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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污浊泥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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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今天沉鱼才明白,为什么镜庄总执着于做一些没人吃的糕点,哪怕最后倒掉;

    为什么森之洛夜夜要去泡冷泉里的冰水,常常泡的全身冰冷冒着寒气才肯出来。

    约莫在一个多月前,森林陆陆续续传出妖兽莫名其妙失踪的消息,引起森林大陆妖兽们的恐慌。

    先是在森林大陆南部的幽深山谷,发生了一件神秘的小兽消失案。

    幽深山谷面积不大,很高,很深。一眼望去,底下全是毛茸茸的绿草,栖息着数以万计的飞虫,青蛙等各种小兽。

    小兽日日吸收地下的灵气,精力充沛。却始终未能幻化成形,空有一身活力,无处使劲,整天闹腾。

    特别是到了晚上,萤火虫的刺眼荧光和牛蛙的刺耳叫声,形成了幽闭山谷的最大特色。

    但森林里绝大多数妖兽耳朵敏锐,忍受不了如此喋喋不休的吵闹声,除了一个年迈耳聋的树妖长者,常年居住在山谷上方外,其他妖兽谁都不愿意靠近幽深山谷。

    有日,树妖长者一夜未听到谷底传来的动静,静悄悄下,反而让他内心不踏实。

    次日一早,长者便飞入山谷去查看情况,见漫漫深谷只有绿草,野花,不见成群的飞虫,更不见肥大的青蛙,顿时觉得情况不对。

    走到山谷中央地带的时候,见高高的草地中间,竟是一摊泥泞不堪,蠢蠢欲动,似有生命特征的淤泥。且淤泥表层反光,浑浊粘稠,跟鼻涕虫一样恶心。

    树妖心想不好!

    转身欲往回跑,淤泥忽然动弹起来,形成漩涡,任由长者怎么奔跑,底下的泥路直往后退。

    树妖奔跑的速度远比不过浊物后退的速度,仅仅一会,树妖老者被埋进淤泥里,尸骨不存。

    幽深山谷小兽消失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森林大陆,妖王派妖师前去山谷打探情况时,山谷的淤泥早已不见踪影。

    妖王请求森之洛出手帮忙,森之洛等人便请来通灵师,想通过通灵与死者神识交流的办法,尽快知道事情的真相。

    通灵师闻讯赶来,寻到树妖长者的一根发簪,原地施法通灵。一时之间,整个山谷天昏地暗。

    在灵师召唤出的悬空大镜子里,绿草地的一摊淤泥,变幻成一个身穿流动泥沙斗篷,只有一个人的形状,躯体却只黑洞洞,没有实体的高大人体。

    到了夜晚,斗篷里全黑的人体又变换成全白,普通妖兽见了,必定能吓得够呛。

    “这是何物?”森之洛问灵师。

    “此乃远山深处的一摊浊物罢了,本不值得一提,但是日夜吸收天地灵气,渐渐有了生命。此浊物天性憨厚善良,乃是胆小怕事之物,平时不肯与其他活物接近,只愿意与山石为伴。也不知道它经历了什么,居然化成人形出来吃妖。”通灵师摇头不解道。

    “除了天地灵气,此浊物还吸收什么?”

    “浊物本浊,若它想,必然可以吸收怨气、戾气、欲望,仇恨、愤怒等不好的负面情绪,壮大自己的力量。”

    “灵师可知这浊物正在何处?”

    “浊物不似人妖兽,天生具有生命特征,我也无能为力。察觉不到它的踪迹,只能静待它出现。”

    众人不在言语。

    ……

    三日后,污浊泥怪果然再次出现在森林北部边界。泥怪一夜吃掉了不少住在森林边界的人,妖,兽,闹得妖心惶惶。

    森之洛等妖师忙集结到森林边界狩猎,见泥怪想跑,绿姬率先掏出腰间的红扇,往泥怪的身上奋力一扔,红扇打开,一团红色的妖气朝泥怪劈开,可仅一会,被劈开的泥怪便再次愈合。

    且红扇一触碰泥怪的身体,就冒出如闪电劈过树木般烧焦的黑气,等扇子再次回到绿姬手里时,已被戾气熏黑了边缘。

    众妖师一一尝试,无论是端的月牙大刀,还是森之洛的寒剑,皆如绿姬的红扇一样,只要一碰到泥怪的身体,就会原地冒出一团团黑烟,烧灼武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众妖师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这泥怪到底是什么东西?”绿姬脸上写满了疑问。

    “想必是吸收了太多戾气,奈它不何了。”端嫌弃地看着被熏黑的大刀边缘,却不敢去擦拭。

    “我们先别轻举妄动,回去问灵师,别追这浊物了。”森之洛留下一句话便闪现离去。

    绿姬和端忙跟上去。

    留下一群妖师悬在半空中,继续面面相觑,最后无奈的纷纷闪现离开。

    那日妖王与众妖师、通灵师召开会议。通灵师翻阅古书,解释说:

    “此浊物专门吸收人妖兽的负面情绪,从而壮大。因此妖师越是对它狠,它便越是无敌,妖师需先静其心,净其身,清心,寡欲才有机会制服这浊物。只凭借妖力和武器去攻打浊物,必遭反噬,这些兵器被熏黑便是最好的证据。”

    众妖不肯说话,心想:妖师若能清心寡欲,那如何能成为妖师,简直是太大的笑话。

    妖乃兽所幻化而成,兽大多天性善良、纯粹,眼可通心,不似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可唯有法力强大的妖,皆心知肚明。这妖力越大,心智越全,时间一久,必定会像人一样,生出一颗七窍玲珑心。

    若妖能控制自己的欲望、戾气,便可成妖师,若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戾气,便成魔怪。

    因此是成为被万妖敬仰的妖师,还是成为被万人唾弃的魔怪,仅在一念之间。要让一群妖师心无旁骛,可谓是自相矛盾,愚蠢至极,但骗骗小妖还是可以的。

    通灵师见小辈们皆不言语,又解释道:“也不是说一定要一尘不染,太纯而没有妖力,那亦是无济于事。只要懂得平衡,击中那浊物的要害,便有很大的胜算。”

    众妖师继续沉默不语。

    “谢谢灵师的指点,我明白了。”

    全场唯森之洛答应,拿起桌上的寒剑,起身带着端和绿姬,扬长而去。

    ……

    从那天起,森之洛,端,绿姬便开始修身养性的日子。他们不再吃肉喝酒,不在外出玩闹,不与群妖来往。喝只喝早晨的露水或者冷泉上游的泉水,吃只吃长在树上、枝头,不曾掉落的瓜果或者花瓣烹制的冷食。

    而冷泉的水太过冷冽,绿姬体热,非不得已不能去碰,否则大损妖法,端亦如此。

    唯森之洛天生体寒,敢夜夜去泡冷泉水,去欲望,增妖力。因此森之洛的身体就越发寒冷。

    沉鱼嘀嘀咕咕:我说这妖怎么只吃素,不吃肉。还以为他们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原来这妖还是那些无肉不欢的妖,亏自己之前天天想吃肉,觉得自己太过污浊不堪,不配与他们为伍,还一度自卑,看来是多虑了。

    等等,森之洛修炼期间不能沾染荤腥?难怪绿姬会如此生气,沉鱼想起那晚的事情,羞得脸红耳赤,愧得巴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