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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晨曦从睡梦中醒来,他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半,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响,傻傻地笑了起来。
有多久了,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哪怕是找到她之后,他每时每刻仍旧胆战心惊的,生怕一眨眼,一切只是黄粱一梦。
他起床洗漱完了,习惯性地准备出门买早餐,可是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又折返回去,在沙发上坐下,拿起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叮咚~”,突然门铃响起,晨曦正在打字的手顿了一下,心下隐隐开始有些期待,起身走过去开门。
开门后门外出现一张黝黑但俊朗的脸,脸上挂着笑意,“晨曦,你小子……”
“砰!”话还没说完,门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门外吃了闭门羹的人有些目瞪口呆,半响才反应过来,“白晨曦,你干什么,快开门。”
“今天没空搭理你,你赶紧走,不要在这碍事。”晨曦嫌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有你这么对兄弟的吗?我大老远出差回来,你就这么赶我走。”门外的人说得有些委屈了。
不过里面的人似乎不愿意继续搭理他,他等了一会,都没有人说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切,真是没良心。”说完,转身就走了。
“叮咚~”
没过多久,门铃又响起来了,晨曦以为那人又来了,沉着脸走过去开门,却在开门之后脸色瞬间转晴。
门外南箫拿着大包小包满满的都是食材。
晨曦有些诧异,“不是说好我去接你吗?”
南箫把手上的东西塞给晨曦,她自然地换上地上早已备好的拖鞋,“我早上起得早,没事做,就早点过来呗。”
晨曦领着她进到客厅,她环顾着房间的装修,黑白灰色调,干净整洁。
不过客厅前面的阳台,有一张吊椅,倒是很不符合整体装修风格。
不过,她知道,这是为她准备的,很久以前,她说过她很喜欢。
晨曦将南箫带来的食材全都放到厨房里,他探出头问,“想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行了。”南箫回答道。
她走进厨房,突然拍了拍脑袋,说道:“呀,我忘记买陈醋了,晨曦,你家有吗?”
“没有,我平时很少在家做饭,这些真没有。”晨曦指了指他那干净得毫无油烟味的厨房,“我们出去买吧,附近有超市,反正还没到饭点。”
“好吧。”南箫有些失望,因为她早上没吃早餐,有些饿了,本来想早点做午饭的。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超市,不过显然,来到超市之后,就不只是买陈醋了。
“哇!这个我爱吃。”南箫笑眯眯地扫了一堆薯片,没办法,饿的时候来超市,真的看着吃的都想买。
晨曦在一旁推着购物车,他宠溺地看着南箫在一旁乐呵呵地挑着零食,偶尔还帮她拿她够不着的商品,这样的场面说不出的简单和温馨。
“箫箫,你买这么多零食,不怕胖吗?”晨曦笑着指了指堆满零食的购物车。
“不可能,不会胖的,而且我现在很瘦,再说了,又不是一次性全部吃完的,先屯在你家里,来日方长。”南箫撇口撇嘴,不以为意。
来日方长吗?晨曦心里有个地方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扑通扑通地,“那就多买点吧。”
两人开心地逛了一圈零食区之后总算想起要买陈醋了,“呀,找到了。晨曦,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晨曦接过她手中的陈醋,拉着她往收银区走去。
“咦!”这一切都被上午晨曦挡在门外的人尽收眼底,那人震惊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回到晨曦家后,时间刚刚好,可以开始准备午饭了。
南箫把陈醋从一众零食中挑出来,急急忙忙地跑到厨房,开始翻出上午带过来的食材,“晨曦,快进来帮我洗菜。”
“好。”晨曦屁颠屁颠地走进厨房,开始帮忙打下手。
等晨曦把所有要清洗的食材都处理好之后,南箫就把他赶出去了,“好了,你赶紧出去吧,别在这碍手碍脚了。”
“为什么,我可以帮忙啊。”晨曦有些委屈,好不容易她来他家了,他是真的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哪怕是做一顿饭的时间。
“哎呀,赶紧出去。去,到客厅帮我过一下游戏吧,菜没做好不准停,不然没饭吃。”南箫板着脸下命令。
南箫最近倒是迷上了一款手游,奈何对游戏向来没什么天赋,老是卡着关升不了级,她早就垂涎着晨曦,想让他帮忙过游戏,毕竟以前晨曦没有晨曦玩不好的游戏。
虽然不想出去,但是没办法,晨曦实在拒绝不了她任何的要求,只好无奈地离开了厨房,走到客厅,坐下开始帮她过游戏。
听着客厅传来熟悉的游戏声,南箫心里松了一口气。
也许晨曦不理解,对于南箫来说,这顿饭算是给晨曦的礼物,准备礼物的过程,自然还是保留一些神秘感比较好,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女孩的心思吧。
晨曦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偷偷瞄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此情,此景,在梦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而他,又幻想过多少次。
许多年前,她总是一个人在家,他害怕她孤独,总是打着蹭饭的旗号去她家陪她吃饭,那时候的她,也像现在这样,在厨房忙忙碌碌地捣鼓。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游戏大概玩了三轮吧,南箫终于把最后一盘菜端了出来。
她招呼晨曦过来吃饭,晨曦立马丢掉手中的手机,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坐下拿起筷子正要夹菜。
南箫拍了一下他拿着筷子的手,“先洗手。”
“哦。”晨曦不情愿地移步到厨房洗手。
等晨曦出来,南箫就拉着他坐下,她一本正经地开始给他介绍桌上的菜,“噔噔,东坡肉,八宝豆腐,油焖虾,豆腐鱼汤,清炒时蔬,怎么样?丰盛吧。”
晨曦看着桌上各色香喷喷的饭菜,心里暖暖的,立马奉上彩虹屁:“嗯,丰盛,箫箫,你真棒。”说完就夹起一块他最爱的糖醋排骨。
说起糖醋排骨,这个确实是晨曦的最爱,以前他到南箫家蹭饭的时候,总是缠着南箫做糖醋排骨。
那时候南箫总是问他怎么都吃不腻的,她不知道的是,因为是她亲手做的,所以他更喜欢而已。
久而久之,糖醋排骨成了南箫最拿手的菜,据二宝他们说,堪比五星级饭店水准。
南箫目光专注地看着晨曦品尝着她的菜,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期待,也有些担忧。
其实她已经九年没有下过厨了,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那边晨曦吃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好吃,太好吃了。”
南箫总算送了一口气,她也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叮咚~”
晨曦手抖了一下,心里有些不高兴,哪个杀千刀的,这个时候来按门铃。
他安抚了一句南箫,然后沉着脸气冲冲地去开门。
门打开,一张皮肤黝黑又欠扁的脸出现在眼前,晨曦有些恼火,“你怎么又来啦!”
那人并没有理会晨曦,竟直走进屋里,他看到坐在饭桌前的南箫,礼貌温和地打招呼:“Hi,南箫,好久不见呀。”
“大宝?”南箫有些诧异,没想到会见到他。
孙大宝,晨曦的发小兼好兄弟,以前他家住在晨曦家隔壁,晨曦还有三个发小,住在他们两家的对面,由于他们几家挨得非常近,父母的关系也都非常要好。
据说当年,他们先后出生,所以妈妈们就按着几人出生顺序取名字,孙家大宝,陆家双胞胎二宝,三宝,齐家四宝。
到了晨曦那,因着晨曦爸爸反对,觉得男孩起这种名字有些矫情,做主把为他起名为“晨曦”,就这样晨曦摆脱了成为五宝或者小宝的命运。
因为孙大宝这个不速之客,饭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晨曦板着脸,不说话,南箫有些许尴尬不自在,只有孙大宝这货笑得没心没肺。
孙大宝倒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当他筷子冲着糖醋排骨伸去的时候。
晨曦突然用筷子打开了他的手,“别动我的糖醋排骨。”说完,就把排骨小心翼翼地抱到自己面前。
“真小气。”孙大宝摸摸自己的手,哀怨道,他转头看向南箫,“南箫呀,你做的菜还是那么好吃呢。”
南箫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回应,“哪里,好久没做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你呀,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孙大宝吧唧吧唧地嚼着菜,顺口问道。
晨曦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有些生气,“吃着饭能不能不说话,这么多菜还堵不上你的嘴。”
“好好好,不说了,吃饭。”
于是,这顿饭就在一个安静得诡异的气氛下吃饭了。
吃完饭后,就洗碗的问题,有了一番争论。
南箫自然是不会洗的,她向来不爱做家务,当然下厨除外,而且晨曦更舍不得她干洗碗这种粗活。
孙大宝倒是很自觉地要求洗碗,不过晨曦拒绝了他,他说客人是不需要洗碗的。
被归结到外人的孙大宝有些委屈了,最后他只能总结到,晨曦这家伙重色轻友。
南箫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晒着太阳,余光瞥见了孙大宝走了出来,她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孙大宝回了她一个微笑,而后搭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半响他道:“这次回来之后,你还走吗?”
南箫早就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所以倒也没有很惊讶,“不走了吧。”
没有很肯定,孙大宝叹了口气,“晨曦等了你九年了。”
“我知道……”
“你是H市人吧?”
南箫有些疑惑,难道是晨曦跟他说的吗?
孙大宝似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不是晨曦跟我说的,这次你回来,他甚至都没有告诉我们。”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南箫从侧面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见他接着说道,“这些年,晨曦一直在等你,他自己不愿离开A市,但却也没放弃托朋友在Z省找你,而我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七年前我在H市见过你,四年前在S大,我也见过你。”
南箫有些诧异,她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孙大宝转头对上她的目光,“自从晨曦遇见你之后,他就变了,他的世界就围着你一个人转,不过那个时候,他是开心的,我们自然也为他开心。只是那年,你离开后,他又变了,他变得不再开朗,不再爱说话,整个人都好像缺失了一块一样,我们每天看着他失魂落魄地抱着早餐等你上学,一天里,无数次盯着你的空位子发呆,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晨曦,好像没有灵魂的玩偶。”
在孙大宝心里,他并不愿意看到她和晨曦在一起,他害怕她的出现会再次伤害晨曦,所以他自私地隐瞒了南箫的踪迹,不愿意告诉晨曦。
本以为一切的伤痛都会随时间淡化,没想到,晨曦还是放不下南箫。
“不过,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轻易再离开了。”
晨曦洗完碗收拾好厨房出来后,孙大宝已经离开了,他倒是乐见其成。
他走到阳台,看到南箫坐在吊椅上发呆,于是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亲昵地拥过她,轻声地问:“想什么呢?”
南箫回过神来,她伸手回抱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当年妈妈苏桦嫁给江叔叔的情景。
她问妈妈,她还爱爸爸吗?
妈妈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她还爱他。
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即使再爱一个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你的。
她想,她的晨曦却在原地坚守了九年,不曾离去,一直等着她。
她有些心疼,但也暗自下定决心,也许,她会犹豫,会退缩,但这一次,绝不会再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