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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苏午梁一改往日的严肃打扮,他穿着清凉的短袖和中裤走进了教室。
“哟!短短几日不见,我们班的姑娘们都十八变了啊,”教室里一张张青春靓丽的笑靥使苏午梁赏心悦目,当他的目光扫到张超的头发时,不禁揶揄起来,“张超!你是不是把你爸一大罐子的发胶都倒在头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班哄堂大笑。
任书敏笑着转过头想去看张超的头发,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秦旸含笑的模样,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转移到了秦旸的身上。
秦旸的皮肤很白,是一种健康的白皙。高考后他的头发也没像其他男生弄得那样千奇百状,依旧留着一头乖顺的中短发、额前还是耷拉着少许短短的碎发。
任书敏看着秦旸怔怔出神,她觉得他并没什么变化,但她又觉得他好像哪里变了……
秦旸看到任书敏朝他这边望过来的视线,以为她是想看坐在他旁边的张超,于是他身体往后倒、靠到了椅背上。
任书敏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张超的头发确实立得有些高,就像是灌木丛一样,叫人很难相信这是他精心打理过后的发型。
任书敏从张超身上收回视线,不经意间又对上了秦旸的目光。
秦旸朝任书敏礼貌的勾了勾嘴角,微微点了下头。
任书敏觉得,他好像变得爱笑了。
苏午梁看着讲台下他陪伴了三年的学生们即将远航,他心中充满了不舍:“同学们,今天是我们相聚在一起的最后一天。可能以后会有人组织各式各样的同学聚会,但是你们要明白,在任何一场的同学聚会上都再也聚不齐45个人了。”
苏午梁的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陷入沉默,气氛也一下子低到了谷底。
“书敏……”林思思不安地握住了任书敏的左手。
“思思,”任书敏紧紧反握住林思思的纤细的手指,“我们一定不会失去联系的!”
“今年也是我任教第三十个年头,”苏午梁回想起自己的任教生涯不由的有些感慨,“所以你们这届学生,我是不会忘记的!”苏午梁说到最后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光。
“老师!我们也不会忘记你的!”、“老师,我们会想你的!”、“老师!每次聚会你都要来!”……
学生们情绪激昂,甚至有的女生已经开始偷偷抹起了眼泪。
“好好好,你们的心意我都领了!我还是那句话:高考不是你们人生的终点!毕业后你们也别老回来看我,你们所有人都给我不要回头的、大步往前走,听到没!”苏午梁厉声说着最温柔的话。
“听到了!”
任书敏眼眶微湿。
“好了!等会我让班长把毕业证书发下去,拿到后的同学就可以回家了,”苏午梁顿了几秒,朝学生们笑道,“祝大家毕业快乐!”
听到这里,有不少的学生直接冲上讲台抱住了苏午梁嚎啕大哭起来。
毕业的伤感突如其来。
林思思抱住任书敏,真诚地对她说:“书敏,我能高三能遇到你真的好开心!”
“我也是!思思,谢谢你在这一年里对我的包容、”任书敏仰头擦了把眼泪,继续哽咽道,“对我的鼓励和陪伴,我永远都会记得、记得你是第一个在这个班级对我微笑的人!”
教室里的广播里开始循环播放起朴树的《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哭化了妆的女生们、勾肩搭背的男生们、满脸不舍的他们一个个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班级……
直至高三(6)班空无一人,只留下空荡荡的四十五张桌椅、还有桌角上那行又被人临走前用铅笔加深了的字样:2008.8.31.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