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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伤心暮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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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篁潇湘书房内,一路禅站立沉思。

    仿佛看见了超轶主在桌前提笔书写之景,过去的人,不变的物,徒留的伤悲。

    一路禅抚摸着书架上的曾经被超轶主书写过的书本,叹息一声。

    “大哥已经离去,这房内的一书一笔是否还记得这个曾经的主人。”

    “大哥真是有心人,还保留着君舍魄的手札作为纪念。”

    随意翻开一阅,目光猛地凝住,又是连翻几页,震愕不已。

    然后又是在书架上快速掠过不同书本,找到其中两本,一按,刹那之间,竟出现密室。

    风雪一路禅推开石门入内一观,痛呼:

    “啊,大哥啊!”

    情至深,言至切。

    片刻之后,一路禅带着青霜台进入密室。

    青霜台看着案台上陈列的众兄弟排位,惊诧之际,随后便是泪水盈满了眼眶。

    明白了这一切,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天清晨,大哥双眼浮红,指上带伤。我问大哥为什么,他静默摇头,只说了两个字:‘没事’。在那抹浅笑里,我看见了悲伤。”

    “那天晚上,大哥独立亭中,看着那张琴,久久不语。我问他原因,大哥摩挲着一侧的《何夕琴谱》说:‘琴谱和琴,等待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我明白,大哥又心痛了。”

    “今天,大哥终于第一次答应,同意让我加入计划,他要我绝对不能向兄弟泄漏。我问大哥:‘这样的路,走来不孤独吗?’。他说:‘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意志也曾经动摇过,但是如果我都冷漠地放弃了,那末世来临的时候,我难道要安心地和苍生一起沉沦吗?一旦我背起了责任,我就看见了未来——充满悲伤和希望的未来。’”

    “青霜台离开后,每年的那一天,大哥总会悄悄外出一趟,回来的时候,身上会有一股花香和泥土味,大哥不说,我也不会问。后来,我渐渐懂了。”

    青霜台一边向无言花海狂奔而去,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随风而逝,一边想起君舍魄手札中记载的那些事,心中悲痛莫名,却也无以言说。

    另一边,陌寻仙和乔装打扮的超轶主却也即将来到无言花海,超轶主还不清楚等待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陌寻仙看着这暮霭天色,同那天救回超轶主时一样都是落日黄昏,象征着离别的人、离别的事。

    超轶主询问陌寻仙:“为什么要来这无言花海?”

    这无言花海是他的离别之地,亦是他的伤心之地。

    别有用心的陌寻仙笑着回答:“出来走走,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因为现在市场上忽然掀起一股无言花潮,都说这无言花甜了,甜了。”

    “我打算摘些回去,制作一批无言花口味的豆干去卖,开拓新市场。”

    超轶主一时之间被噎住了,无话可说,沉默半响,苦涩道: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无言花一直是苦的。”

    “可能没有人会买。”

    陌寻仙似笑非笑,耐人寻味地继续说道:

    “那可不一定哟!”

    一路谈说,行至终途。

    超轶主猛地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仿若失去了灵魂,只是眼睛直愣愣地盯住前方。

    陌寻仙朝着超轶主的目光看去,正是一座石碑,碑上刻着“超轶主之墓”五个大字,碑后是一坟墓。

    人未死,坟先立。

    到底是亡者的悲哀,还是生者的痛苦。

    但陌寻仙知道超轶主看的不是那一座坟,而是坟前那一抹倩影——青霜台暮成雪。

    暮成雪在碑前痛哭:

    “原来,你还是原来的你。”

    “哈哈哈,呃...”

    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尽是难言的凄凉。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引动伤势发作,嘴角渗出鲜血。

    接着满头青丝化为白发,这该是怎样的悲痛,又该是怎样的深情呢?

    才能在一瞬之间,青丝变了白发,当真应了那句:

    “朝如青丝暮成雪。”

    是暮成雪,亦是暮成雪啊!

    站在不远处的超轶主望着熟悉的身影,望着那化为白发的倩丽身影,喉咙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最终到了嘴边,却化为了短短的三个字:

    “青霜台”

    千言万语也敌不过一句“青霜台”啊,纵是身死也无法抵消对她的愧疚之情啊。

    冷风吹,夕阳明。

    暮成雪靠在墓碑上泣不成声。

    “原来,这就是你沉默的心意。”

    “原来,这就是你寂寞的道路。”

    “可是,我呢?”

    声声‘原来’,追不回逝去的一切,这满地的无言花,纵然花开,却花心暗藏。

    如果无人知晓,只会静静凋零。

    无言的花,无言的人。

    同是无言花海,同是夕阳落幕。

    两个人,两段时间,却是过去与未来的无限距离。

    只有这无言花海静静见证了这一切,从开始到落幕。

    远处的超轶主亦是泪流满面,想要前去,告诉她,自己没有死。

    可是怎么也迈不动步伐,终究是自己负了她,终究还是有补救的机会。

    等着吧!我会来找你的。

    陌寻仙看着这一对有情人,眼中掠过一丝羡慕,也有一丝释然。

    一切都还有弥补的机会,超轶主和暮成雪一定会在一起的,一定会有好结局的,让曾经剧情未了的遗憾由我来弥补,由我来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哭得泪水都干了,嗓子都哑了。

    终于哭不动了,但却是更深的思念。

    收拾起情绪,斯人已逝,当为超轶主报仇,查出所有参与了此事的人,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携痛而来,携怒而去。

    她终究是烈武坛三罡中的青霜台,更有着割海一怒覆千军的威名。

    也该让那些阴谋者付出血的代价。

    超轶主看着远去的青霜台,伸手想要喊住青霜台,告诉她,他超轶主还没有死。

    但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喊出来,任由暮成雪离开,只是无言的苦笑,笑容中尽显落寞。

    等到暮成雪彻底离开后,超轶主来到这个为自己而立的坟墓面前,心绪复杂。

    突然,五识有感,有人前来。

    陌寻仙疑惑道。

    “是谁?”

    “是青霜台去而复返?”

    “还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