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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血腥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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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诛杀了那群高丽人之后,牧野时在一僧一道和广大信徒的伺奉下,上了艾山,进驻位于山顶的《三清宫》道场。那大胖和尚所在的庙宇《弥勒禅院》离三清宫也不算远,就在半山腰上。

    牧野时被胡贞二,恭恭敬敬像祖宗似的先安排在道观观主房内静修。胡贞二告退后,和慧痴二人,抽空来到观后一处无人之地停下。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互相瞅了一眼后,俩人凑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商量一小会,最后才各自面带满意之色回到前院安排逐项事宜。

    再说牧野时在八名小道士的伺候下沐浴更衣。脱下浑身的破烂衣裳,甩去臭气熏天的防水靴子,舒舒服服的泡在大木通里,不用自己动手,享受着小道士的用心服务,过不多时竟然昏昏沉沉的睡去。小道士们不敢打扰天尊“冥想”,轻手轻脚的把天尊扶到床上,盖上薄被,有两名道童在一旁打扇,另外几名小道士把天尊的法器留在床头,然后捧着一推臭气熏天的破烂,像拿着仙家“法宝”似的,目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满脸肃穆虔诚的把这堆破烂,供奉在正殿三清祖师像前。留待信徒膜拜。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牧野时才悠悠醒转,旁边伺候的道童换成了胡贞二和慧痴二人。见他醒了,胡贞二赶快递过一杯温度刚好的香茗,慧痴捧来一套白纱薄绸道服,殷勤的替牧野时换上。牧野时尝了一口香茗,觉得在前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真是清香异常,甘美留芳。脖子一扬~咕咚咚一饮而尽。

    茶一下肚,咕噜噜腹内响起一阵雷鸣,牧野时尴尬的对一僧一道嘀咕道:”这茶不错,疗效真好,本尊下落凡间,就一切按你们凡人的生活起居来办吧,总不能高高在上,脱离群众嘛,你二人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胡贞二和慧痴赶紧满脸赔笑道;”天尊何等尊贵仙体,竟然能与我等小民蝼蚁同甘共苦,实在是天上仙人们的楷模呀!弟子等钦佩的是五体投地,敬仰之情有如“长江大河,滚滚不息啊!”天尊稍待,弟子这就去安排斋饭果品,马上就来。敢问天尊是吃荤还是食素啊?”

    牧野时急忙回道:”本尊荤素不忌,搭配相当即可,喜好杯中之物。但切记,本尊尤其厌恶哪水中腥物,水产之类一概不受。”

    胡贞二忙不迭的应承下来,屁颠屁颠的去安排斋饭,房里留下慧痴伺候着牧野时。牧野时自顾自的从床头拿起瑞士军刀,对着书案上的铜镜开始修起面来。慧痴在一旁忙前忙后的帮着照理。不多时,胡贞二领着几名道童进来请天尊用膳。望着修过面后的牧野时,房中所有人都被天尊的绝世仙姿所折服。

    牧野时已经把长发剪短,梳理成根根直立的寸头。面容刚毅,棱角分明,剑眉虎目,隆鼻薄唇,左耳垂钉着一只金环,衬着青虚虚的胡茬,显得英气勃勃,狂野不羁。高大挺拔的身材,罩在宽大白纱道服之下,是卓尔不群,傲骨铮铮,一阵清风拂过,飘飘然直欲飞升。

    看到房中的人都满含敬仰之情,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弄得牧野时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环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反问房中众人道;”怎么,本尊有哪里不妥吗,为何你们眼神都如此的奇怪?”

    啊,胡贞二和慧痴领着众人,急忙跪地摆手回道:”不不不,天尊,是我等蝼蚁小民,得见天尊真实仙颜,皆都从里往外,发自肺腑的敬慕,没有其他的想法,还请天尊,饶恕我等不敬之罪。”

    牧野时洒然一笑,伸手虚抬道;”这等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本尊不怪就是。都快快起来吧,这就领我前去用膳吧。”

    房中的僧道众人,如蒙大赦。躬身起立,引着牧野时到房外的一座绿影荫荫的葡萄架下用膳。葡萄架下的青石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野味,干鲜果品,荤素菜肴是琳琅满目,香气扑鼻。一个红光锃亮的大酒葫芦立在碗筷边上。但桌子上只摆了一副餐具。

    牧野时望着餐桌问道:”怎么,就本尊自己吃吗?你们二人不过来一起用餐吗?”

    胡贞二和慧痴,连连摇手,恭敬万分的道:”天尊何等尊贵,弟子们的蝼蚁身份,哪敢与天尊在一起用膳,这怕是要受天谴呢。还请天尊独自享用,弟子能在一旁服侍就满足了,这都是天恩浩荡,垂幸弟子了。天尊您请自用吧。”

    牧野时见他二人推让,也不再坚持,自己在桌前坐下,开始大吃大嚼起来。一僧一道在旁边殷勤的斟酒布菜,伺候的周到已极。

    牧野时对这种服务不习惯,觉得非常别扭,一边吃着一边对二人吩咐道:”好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下去,把本尊的法宝都搬到这里来,本尊有事要交代你们去办,先下去吧。”

    一僧一道不敢怠慢,留下四个小道士继续伺候牧野时。招呼其他道观里的全部人等,到大殿里把牧野时哪几个大箱子费劲巴力的陆续搬到葡萄架下。

    牧野时点了点数,发现一个没少,就是悲催的那袋黄金没了,想到这心里那个痛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海底时候,把这些金子也装上木箱里呢。悔恨也没用了,钱是王八蛋、没了继续赚吧。

    看看吃的差不多了,牧野时打了个饱嗝,走到一堆箱子跟前,仔细又检查了一遍,对一僧一道吩咐道:”把这些箱子都搬到我房里去,然后你二人通知附近的那些穷苦百姓们,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都到山脚下集合,本尊要交给百姓们几件宝贝,帮助这些穷苦人度过这大灾之年,都听明白了吗?”

    一僧一道,一听天尊要施法宝解救百姓于水火,这天大的功德哪里敢怠慢。全都匍匐在地,大礼膜拜,感谢天尊的浩荡天恩。礼毕之后,二人急匆匆的带着手下的道士、僧人、一干信徒下了山,开始传递这天大的喜讯。牧野时看天色已经近黄昏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回房中继续去补回笼觉了。

    与此同时,一个因为拉肚子,侥幸逃过一劫的漏网高丽人正在蓬莱县衙后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县尹也先不哥,添油加醋的描述着在艾山脚下惊魂的一幕。也先不哥听到最后,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大骂道:”反了、反了、一群贱狗竟然敢装神做鬼,杀吏分尸。这不是要造反还是什么?来人快去请千户大人来衙议事。”

    下面的人不敢怠慢,急匆匆出了县衙,前往紧邻县衙的千户府去请千户达斡罕。功夫不大,一脸横肉,挺着溜圆大肚子的达斡罕迈步进了县衙,与也先不哥见过礼后,二人东西落座,也先不哥也不客套了,赶紧命哪个漏网的高丽人把刚才告诉自己的事,又重新向达斡罕学了一遍。

    达斡罕眯着眼睛,捋着八字胡,不紧不慢的问道:”县尹大人将本人请来,不知对此事有何打算呢?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也先不哥回道:”我的千户大人,本县还要做什么啊,此刻把您请来,不就是邀您出兵,去剿灭乱贼吗?事不宜迟,还请千户大人即刻下令整备人马,明天一早就兵发艾山,将这股妖人乱贼,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达斡罕应声道:”县尹大人之情,本将自然是照办的,可是这调兵评判,按军规,可是要向濮州的万户府请令的,不然私自用兵是要抄家灭族的重罪呀,本将看是万万不敢的,还请县尹大人与本将联名上书万户府请令吧,待军令一到,再去剿贼也为时不晚啊。县尹大人您看可否?”

    也先不哥急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挥手打发哪个漏网的高丽人赶紧滚了出去,自己来到达斡罕近前,压低声音道:”千户大人,眼下是大荒之年,饥民遍地,越聚越多,人一多就要生出事。朝堂那点赈灾的粮钱,还不够我等上上下下分的呢,如果这群乱贼起事了,动静一闹大,惊动了朝廷,派人下来一查,咱们的大祸就要临头了,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呀。”

    这一番话把达斡罕吓的一个激灵,虽然现在是八月伏天,可觉得自己是从心里往外的发凉。赶紧站起身来,单手抚胸向也先不哥行礼请教道:”县尹大人说的极是道理,可是要调兵,没有上面的军令同意,本将也不敢呢。县尹大人有何妙计,还请示下,本将洗耳恭听。”

    也先不哥阴阴一笑道:”千户大人莫要担心,本县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容我一一道来,将军与我,现在就联名分别上书万户府与坐镇登州的达鲁花赤(掌印者,各级行政军事单位的最高官员统称)就说乱民造反,攻打县城。军情紧急,你我二人事急从权,只好先斩后奏,领兵弹压。

    请万户大人一会回去,马上传下军令,招兵聚将。明日一早,将军带领队伍出了城门,一路往艾山杀去,见人就杀,不留一个活口。本县这边待将军开始行动,就派人给上司送信,兵分两路,谁也不耽误谁。

    想必将军对付这万八千的饥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松解决掉了。待事情办完,上边来人查实,我们就把这平叛的大功,全都归功给上司。这样一来,既解决了饥民问题,朝廷不用再费钱粮赈灾。又能抢来些好东西,供我等享用。还能让上司和朝廷高看我们一眼。一举三得,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达斡罕边听边不住的点头同意,听到后来,不禁仰天哈哈大笑。连声赞道:”县尹大人智谋过人,本将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呀。好,就按县尹大人说的办,本将与大人联名修书上报后,马上就去安排。”一文一武,两个恶鬼,轻轻松松的谈话间,就这样把万千的无辜百姓送上了不归之路。

    第二日天色大亮之时,达斡罕点齐了五百探马赤军,一百高丽军,二百由无赖之徒组成的专门用来随大军出征掳掠财物的军队“答拉罕军,”共八百人马。打开城门,如一群索命的嗜血凶魔扑了出来。

    此时大路之上,人潮滚滚,都往一个方向~艾山,疾行而去。昨日一夜之间,传闻天尊今天要在艾山给百姓赐宝,解决灾荒的消息,传遍了蓬莱附近的村镇。大批饥民早早的起来,携儿带女,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往目的地汇聚。怎知道这些无辜的百姓,这么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达斡罕带着八百人马一出城门,就见大路之上有这么多人,不禁舔了一下手中的弯刀,满脸狰狞,双目血红的对手下大喊道:”崽子们,随本将杀贼去也。”当先一骑绝尘的冲了出去,后面的人马也兴奋的口中哇哇怪叫着,随后跟进。

    大路上行走的百姓,哪里能想到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些恶魔就敢明目张胆的杀民冒功,顿时间一片大乱,呼儿唤女的争相逃命。可他们怎么能跑的过战马。五百探马赤军在前。纵马挥刀肆意砍杀,近的用刀砍马踏,远的用弓弩射杀。后面的高丽军和答拉罕军就上前补刀,抢夺物资。

    晴朗的天空,艳阳高照之下,一场人间炼狱般的惨剧正在发生。大道上人群像羊群般的被饿狼屠杀着,驱赶着,干燥的大地被血水泡的泥泞不堪,猩红一片。哭声、骂声、狞笑声、绝望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刹那之间就血流成河,人头滚滚。百姓们在前疯狂的逃命,达斡罕带着人马在后紧追不舍。人马过后,蓬莱县城外,寂静无声,腥气漫空。大片大片的死尸,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铺满了原野。一群群乌鸦,如乌云一样,遮天盖日的寻着血腥腐臭之味而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用尖锐的鸟喙,争相啄食着地上的“大餐”。

    老天都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悄悄的扯过一片乌云,盖住了眼睛,遮住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