感很强的人。他的梦想一直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警察,结果成绩这块拉了他的大胯,一时半会够不着警察学校。
家里面说让他缓缓,等年龄到了,找找关系让他去当兵,之后可以转业成为警察。
所以初中之后这一两年,卿山海除了练练体格,就是在街上到处晃荡,发现不平事的时候跟着插一手。
镇上的人都很喜欢他。卿妩也喜欢他。
再后来两人渐渐熟悉了,卿妩也会把自家一些情况讲述给他听。正义感爆棚的男孩简直想要锤爆这对父母的狗头。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理由。
突然有一天,镇上赶集的时候,卿山海发现来的是卿妩的妹妹,同样也是一副又黑又瘦的模样。他眉头一皱,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疑惑风雨不缀的卿妩为什么没有来卖鱼。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卿妩始终没有来赶集。
卿山海有些疑惑,更多地却是担心,毕竟她的父母是那么的没有人性。
问她妹妹,这孩子却装作个哑巴模样,一下就不说话了。
正当他想要去卿妩家的时候,却被来卖鱼的卿妩妹妹叫住,“哥哥……你是卿山海哥哥吗?”
他回头,对方期期艾艾一副很为难的模样。
真是难得见对方开口啊,卿山海点头,“有事吗?还是你姐姐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姐姐说让你今天下午去街头桥头的那个废弃的电话亭那见面。”
卿山海心中一喜,露出一口大白牙:“谢谢妹妹啊,我会去见她的。”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卿妩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境。
镇上的桥比较窄小,它横跨的是两处小小的堤落,桥的一头是冲刷出来的小小河流,另一头却在不远的地方衔接上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偶有微风拂过,空气里会夹杂微微咸腥的湿气。
卿妩还记得当时她穿的是一身崭新的红色长裙子,穿的是一双白色的网布鞋,有些发黄的头发带了点小卷披在身后,因为皮肤还没有养回来多少,看起来有点丑。
她也记得那头发还是她趁家里面没人的时候用烧烫的火钳卷的。虽然有些时候,烫得自己龇牙咧嘴,她却觉得很开心。
哪怕这效果在现在看来非常不尽人意,但是卿妩还是喜欢得紧,在自己家的破镜子下照了又照,觉得自己好看极了。
卿山海如约而至,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了显眼的卿妩,他先是有些惊讶,后来脸却慢慢红了。
他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撇开脸,“你终于出来见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你爸妈拉去结婚了。”
卿妩带笑的脸一僵,有时她有些憎恨他的过分直白,她跺跺脚,佯装恼怒道:“你提这个干嘛?还嫌我不够闹心?!算了算了,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想给你看看我穿的新裙子和新鞋子,你觉得好看吗?”
她转到他面前,提起裙摆晃了晃:“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卿山海看天看地看海就是不想看她,不过卿妩已经看到他耳朵已经红了。
她满意地笑了笑,没有再逼他,却假装失落地放下手,有些伤心地啜泣道:“这可是我磨了家里面好久才给我买的裙子和鞋子,这辈子第一件属于我自己的新衣服,你真的不夸夸我?”
卿山海低头,发现面前的人儿肩膀耸动,想要安慰她,却发现她发黄的头发垂落挡住了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