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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周围变得很安静,堵正明也很快意识到了气氛的不正常,似乎是被盯得不舒服,动作有一些僵硬的转过身来,抬头看向堵卫道。
这一刻,看着堵卫道那一脸郑重的模样,堵正明终于意识到堵正明不是在向自己炫耀,更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怎么了,卫道?”
堵正明再次问了一句,并且有着莫名的心虚,底气不足地又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大哥——”
堵卫道语重心长地呼唤了一声,郑重其事的模样,弄得堵正明有一些无所适从,更是说道:“大哥,你将这些鱼运回常德城,交给父亲大人,让父亲大人帮我贩卖这些鱼。”
宛若惊天霹雳一般,堵正明微微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堵卫道,其他人的反正也是何其的相似。
这位堵家公子可真敢开口,居然让自己的父亲卖鱼,这操作,让人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一种胡闹的感觉。
那可是从四品的朝廷官员,让人家当街贩卖鱼,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成何体统。
许多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了这种想法,堵正明的神色更是很不自然,呐呐地说道:“那个,卫道,让伯父贩卖这些鱼,这个就不用了吧?
交给大哥我就行。”
渐渐地,堵正明的底气越来越足,声音也是越来越洪亮,不等堵卫道做出回应,进而又说道:“卫道,大哥向你保证,绝对帮你将这些鱼卖个好价钱,大哥我一文钱都不要,这种小事情就不要麻烦伯父他老人家了。”
“是啊~少爷,这种事情就不要麻烦老爷了。”堵星连忙帮腔,更是说道:“而且,当街贩鱼,让老爷一个朝廷命官做这种事情,总归不太好,好说不好听啊。”
然而,对于两人用心良苦的劝说,还有众人期待的目光,堵卫道却忽然笑了,显得是那么的冒失。
“大哥,你误会了。”
堵正明有一些生气,不满的看着堵卫道,而后者犹自说道:“大哥,你应该知道我答应父亲的那件事情吧?”
闻听此言,堵正明迷惑了一下,转瞬就反应了过来,但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卫道,你的意思是说……?”
堵卫道点了点头,却是平静的说道:“大哥,告诉父亲,每斤鱼售价两文钱,每家最多购买四斤鱼。”
堵正明愣了愣,满脸的不解之色,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重重点头道:“放心,卫道,我一定会将这些鱼平安的送到常德城,交给大伯。”
在“吱呀吱呀”的驴车声响中,堵正明带着一干监军营的兄弟,押送十几辆车的活鱼,向着常德城而去。
这个时候,拉网再次进入柳叶湖,第二次的乡勇选拔也开始,至于第一次通过的报名者,在一堆堆的火堆旁,喝着为他们早就准备好的热粥。
当然,还有一条条烤鱼,每条鱼都在两斤左右,烤得黄澄澄的,直流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
监军府——
客厅里,等到所有的下人们离开之后,曹志健根本就无心于那芳香的云雾茶,眉头紧张的模样,使得堵胤锡也无心于馥郁芳香的茶水,跟着唉声叹气起来。
“曹大人,堵某也是无能为力,现在的张先壁早就是利益熏心,近乎于丧尽天良,又手握军权,凭你我的衙役和监军营,根本就对其无可奈何。”
说到这里,堵胤锡忍不住再次长叹一声,心生无力感的同时,脸上满是惭愧之色。
“曹知府,还是想开一些吧,胡闹过后,任由其离去,不管是不是去勤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最起码常德府少了一个隐患。”
“也只能这样了。”
曹志健摇头叹息,看了堵胤锡一眼,张了张嘴,心有不甘地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但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满含激动的话语。
“老爷,老爷,好消息,好消息,堂少爷他们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十几辆驴车的活鱼。”
这个时候,初现老态的福伯跑了进来,满脸的兴奋之色,犹如献宝一般的又说道:“小的粗粗估算了一下,至少有百余尾,全都是肥鱼。”
说话间,福伯的双眼放光,直直的看着堵胤锡,更是说道:“而且,老爷,堂少爷还交代了,少爷那边海外捕鱼,后续还要往府里送鱼,只多不少。”
然而,听到这些消息,堵胤锡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反而眉头微皱地问道:“那些东西送回来干嘛?”
“老爷,你赶紧去看看吧,那些鱼可肥了。”
福伯并未察觉到堵胤锡神色的不自然,依旧说道:“而且,老爷,堂少爷还说了,少爷让你帮他卖掉那些鱼——”
“胡闹——”
然而,不等福伯把话说完,堵胤锡轻喝一声,薄怒道:“让本官贩鱼,成何体统?”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旁边的曹志健,忧心忡忡的模样消失了,心中一动的同时,眼前一亮,有一些激动的长身而起,转瞬来到了堵胤锡的身侧。
“堵兄,等一下!”
叫住了堵胤锡之后,曹志健又上前一步,来到福伯的近前,隐隐有一些激动的问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
福伯听得满头的雾水,迷惑不解地站在原地,一时竟然忘了回答。
看着有一些失态的曹志健,隐隐透着兴奋和期待,堵胤锡有一些狐疑,紧接着也上前一步,问道:“曹大人,怎么了?”
然而,曹志健并未理会堵胤锡,整个人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落水之人,双人猛地抓住了福伯的肩膀。
“也就是说,仅仅是一天的时间,你家少爷就柳叶湖里捕捞了超过千斤的鱼?”
“应该是这样吧~”
福伯依旧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这次却没有忘记回答曹志健的问题,但却是那么的没有底气。
“太好了!”
这一刻,曹志健激动的大叫一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弄得堵胤锡愈发地糊涂了,忍不住再次问道:“曹大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犬子有何得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