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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青田格,有了些许的寒意。
那完颜红棉哭罢,又打了一个喷嚏,那女子或许受到了心情感染,或许是同类相惜,神情顿时软下来,隔着面纱,对马寅川说道:“带走吧,休得在盘口啰唣!”
马寅川马上见好就收,赶紧抱拳施礼,说道:“多谢大人手下留情,回去一定管教!”
“快走吧!”
那女子看了一眼马寅川,苦笑着,向军兵挥了一下手,那宋兵见状,立即放开了完颜红棉的绑绳,把刀还给了她。
贺冠梁、汝天星这时,走出内堂。
贺冠梁看到那女子直视着自己,急忙说道:“汝盘主,起风了,你快打扫些房间,让她们,办些索事!”
汝天星看了二人的眼光交流,立即明白,这女子不是普通的内侍,大声吩咐道:“月白,把北厢房你最好的闺房打开,齐整一下,让姑娘临休!”
汝月白立即明白了汝天星的意思,赶紧向姑娘用右手一挥,答道:“姐姐,您向这边走,跟着我来!”
那女子跟着汝月白,直接来到青田格后院,在院中四面探视一番,暗暗点了点头。
进了房门,那女子说道:“妹子,你下去吧,我休息片刻,别让人来打搅,好吧?”
汝月白赶紧说道:“好的,姐姐,我不会让人来打搅您,午餐时,我再来请您!”
那带面纱的女子,说道:“去吧----,多谢!”
汝月白看了房间,非常齐整,便把房门掩住,去了前厅。
这女子,正是大宋中书令五内寺令卫之一,“隔离”高欣欣。
“隔离”高欣欣见汝月白掩了房门走了,才把面纱掀开。
暖融融的日光进来,房屋立即温暖起来。
高欣欣从内衣,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布袋,把布袋里一直小鸽子取了出来,又从布袋內夹取出几枚绿豆儿,放在鸽子的嘴里。
“小青儿!”
高欣欣对着鸽子说道,“你从景德镇飞了千里路,把我的青花儿什么信儿捎来了?”
那小青儿咕咕叫着,高欣欣也学着鸽子的叫声,也咕咕了两声,笑起来。
高欣欣有十八岁的年纪,长着一张极其聪慧、冷伊、秀美的脸,对任何人,很少笑意,每一次笑,满脸又充满了七星似的光彩。
高欣欣用手轻轻抚抚鸽羽,又说道:“小青,你要是能说话,那该有多好啊。青花有什么话儿让你捎着,你开口说我听,那有多方便,你也能让他看清我对他的思念啊。”
高欣欣自己说着,忍不住“噗嗤”一笑,被自己的思绪逗乐了,忍不住又亲了鸽子一口,叹道:“小青,你看我现在多蠢,明明知道你是鸽子呀,一只鸟儿呀;你要都能说话了,这世上不也就乱了套了?你在哪个窑口、盘口受了气,就往汴京宫里一飞,对哲宗皇上说,陛下,你家那主子呀,正在私藏黄釉、官瓷!皇上一听,呵,贡品也敢偷,真是大胆,可是满门抄斩啊!得,小青,你领着路,带上五百内宫禁军,把那盗窃的人儿,还有那对朕不敬的盘口,给抄了,让他怎么----偷!”
“高大人,您在和谁说话,我能进去吗!”
拍门声一响,门开了,钦差大人贺冠梁慢慢进了曾经汝月白的闺房。
高欣欣吃了一惊,抬起头,对着贺冠梁眼睛,说道:“贺大人,你怎么私自进来了?”
贺冠梁也不分辨,又把房门掩上,小声说道:“隔离令卫,我有事相商!”
高欣欣用手抹了抹小青儿,答道:“贺大人,什么事,您说!”
贺冠梁看了看四周,又用耳朵听了听,小声说道:“令卫,你是不在想念青侠了吧,我只是说,现在咱们不是儿女情长的节点!”
“节点?”
高欣欣闻听,脸一红,把鸽子迅速地放在内衣兜里,看着贺冠梁的眼睛,说道:“贺大人,你说吧,我认真听着就是!”
贺冠梁小声说道:“令卫,青田格最近来了很多人,在盛传萧观音婚嫁之外,又听到了北侠的讯息,北侠迟迟没有露面,不知北侠在何处隐身,下官认为,无论是大辽的,西夏的,中原武林、丐帮,甚至是南洋、西海人,都是冲官窑瓷器来的,我怕-----”
高欣欣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了点头,说道:“贺大人,这些江湖人士,斩杀萧观音只是噱头,真正的野心是抢、盗官瓷,,,,对吧?”
贺冠梁眼前一亮,急着又说道:“令卫,您说的很对,针对青田格眼前的状况,我建议,我建议---”
贺冠梁又伸着头,在屋里四面看了一遍,又对着门窗向外看了一遍,说道:“我建议,兵分两路?”
高欣欣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贺冠梁身边,问道:“两路?”
贺冠梁把嘴伸向高欣欣的耳朵,小声地说道:“令卫,我建议一路,由大人您、‘天网’尹畅恒、‘艾赦’左宗湘,还有内卫、汝南官府之军兵,全力保护好官窑‘贡瓷’内室,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死守,等着其他朝廷援军!”
高欣欣听着,不住地点头。
“二路,由我带领,找几个狱卒,控制住汝天星众盘工,我和汝天星及官窑盘口,赶紧赶烧‘盛运樽’,这是为了哲宗陛下!”
“为了哲宗陛下的承诺,二次复烧‘步步盛运樽’,主意不错,只是那‘什么陛下登基的’火漆还找得到吗?”
“按朝廷的常规,定制瓷是每次烧完,砸碎、焚烧、深埋,不留踪迹,我建议,就是找不到,就要必须重做,也要做出来,那可是哲宗陛下向西海六国的贡品,也是承诺!”
“贺大人,你的胆子够大的,竟然向令卫发出‘假传圣旨’的密令,我今天算是佩服您了,我要不同意呢,况且‘天网’、‘艾赦’他们能同意吗,那可是几百人的脑袋啊,事情败露,你我、还有青田格很多人要掉头!”
贺冠梁听完,对高欣欣跪下,急促说道:“我,胆子是大了点,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官窑,大宋官窑,我需要你们的支持,我反复考虑、决断过了,我是大宋官窑总勾当,我又是钦差,这事出了纰漏,我来扛,先把熙宁号沉船定制瓷之事了解,就是死,我是死而无悔!”
高欣欣不由自主地走过来,双手拉起贺冠梁,又转身想了一想,说道:“为了大宋,我也豁出去了,就这样吧,你去烧瓷,我和‘天网’、‘艾赦’交涉,只是,,,”
贺冠梁见高欣欣同意了,眼睛一亮,说道:“朝廷利益高于一切,汝天星敢于阻挠,不明是非,我们先把官窑‘丰华’火漆收回,汝天星和我们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青田格是一个汝南的汝窑,但是,他要清楚,我们是为了大宋朝廷,没有这个朝廷蹭着,他这个官瓷平台算什么,他汝天星又算什么----”
“既然这样,就决定吧,从现在开始,两路人马,各尽其职,鬼挡杀鬼,神挡杀神!”高欣欣咬牙切齿地说道。
“啊---”,在内室偷听说话的汝月白,听说贺冠梁及内卫要绑架青田格,登时吓得瘫倒在地,好久才慢慢站起来,暗暗地退了房间,却把一个铜盆踢到在地上,“咣当”一声,惊天动地,响声很久才停歇住。
汝天星看着汝月白从后院出来,脸色苍白,知道有紧急情况,正要问话,贺冠梁也迅速走了出来。
汝天星只好笑道:“贺大人,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请!”
二人正要走开。
忽然,汝雨过走了进来,小声说道:“爹爹,几个西洋人要见爹爹,不知何事!”
汝天星大声说:“这是贺钦差,不必隐瞒,大声说,不妨事!”
汝雨过只好对贺冠梁禀施礼,说道:“钦差大人,外海人来拜见盘主!”
贺冠梁笑道:“呵,有生意,那是你们盘口的事,你们来说,我去开饭了!”
汝天星只好跟着汝雨过出了盘口,来到院外,见那四个蓝眼睛黄头发的外海人,正在兴奋异常。
那正是大马士革侯爵艾力克、图林根侯爵希波、大不列颠伯爵索尔维拉、威尼斯侯爵安娜贝尔纳,这些人,历经两个多月,终于来到汝州大营镇。
艾力克看到青田格的大门,双手朝天,大声喊道:“我来了,汝南官窑,我来了,大宋朝---”
希波、索尔维拉、安娜贝尔纳也庄重地在青田格院门,向天欢呼道:“啊,我们没死,终于到了大宋官窑瓷场了,啊啊啊啊啊!”
这几个蓝眼黄发的西海人,在大营镇青田格门口这么一喧哗,路过青田格的汉人们,发出惊奇的微笑,有的朝他们,拌了个鬼脸。
汝雨过笑着,对艾力克等人,抱拳说道:“请,远方的客人,青田格欢迎你们!”
安娜贝尔纳看到了青田格大广场,大喊道:“我到了,这可是被大宋皇室垄断,专为宫廷烧制御瓷的青田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