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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翁见我们几个一脸急不可待的表情,故意卖关子到:
“诸位夫人小姐,你们可知有个成语叫‘价值连城’?”
“当然知道。”
“说的是什么?”
“不就是和氏璧吗。”
刘阿翁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到:
“对,那‘价值连城’说的就是和氏璧,而和氏璧贵就贵在卞和发现的那块原石的质地上,所以他才会抱着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献宝,就算是先后两次遭了膑刑也不肯放弃。”
我们听到这里,纷纷点了点头,因为卞和献玉的故事实在是太有名了:卞和是春秋时期的楚国人,又名和氏,相传他在荆山得到了一块璞玉原石,先后献给过两任楚王,结果都被认为只是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他也因欺君之罪,被先后砍掉了两只脚。
后来,等新的楚文王即位后,不死心的卞和又怀抱着这块璞玉坐在荆山脚下哭泣,这次楚文王终于命令工匠把这块璞玉剖开,结果发现这真是块宝玉,便为他洗清了冤屈。从此,这块美玉便以“和氏璧”之名闻名天下。
和氏璧的故事回忆完了,而刘阿翁又继续对着我们问到:
“那你们说,跟和氏璧用同一块原石雕出来的那方传国玉玺,又该价值几何呢?”
我一看这又有显摆自己历史专业出身的机会了,便赶忙说到:
“就是刻着秦始皇的丞相李斯亲自用小纂撰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那块传国玉玺啊?那可是无价之宝啊!但它不是在冉魏败亡的时候,已经被晋朝的将军戴施趁机骗到了南方了吗?”
还真别说,几十年后,我认识的一个人还真的摸到了这块传国玉玺,摸了差不多有一百多天吧。
“嗯。”听了我的话,刘阿翁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传国玉玺的确是天下的至宝,现在也确实在南朝梁人的手里。但徔小姐,你手上拿着的这个东西,也正是当年王莽篡汉的时候,孝元太后王政君从那方玉玺上摔下来的那个角啊!”
我去!传国玉玺被摔掉了一个角这事儿我可老清楚了:西汉末年,处心积虑扮演了多年忠臣良相的王莽,终于演不下去了,决心要篡汉自立,于是他派人向自己的姑姑孝元太后王政君索要传国玉玺。王太后这时才彻底看清了自己这个之前一直装出一副模范表现的大侄子的真面目,不禁勃然大怒,但已经为时已晚,不交不行了。可她心里实在愤懑,于是直接将玉玺扔在了地上,致使这天下至宝崩碎了一角。
后来,这缺掉的一角被疑似穿越者王莽用金子补上,但也从此留下了瑕痕,而掉下来的那个角去了哪里,就一直没人知道了。不过不要紧,今天我知道了,它到我手里了!
我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个东西是真的,那可是无价之宝:小学语文课本上就说了,蔺相如完璧归赵的时候,那块和氏璧就号称是价值连城,而那大名鼎鼎的传国玉玺,用的正是雕刻出和氏璧的那块原石的剩余材料,再由巨匠雕刻而出的。那和氏璧都价值连城了,这传国玉玺也便宜不了吧?这么一看,即使单纯按体积换算,摔下来的这个角起码也能价值一个县级市吧?
而且!这玉玺可是天天被历代九五至尊的皇帝摸来摸去的,什么秦始皇、汉高祖、汉武帝,至于玉玺摔完之后的汉光武帝,还有曹丕司马炎什么的我就不往进算了,那这方玉玺的身价更应该翻个几十上百倍吧!而这个角,更是当年的王太后亲手摔掉的,这人工费能便宜得了吗?
我想到这里,血压都兴奋得飙了起来,但马上又想到,这玉玺一角还应该更贵一些,而这更贵之处正在于,它可是承载了王莽这个疑似穿越者篡夺汉朝那段历史的代表性文物啊!是有极其特殊的意义的!所以这块玉的价值绝不能只按体积算,得按文化算,既然扯上了文化,那还能便宜得了吗?毕加索泼两瓶红墨水都能上亿呢!何况这个?要想买,得加钱,起码得值一个地级市吧?
我想到这里,连跟刘阿翁客气都懒得客气了,赶紧把这个玉玺之角小心戴到了脖子上,心想万一哪天我要又穿越回去了,只要它能跟着我一块儿回去,光凭它,我们家什么都不干也能吃十辈子,整个北七家我都买的下来。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决定以后就算洗澡也不能摘把它摘下来。
等我戴上它后,母亲也把这块珍宝拿在手里摩挲了半天,良久才从收到这么珍贵的礼物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我见状,非常害怕,担心她一高兴又把这个宝物自己眯了,就跟之前那七年的每一笔压岁钱一样;抑或她又要跟刘阿翁谦让,让我把这个宝贝还回去,那就赔大发了。想到这里,我赶紧死死攥住了这个宝贝,手都被上面的角硌疼了,也舍不得撒手。
母亲见我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再把它据为己有了,就默认了我对它的所有权,我兴奋之余,又无意中注意到了姐姐无比羡慕的眼神:这可是七年以来仅有的第二次啊!上一次看到这种眼神,还要追溯到几年前我在孝先大表哥脸上种了颗草莓那次,当时她还差点儿流了口水。
就这样,自穿越以来,一直被徽天仙的万丈光芒照的无影无踪的我,第一次得到了比她更高的待遇,不禁激动万分,连手心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心潮澎湃之余,我对这位出手阔绰的刘阿翁更觉亲爱。
而刘阿翁既然已经传完了旨,又送完了礼,也就该回宫复命了,和我们又寒暄了几句后,他便要起身离开,我赶紧扑上前去,右手攥着玉玺角,左手牵着他的衣袖,把他一路送出了大门口,临走时还不忘甜甜地叫了一声:
“刘阿翁您慢走,刘阿翁您下次再来啊!”
刘阿翁听了,“嗳”了一声,又跟我亲切地摆了摆手,这才上了马车,回宫去了。我看着马车走远了,他应该也听不到了,就望着车后扬起的烟尘,出神地说到:
“最好下次再把什么赵飞燕戴过的珠宝,阴丽华插过的头钗也给我带过来几支,那就更好了。”
母亲见我小小年纪便是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我的脑袋一下,笑骂到:
“好你个小财迷,刘常侍送你个大宝贝儿你就亲热成这样,叫的那么甜。幸亏咱家门口挂了个丞相府的招牌,不然人家还以为是青楼里的小歌伎出来送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