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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心亭冰窟
暗黑
“呼啸万声霓裳茵”庄泽萍见北侠看着自己,噗嗤一笑。
“定曲阳,你是否还在疑惑,那个是真正的南丐,为什么如此狠毒,对吗?”
北侠站着身子,一动不动,用来恢复自己的体力。
庄泽萍见北侠不出声,对北侠说道:“北侠客,被你重伤的是我哥哥,他叫庄泽平,我也叫庄泽萍,他那个‘平’是平坦通途的‘平’,我的那个‘萍’,是萍水相逢的‘萍’,无论谁是谁吧,我来定个游戏规则,怎么样?”
“游戏?”
“对,我既然是丐帮十袋弟子,我有权制定这个规则,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丐帮在江湖上的‘面子’!”
北侠慢慢恢复些气力,疲惫的身躯内,内力的血液开始疏通。
北侠叹了口气,说道:“庄帮主,在这冰冷的冰窟底层,你说的‘面子’?是何层意思?”
庄泽萍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定曲阳,你是装糊涂,还是不清楚,我这样说吧,你是为了解救萧观音,你一定要和这儿的丐帮子弟,厮杀到底,将会有很多血是要流的,或许还有你,金元至的定老二,血也是要流的;而丐帮弟兄,被萧观音斩杀的三十余人,他们也有妻子、孩子,丐帮要杀死萧观音,天经地义--”
定曲阳霎时明白了庄泽萍所谓的“面子”。
定曲阳说道:“江湖本身就是血雨腥风,‘面子’是自己挣来的,而不是‘给予’,丐帮乃侠义之帮,也难免会出现一些蛀虫,违背江湖侠义道德,为了冉缗大人的‘天擎地裂刀’,丐帮的确死了很多弟兄,也是我所感到难过的,而丐帮九袋长老冯冒穿,抢登云寺客商的瓷垛,又欲夺萧观音的‘陌刀’,是萧观音对冯冒穿的‘反杀’!”
庄泽萍冷笑道:“反杀?强词夺理,你看到了么,由谁来证?”
北侠也恼怒不已,大声说道:“庄帮主,我定曲阳就是一个虚假的‘面子’,试想当年的丐帮帮主夏侯金年、典云葱,还有后来的洪锦天,那个不是出类拔萃、义薄云天的丐帮豪杰,正因为这样信任,我来到汝南青田格,我把佩剑交给了庄泽平,我期待着江湖,期待着丐帮给我一个‘面子’,可这我这个‘面子’在丐帮眼里算什么,先是关闭石牢,接着派人暗算,再设计机关,丢人到冰窟,你庄帮主在这冰冷的冰窟,你给我说‘面子’,是你给我‘面子’,还是我给你‘面子’,我还有面子么!”
庄泽萍听着,点了点头,哈哈笑起来。
“北侠,好厉害的口水!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对三掌,三掌对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是你我给双方的‘面子’,怎么样!”
韩延攻忍不住哭起来,大声喝道,“江湖什么侠义道,什么面子,纯粹就是‘虚伪’,庄帮主,北侠和江湖汉子、大和尚、还有你们丐帮,斗了这么久,北侠是为了和萧观音的情谊,而这些人,面子上是为了‘侠义’,背后要的是‘刀子’,我快要死了,我也毫无顾忌,让我来震一震这‘道貌岸然,虚假的面子’”
那庄泽萍怒喝一声,一掌拍去,韩延攻当时被震到五尺之外,口吐鲜血,当场昏去。
北侠气恼,不再说话,对庄泽萍喝道:“来吧,为我这个虚假的‘面子’,和你一战吧!”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定曲阳,看掌---”
那庄泽萍一掌挥出,冰窟众生,听到那声响,犹如万顷波涛,劈风斩浪,时而绵绵细雨,时而万马奔腾,时而寒春剪叶,时而小桥流水,最后如巨大蟒王,气势浑天,一势迸发。
丐帮人众早已捂了双耳,闭了双眼,趴在地上,不敢窃听---
定曲阳见庄泽萍掌势扑来,也运动内力,双手合并,一掌挥出,泪痕第七式“匣亢欲生”,这是“凤凰涅槃”的展现,只有在面临死亡绝地边缘,才奋力一击,那“匣亢欲生”,历经长期的磨难和艰辛,浴火阵痛,忘却纪念,逼退元贞,一日朝阳,功德圆满,浴火重生。
二势掌力相碰,声如惊雷,冰窟底层那青铜篱笆瞬间断裂,众丐纷纷跌落在地上,哭天喊地,抱头鼠窜。
二层的八卦官瓷仓也乒乓乱响,烂瓷声不绝于耳。
曲阳被震得后退十步,口吐鲜血,几乎昏倒,那庄泽萍被震得四步,跌倒隧道一个边沿,也是出了一大口血。
北侠喘了喘气,又一步一步徘徊近前,说道:“还有两掌!”
庄泽萍对那个拉着她的哪位女子,挥了挥手,怒道:“滚起!”
二人眼光对望,那是出奇的镇静,没有一个语言,只有一个暗示,“第二掌!”
庄泽萍第二次发起掌势,“呼啸万声霓裳茵”之靡靡之音,顿时,丐帮汉子们顿时手足舞蹈,不多久,满嘴涂抹,倒在地上。
北侠此时一动不动,双目一闭,只是双手做了个架势。
那庄泽萍见状,呵呵冷笑:“给你的‘面子’”,庄泽萍又是全力一掌拍向曲阳心窝,却被一阵大力反弹回来,那力量犹如壑风暴雨,顺势袭来,庄泽萍被击退一丈外,跌倒在地,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
“第三掌,我来接,为了定曲阳这个真正汉子的‘脸面’”
庄泽萍咳嗽着,站了起来,用眼来看,在北侠的身后,站起一个婆子,那婆子五十多岁,满脸皱纹,蓬头垢面,犹如病体。
庄泽萍吃惊问道:“你是谁?”
那婆婆冷笑一声,用手撕掉身上的“假面”,露出真正的尊荣。
“我也撕掉虚假的面皮,来替定北侠接你第三掌,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大宋中书令内卫之四‘隔离’高欣欣!”
高欣欣抱着曲阳,在他肩头拍了两下,曲阳回过神来,又想站起来,被韩延攻抱住。
庄泽萍慢慢走近身前,问道;“高内卫,你既然是大宋内卫,为何管江湖之事?尤其是丐帮之事?”
“庄泽萍,你说错了,我管的不是江湖,我管的是大宋子民,管的是现在眼下的官窑青田格,管的是‘真正’的北侠定曲阳,还想问么?”
韩延攻抱住北侠,让他坐下来,捏拿一番。
“见过大人!”马振云过来给高欣欣施礼。
高欣欣用手抹了抹满头的秀发,说道:“那钥匙?”
庄泽萍发现九袋弟子马振云,突然哈哈大笑,“高内卫,我也不必再比第三掌了,就算你赢,你们内外勾结,这帐得算吧,真以为你们能逃出冰窟吗,看上面!”
冰窟顶层早已灯火闪亮,一帮没被震晕的丐帮子弟,剑拔弩张,弓箭都向冰窟众人瞄着。
“庄帮主,你以大宋为敌,你不怕满门抄斩么?”高欣欣冷伊刚绝,大声问道。
庄泽萍冷笑道:“为了替死去的丐帮弟子报仇!”
“好,咱们来交换‘面子’,你把萧观音、定曲阳的人,由我带走‘隔离’,我也放你回去,还当你的帮主,以后官窑与丐帮井水不犯河水!”
庄泽萍呵呵大笑道:“笑话,你高欣欣,还有北侠定曲阳,萧观音,今日,就是我的人质,我死了,也是死一个,你们三个死了,可以给我殉葬,值得了,放箭!”
“慢!庄帮主,我是广州转运使马振云,九袋长老也是虚假的,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你真死了,你的庄家族,你的丐帮弟兄,他们的未来在哪里!”
“我呸,马振云,我的兄弟没认得出,你不仅是个卧底,还是个魔鬼!”
“卧底?帮主,冰窟下面有陌刀,给了你,两家都可两全其美,你要刀,他们要人,庄帮主,大和尚,为了区区陌刀,已经死了这么多弟子,你们心安理得吗!北侠已经把白釉无敌泪痕剑交给庄泽平了,那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丐帮帮主如此出尔反尔,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马振云突然从身上拿出钥匙,走进暗道,把萧观音的铁链打开,把萧观音腰部抱起,从萧观音的身下,拔出了那把隐藏的天擎地裂刀。
庄泽萍看了看陌刀,叹道:“啊,陌刀怎么在这?”
马振云笑道:“最暴露的地方,恰巧是最安全的,这陌刀,一直就在登云寺两个小弥陀和尚盒里带着,来到汝南,我把它转藏在萧观音的身后架子里”
高欣欣道:“庄帮主,这可是冉缗大人的陌刀,我是冉缗大人的徒弟,我先给师父道个歉,你拿住陌刀先在此珍藏,等冉缗师父来到汝南,你交给他!!”
“这陌刀,交给丐帮?”
“对,这是我的‘面子’”
庄泽萍道:“这个‘面子’不知是真是假,不知灵验不?我也给你们个‘面子’,你们可以走,萧观音不能走,她杀了丐帮很多弟兄,他们的血不能白流!”
“庄泽萍,你到底想怎样?”北侠怒道。
“除非你定曲阳背着萧观音,从冰窟三百级台阶爬上寒心亭,天下人也有个说辞,北侠是为萧观音而和丐帮为敌,北侠的金元至就要为大宋为敌,定曲阳,你肯么?”
定曲阳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后是大宋朝廷,是定州金元至一百多年的白瓷,甚至是他的九族;只要走出汝南冰窟,定州金元至在江湖上,可能就属于大辽黑云锦了,北侠将永远成为大宋死敌。
高欣欣道:“定曲阳,我是隔离,你和萧观音都要‘隔离’,懂吗?”
北侠好像盲人一样,也不看,也不听,站起身来,对着萧观音,道:“观音,我们终于见面了,我们走!”
此时的萧观音依然无有知觉,定曲阳所做的这一切,她也无有感知。
曲阳抱起萧观音,大哭起来。
韩延攻把萧观音抬在定曲阳的肩膀,曲阳背起萧观音,一步一脚,奋力爬行。曲阳心里最清楚,这是救萧观音最后一次机会了,或许她已经死去。
庄泽萍从马振云手里接过陌刀,见好就收,大声道:“放下吊桥,让北侠走起!”
高欣欣等人,看着北侠背着萧观音,爬起来,跪一台,再爬起来,再跪一下,向那寒心亭三百级台阶挪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