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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祖紫衣

作者:从木里的枉生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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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

    现在正值九月时节,轻微的风,在荒野卷起些许尘土如雾;在群山里稍作停留,布下一层落叶满秋,然后在黄昏的夕阳下,吹进了大地边缘的紫衣宗,带着初秋的温柔,落在了祖师堂上,也落在了秀秀的身上。

    “一天又要过去了呢,不知道老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坐在台阶上的秀秀双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看向那一轮坠入山后的夕阳。

    接了宗主吩咐的她,丢下修炼,来服侍不知从哪冒出的老祖,还说一有事就要立马通知她。

    可已经过去两年了,老祖还是虚弱的躺在床上,只能喂些汤水之类的充饥,甚至连眼睛都未睁开过。

    这两年长老们都不知为老祖诊断过多少次了,得出的结论却是出奇的一致,总有一天老祖肯定会醒来的……

    因此她与翠翠奉命,细心照料着老祖。

    唉,她明明会做那么多道菜,可现在毫无用武之地,因为老祖又吃不了。

    而且看上去,老祖比她年纪还要小呐,嗯,她也要好生修炼才是,早日像老祖一样驻颜有术。

    “祖师堂的景色好美。”

    坐了一会儿后,再看眼夕阳,秀秀鼓足干劲,悄无声息钻进留出的门缝里,回了屋中,继续等待着少女的苏醒。

    而这一次像往常一样的进屋,秀秀往后的日子终是是赢来了些盼头。

    ……

    ……

    “这是哪啊?”

    紫衣也不知道她空荡荡的脑海里为何会回荡着这么一句话,想着睁开双眼看一看,挣扎着想要从这死寂的黑暗中爬出来。

    可是,她竭尽全力也没能抬起眼皮。

    “或许我该睡一觉……”

    ……

    刚走到床前的秀秀,一脸不可置信,揉了揉眼,她看到了什么?

    一直躺着的老祖刚刚手指微微弯曲了几下,面上更是有了些许动静,这是……这是快要醒过来的征兆啊。

    呼吸急促,秀秀连忙又推门跑出去,更是浑然忘了还有传音玉简一物,边跑边呼喊道:

    “宗主,宗主,老祖要醒了!”

    可没跑出去几步,秀秀随即想到宗主交待过绝不能让门中弟子知晓老祖的消息,就立马噤了声。

    站在原地,谨慎的探眼四周,秀秀呼了口气,还好祖师堂上一般不会有人在。

    取出玉简,秀秀斟酌着话语,向宗主传声几句,似想到老祖还被她丢在屋里,于是她又赶紧跑回屋,走近床前。

    而闻听此言,还未议出个结果的祖师堂议事,停止了争吵。

    可对于通报消息的秀秀来讲,几人算是姗姗来迟。

    ……

    阁楼外,众人围着秀秀,想要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

    “怎么回事?”有人询问道。

    秀秀小脸煞白,她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就道:

    “方才我见老祖有了动静,应是要醒过来……可……”秀秀没敢说下去,因为她回来后,躺在床上的老祖还是如往常一样。

    明白秀秀意思后,众人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倒也没多言,进了屋后又出来,念在这不是讨论之地,又仿佛各有心事,依旧皆未说话。

    “想来老祖十分虚弱,需要静养,我们还是退下吧。”

    最终,李慕打破了这份沉默。

    随后,众人离去,只剩李慕留下在门外小声交待秀秀几句后,也走了。

    走进屋的秀秀,倒也没唉声叹气,没去蒲团上打坐,而是径直坐在了床前的圆凳上,时刻注意着沉睡的老祖,秀秀笃定老祖快要醒了。

    “别睡懒觉啦,老祖。”

    ……

    时间一晃又过去两天,到了这天清晨……

    床前,早起的秀秀,挽起袖子将手帕扭干,开始擦拭着紫衣苍白的脸庞。

    也就在这时,紫衣终是再次有了意识,只不过这次感觉不太好受,她好像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外界。

    紫衣头痛欲裂,腹中翻江倒海,全身更是说不出的不适,挣扎着想要动下身子。

    在近在咫尺的秀秀看来,她平淡的脸上也再度有了些许变化。

    秀秀心跳猛的加快,老祖真快要醒了!她就知道……

    连忙问道:

    “老祖可有什么吩咐?”

    “……”

    “是不是想醒来了?”

    “……”

    也没见紫衣有动静,秀秀又自顾自说着:

    “老祖,您还得好好休息呢。”

    擦完脸,轻轻的将盖在紫衣身上的锦裯整理一下,秀秀坐在床前的圆凳上,静静的守候着紫衣。

    ……

    “水……”紫衣艰难的开口,用尽所有力气说出了第一个字。

    “什么?老祖您说什么?”

    “水?老祖要喝水吗?我我马上去弄。”

    看来老祖真要醒了,言下欣喜,秀秀确定她听见紫衣开口说话了。

    回头一看,正想拿起茶杯,却发现桌上已无了茶水。

    糟糕,忘打水了!

    “老祖,您等下啊,我马上就来。”

    一时心急,秀秀出了门便直往灵泉而去。

    可……等她打完水回来,紫衣还是在熟睡着,宛若没有一丝活人的迹象。

    “唉。”

    将紫衣的嘴唇打湿,又用茶匙喂入嘴中一些,秀秀叹了口气,表示她太难了,这才出去多久……

    ……

    没有任何变化,秀秀看着紫衣这一睡就昏昏沉沉又过去了三日。

    于这一日正午之时,紫衣朦朦胧胧间睁开了双眼。

    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不解……

    这是在哪,她是谁……

    笨拙的将头仰起一点,紫衣靠在了床围上。

    嗯,这才好了许多,头下的东西未免也太硬,枕的不舒服。

    没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紫衣就这么半眯着眼,享受着这一份宁静。

    许久,紫衣眼神一瞥,看见趴在床前睡着的秀秀,心中奇怪的感觉愈来愈多,于是用手摸了摸秀秀的柔顺长发。

    “啊?谁!”

    “天亮了……”

    睡着睡着,秀秀就感到头上好似有东西在动,伸手一探,却没触到什么。

    是她睡迷糊了吗。

    直起身板,秀秀本想打个哈欠,却忽然看见紫衣靠在床围上,一脸平静的注视她,秀秀打了个冷颤,随即本能的跪在了地上。道:

    “老祖,您醒了?”

    似考虑到这话有些不妥,秀秀又忙说道:

    “啊,老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东西?”

    “……”紫衣默然看着秀秀,也不知道如何答话。

    头好痛,她说的什么……

    不顾紫衣有没有反应,秀秀觉得老祖醒来肯定要喝些水了!

    于是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水,银匙舀起些许,小心的递到了紫衣嘴边。

    见紫衣嘴唇微启,秀秀小心的将茶水倾斜进去,嘴角不知不觉中微微上扬。

    老祖真能醒来,太好了。

    仿佛悬在她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下,这两年她可是与翠翠一直照料着老祖,由衷的为老祖高兴。

    宗主他们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坏了。

    紫衣看着秀秀,心中就更加感到奇怪了。

    她在干什么……

    不过,她是真的口渴了。

    平复下心情,秀秀缓了口气,控制着双手不再颤抖。

    老祖没说话,她也不敢说什么,只一勺一勺的喂着紫衣喝水……

    “老祖,还要不要喝?”

    “……”

    从紫衣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也没见她开口,秀秀嘴中咽下去什么。

    老祖不说话,就是要再喝一点吧。

    这么想着,秀秀又倒上一杯。

    而这一杯很快就没了……

    “您还喝吗?”

    老祖不说话,就是要再喝一点吧,秀秀又想道。

    于是……不明所以的紫衣又被灌了一杯。

    “您还要喝吗?”

    见杯中茶水已然见底,秀秀思考着还要不要再倒一杯时,她!听得紫衣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话,顿时,激动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不要了。”紫衣想了想后说道。

    是这么说话的吗,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听过这个声音……

    不愧是老祖,声音好温柔啊,看着紫衣平静的面容,秀秀又觉得老祖说不出的好看。

    “那老祖要不要喝些米粥呢。”

    秀秀眨了眨眼。

    米粥?没等紫衣想出米粥是什么,秀秀似乎打定了想法,紫衣现在不想、不能够说话,所以又递上一只冒着热气的青色瓷碗过来。

    然而……碗里的米粥如茶水一样,飞快的见底了……

    “老祖,米粥还有,要不要再弄点……”

    沉睡这么久,老祖都没吃过东西吧。不行,一定要做顿好吃的给老祖……秀秀在心底叹口气,唉,好像她不做丫鬟好多年了,没办法,还是这般熟练……

    “不要了。”紫衣想着,若是不开口说话,定是会让她还喝这个白色的水,不想喝了……

    还是睡一觉比较好。

    感到气力恢复许多后,不想思考什么,紫衣有了些困意。

    “噢噢,那老祖还有没有别的吩咐,我什么都能做呢……”

    “……”

    “……”

    秀秀哑然,老祖好像很虚弱的样子……

    “那晚辈先退下?”

    秀秀低着头,不敢看一脸冷淡的老祖。

    “……”

    “……”

    “……”

    未得老祖回应的秀秀蹲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她也不知道老祖脾气是不是有些古怪,万一看她不顺眼……对了,还得把老祖醒来的事告诉宗主。

    徐久,秀秀还是鼓起勇气,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瞄了一眼床上。

    然而,她看见紫衣靠在那睡着了……

    就只得将紫衣缓缓放下后,秀秀才推开门,取出传音玉简,向宗主告知此事。

    不时,祖师堂众人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都未散出神识,静静的在门口等候紫衣的醒来。

    “秀秀,老祖真的开口说话了吗?”

    没顾旁人的眼光,也没想是否与以前显露在众人眼中的性格有些出入,李慕眼中带着急切,摇了摇秀秀的胳膊。

    自那日她和师傅在禁地里抬出老祖,李慕一直觉得是心心念念有了回响,现在那些问题有什么好烦心的,还有什么不是迎刃而解的?修为通天的老祖在这个时候复活,定是回来挽救紫衣宗的!

    “启禀宗主,老祖真的醒过来了,秀秀还喂了她老人家喝水。”秀秀肯定的点头道。

    顿时,众人笑颜逐开,仿佛笼罩在他们头顶很长时间的乌云开始消散,天不灭他们紫衣宗啊!

    于是,众人又等在门口不知多久,眼瞅着天快蒙蒙黑时,众人脸上有了些失落神色。

    “诸位长老先回去吧,留我一人在这照看老祖即可,等她老人家醒来也不会觉得紫衣宗怠慢了她。”

    李慕只能对众人开口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不无道理,就现在宗内的状况,由宗主守在这,老祖应不会觉怠慢的,何况干等在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改天再来拜访也不无不可,连连低头称是,离开了这里。

    只剩女修与李慕悄悄的走进房间,等待着紫衣的醒来。

    ……

    这一等就又等到晚上,而紫衣再次睁开了眼。

    头痛好似缓减一些,只是为什么背上老是这种硬硬的感觉,紫衣不明所以,也不想思考,仰起头,靠在床围上,就发现床前趴着的又多了一人。

    用手摸了摸临近一人的那一头长长的秀发,很奇怪的感觉呢。

    “什么人?”小憩一会的李慕忽的抬起头来,而秀秀也在这时被惊醒,紫衣淡然的将手伸了回来。

    屋内,两人看着神情冷淡的紫衣,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李慕拜见老祖。”

    “秀秀拜见老祖。”

    “……”

    李慕心中敬畏之意愈来愈多,跪下磕头行礼。

    “……”

    又过了一会儿,跪在地上的李慕,迟迟没听得紫衣开口,心中有些不安,暗暗思索着,这难道是……老祖给她的考验?还是给她没管理好宗门的惩罚?

    越想越多,李慕久久不敢抬起头来。

    这……一起跪着的秀秀猛然间想到什么,还是这熟悉的姿势,还是这尴尬的氛围……

    秀秀抬起头来,见紫衣此时眼神瞥向桌上,她,懂了!

    “老祖,可要喝点水?”

    秀秀小声询问道。

    紫衣仍未开口,她应该要说什么?秀秀也没在意,放下盖,端起瓷杯,蹲在床前,一勺一勺的喂紫衣喝着水。

    也不知是茶水太少,还是紫衣喝下的速度太快,一杯茶已经见底了……

    “老祖,要不要来点米粥?”

    “还是热的呢。”

    “……”

    好像今天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秀秀感到奇怪,思绪飘荡地越来越远,而手中动作却没停止半分,一勺一勺的喂着米粥。

    秀秀慢慢的喂着,紫衣安静的吃着,李慕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小心点,老祖,有点烫哦……”

    眼前和谐无比的一幕,让李慕有点茫然,暗道秀秀怎么能够这么上道!

    又看看四周,心里琢磨着她是不是也要找点事情做?

    “我为老祖揉揉肩吧。”

    ……

    于是,两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