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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回住处去找了找,没有寻到,又沿着今日和小婉一起走过的花园长廊走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左右想不出还能落在哪,就又回去荷花池一个个的问小厮丫鬟,但都没人见过那香包。我寻思着,我和小婉一起去过的地方也就只剩下老夫人的暖香阁没有看了,但刚才好像见老爷夫人他们都往那个方向走去,我现在也不敢随意进去那院子里找啊。
思索了一会,还是沿着荷花池偷偷往暖香阁的方向探了探,竟然看见承彬少爷手持着一个香包,面对着小婉站在长廊中,周围没有其它人。我定睛一看,那香包不就正是小婉在寻的那个。刚想上前,忽听见承彬少爷开了口,我一下子慌乱,便躲在一旁偷看。
“这香囊是姑娘所绣?”承彬少爷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香包。
“是,是我遗落的,谢谢少爷。。。”小婉低头道了谢,伸出手想要拿回香囊。
承彬少爷并未将香囊还给小婉,小婉有些诧异,又说道:“这香囊左侧的花边内绣有一朵山茶花,少爷若不相信这香包是我的,看看便知道了。”
承彬少爷听闻,举起香包仔细看了看,抿嘴一笑,问道:“看来这香囊确实是姑娘的。。。姑娘姓什名谁?为何我在府中未曾见过?”
小婉抬头看了眼他,答道:“小女叫刘沁婉,是绣坊的绣女,今日是第一次来府中。”
“沁婉。。。是哪两个字?”
“回少爷,是沁人心脾、婉如清扬的意思。。。”
“啊,真是个好名字。。。”
承彬少爷说完,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她,直到小婉又抬起头来问道:“少爷,可否将那香包还与我?”
承彬少爷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香包,微笑的说:“我见这香包刺绣精细,很是喜欢,姑娘可否赠予我?”
小婉显然对少爷的话很是惊讶,有些着急的说道:“这香包已经被人预定,若我不带回去,会被绣坊姑姑责骂的。”
“原来如此。。。那,承彬也就不为难姑娘了。”说着,少爷将那香包交还了小婉。
小婉接过香包,恭敬的行了个礼,转身就要离去。
刚走了两步,却被少爷叫住:“沁婉姑娘,承彬实在喜爱姑娘的香包,姑娘可否为我再绣一个?”
小婉停下了脚步,表情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转头答道:“是,小女为少爷再绣一个便是。待绣好了,会托人送来府上。时候不早了,小女要快点出府回绣坊了,先告退了。”
“待姑娘绣好了,承彬会亲自来取。”承彬少爷应声道。
我躲在墙壁后,不敢出声。刚才这情形,明眼的怕是都看得出,少爷对小婉有好感吧。
小婉匆忙离开后,走到走廊尽头,才发现了我。“忆芗,你怎么在这?”小婉捂住胸口吃惊的看着我,见我看着她手中的香包,接着说:“哦,这香包我找到了。”
我心里是有许多失落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默默喜欢着少爷,从未对他人提起过,即使是小婉我也没有说过。原本想着,自知配不上少爷,就这么默默看着他好就很知足了。可今日却让我看见这一幕,才发现他并不介意这门第的差别,心里竟然生了希望。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绣坊了。”小婉不知我为何沉默不语,打破了寂静。
“好,我送你出府。”
送小婉出了大门,我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住处。屋内,媛姐姐正端着一盘白玉糕兴奋的端望着,见我进来,连忙举到我面前问:“忆芗,你去哪里了?老夫人高兴,赏了一盘白玉糕给我,我带回来给你尝尝。”
我看了眼那白玉糕,换作平时,我肯定已经咬上一口了。但今日回来,想着刚发生的事,就提不起食欲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承彬少爷又不是与我情投意合了,被小婉抢了去。。。明明什么都没有的事,我这又是怎么了,满心的失落。
媛姐姐没想到这白玉糕没有激起我的欲望,见我有些沮丧的坐在凳子上,连忙问道:“怎么了?下午在暖香阁见你还好好的,现在不过放了个天灯,怎么闷闷不乐了?”
“没什么。。。”我不知从何说起。
媛姐姐把白玉糕放在桌上,在我旁边坐下。有些担心的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你是遇到什么事了?说给我听好不好?”见我没有反应,又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小厮丫鬟欺负你了?还是说。。。秦文隆?”说着就站起来,貌似要开门去找别人算帐。
我赶紧拉住她:“不是不是,不关他们的事。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
媛姐姐见我不愿说,也就不强迫我了,不久就上床躺着了。
可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犹豫再三还是轻声问了句:“若是姐姐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姐姐会怎么办?”
等了一会,不见她回答。原想是她睡着了,忽然听见她说:“若是还有机会,就勇敢一点去说明心意。若是他们两情相悦,就替他们开心。”
“如何才能开心?”
媛姐姐听见这话,转过身子朝向我说:“既然你不愿同我说明,我也就不多问。我只是觉得,若是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开心,自己就也可以开心。”屋里早已熄了灯,我虽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的关切。
“嗯,我知道了。姐姐早点休息吧。”
我懵懂的点了点头,决心不再多想,不多会就睡着了。
这日,布坊快打烊,我正在打扫,东宝走来跟我说承彬少爷叫我去后房仓库,说找我有点事。承彬少爷平日与我也就是在布坊打打照面,有什么好同我单独说话的。我心生疑惑,跟着东宝去了仓库。
“少爷,忆芗来了。”东宝推开门,同背着身的少爷说道。
承彬少爷转过身,见到我,同东宝说了声谢,东宝就退出去了。
我回头见到东宝还顺便把门给带上了,神神秘秘的让我有点担心起来。
少爷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安,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忆芗,我找你来,是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我。”
“少爷请讲。”我被他这眼神看的我小鹿乱撞,赶紧低了眼盯着他的衣服。
“我听说你和沁婉是老乡,还是一起来的中城,是吗?”
原来是为了小婉!
“是的,少爷。”
承彬少爷抿嘴一笑,朝我走了两步:“那就好,我也不怕你笑话,上次奶奶寿辰我得幸在府上见过沁婉一面,此后就对她念念不忘。。。”怕是以前也没说过这么逾越的话,也害羞了。他低了低头,清了清喉咙接着说:“我虽对她有好感,但,不清楚沁婉姑娘是什么情形,她在老家可有什么定好的亲事?或是。。。有没有同你说过有心仪的人?”
“这。。。据我所知,应是没有。”小婉父母早亡,当初跟了姨母与我一同来了中城,和老家的人联系已经不多了,想必没有定下什么亲事。
“那真是好!”承彬少爷忍不住开心道。见当着我的面,有些不妥,于是假装整了整衣袖,接着说:“既然如此,我有一事想请姑娘协助。”
“少爷请说吧。”
“是这样的,我托人打探到。。。下月初八是沁婉十六岁的生辰。我想要送她礼物,却不知道送什么好,你比我了解她,想拜托你帮我寻思寻思。”
承彬少爷想是当真喜欢上了小婉,还想着送她礼物,讨她欢心。这原是多么令人羡慕的,只是一想到这人不是我,我内心里就一片失落。
见我沉默没说话,少爷又说道:“女孩子家无非都是喜欢些手镯、发钗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准备起来虽然容易,但谁人都可以送,显不出我的用心。我本就不清楚她的心意,是希望这礼物能特别些,让她记得。”
我想了想,说“少爷听过锦国的纸影子戏吗?”
“纸影子戏?我儿时应该见过,但据我所知,应是前朝的手艺,现在在原国已经很少见了。”
“是的,我和小婉都来自明疆。我们那原来与锦国交壤,当年锦国被当今圣上击败之后,许多锦国的百姓逃到了明疆生活。我们明疆的孩子,从小就是看着手艺人的纸影子戏长大的。不过这些年来,皇上不喜欢百姓间继续流传前朝的东西,明令禁止了此戏法。小婉时常还同我感慨,儿时最喜欢看的纸影子戏,现在再也看不到了。”
少爷来回踱了两步,双手一拍:“好!就做纸影子戏。我想起我认识一个老师傅,原先好像是锦国人,应该能帮我做。不过这纸影子可以托人帮忙,但这戏却需要有人配合,我一个人怕是不好演。。。”少爷皱了皱眉头,抬头一看我,问道:“不如你同我配合一出纸影子戏可好?”
“我?”我惊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