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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进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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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城中,郦臻心中最后一点期望也破灭了。街上的行人,道路,街边的店铺,一丁点儿现代痕迹都没有,绝对不是旅游景点,实打实的古代场景。自己恐怕真的是穿越了!当她悲催地意识到这一点时,简直是欲哭无泪!

    不过是做个娱记,怎么就穿到了古代。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对了,还有严师哥,不知道他是否安好?是和她一起穿到了古代,还是继续留在现代?

    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妈还说晚上给她做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让她尽量早点回家。现在,莫名其妙到了古代,都没来得及跟爸爸妈妈说一下,晚上没法回家吃饭了……

    某商场的十周年庆折扣力度很大,她看好的那款包包本来准备这次拿下;还有给爸爸新定的歙砚石茶盘,大概也这两天到货吧;再过几个月是自己十八岁的生日,严师哥说会有惊喜送上,黎锦那帮死党也说要搞个大PARTY好好庆祝一下她的“成人礼”;闺蜜唐露露预产期就这几天,说好了自己要陪产当孩子的一号干妈的……

    现在,这些,统统都没戏了!也不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还要待多久,何时才能回去。

    这样想着,郦臻的眼泪就忍不住滑落,她赶紧伸手擦掉。

    锦袍男余光看到她流泪,眸中有光闪过。

    “已经到城中了,姑娘请自便吧!”一入城,女侍卫楚云便迫不及待地下逐客令。

    郦臻飞速思考了三秒钟,冲着锦袍男问道:“我能不能到您家里打工?我会做很多……”

    还没等她说完,女侍卫楚云、楚霜齐齐喝到:“不行!”

    锦袍男眼风一扫,不怒自威。吓得两名女侍卫赶紧低下头,颤声道:“属下不该自作主张,请主上责罚。”

    锦袍男不理会两名女侍卫,只看了一眼郦臻。见她对上京城茫然中还有点惶恐的样子,从来冷心冷面的锦袍男,心念数转,轻轻地“嗯”了一声。

    郦臻不知道这“嗯”是何意,小侍卫楚凌欣喜到:“主上同意了!郦姑娘,咱们走吧!”

    郦臻没想得到锦袍男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原本心中准备的一堆苦情戏台词都派不上用场了。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有一个栖身之所,这应该算运气不错了。

    ……

    等看到府邸大门上悬挂的“睿王府”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郦臻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内心OS:“这何止是运气不错,简直运气爆棚啊!‘随便’一穿,居然就‘捡到’一个王爷——哦,不是,是被一个王爷‘捡到’,甚至还可以住进王府!要知道,在现代去什么恭王府、庆王府参观,还得买门票啊!”

    到了府中,锦袍男挥挥手,侍卫们忽然之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郦臻暗暗咂舌:“这是轻功吗?还是传说中的影卫?”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上来,看了眼呆头呆脑外加脏兮兮的郦臻,躬身问道:“殿下,这位……如何安置?”

    锦袍男,也就是睿王,默了两秒,“西锦阁。”说完,便挥手让管家与郦臻退下。

    饶是管家是王府多年心腹,也不能完全猜中王爷心思。眼前这位姑娘虽然又脏又丑(郦臻内心OS: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丑了?!我当年在帝都大学新闻系,虽然年幼,可也是系花级的人物啊!),毫无可取之处,可是她身上却又披着王爷的披风。要知道王爷可是有严重洁癖的啊!从来没有几个年轻女子能摸到他半点衣角还能活得好好的。若说自家主人在意她吧,但是西锦阁又在王府最西边的角落,位置偏僻,院落房舍也不算好。所以殿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管家领着郦臻来到西锦阁,又找来两名婢女介绍道:“姑娘,这是阿彩与阿冰,从今日起她俩伺候您,有什么不中意只管告诉我,有什么短缺也只管让她们来取就是……”

    “等一下!管家先生,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也是来这里打工的,用不着人伺候。”郦臻急急解释道。

    打工?先生?这是什么情况?管家愣了三秒钟,咳嗽道:“呵呵,不管怎样,您今日先沐浴更衣,早日休息吧。”管家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惜字如金的王爷不说清楚,明日还是找楚斯、楚言他们问问具体情况才好做安排。

    管家刚转身,楚霜一个鹞子翻身,从屋顶上翻下来,出现在郦臻面前,警告道:“不要勾引殿下!否则……”她冷笑一下,将手中的剑鞘一抖,露出一截雪亮的剑身。郦臻忙道:“不会不会!”

    一转身,郦臻看到楚云抱着长剑斜斜靠在墙边,冷冷对她说道:“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要生些不该有的妄想。”

    郦臻赶紧举手示意:“保证老老实实!”

    ……

    惊魂未定的郦臻刚一进门,差点撞到阿彩,又被吓一跳。

    阿彩恭谨道:“姑娘,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们伺候您沐浴吧。”

    郦臻忙道:“不必不必,我也是来打工的,不用伺候,我自己洗吧!”

    阿彩、阿冰劝道:“还是奴婢们伺候吧!”

    郦臻想到一事,坚持到:“还是我自己来吧。对了,你们这里有化妆品吧。”

    ……

    郦臻泡在浴桶里,觉得全身舒服极了。可是一想到两名杀气腾腾的女侍卫,心里又跟打鼓一样,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时空,这王府目前看来是最好的栖身地。但是要想在这里常驻,到底是用美色迷住那个睿王呢,还是走好下层关系,安心做好打工妹呢?”

    看睿王好像一副高冷模样,身边的男女侍卫都姿容不凡,若放到现代,每一个拉出去都可以走偶像路线;他自己更是帅得一塌糊涂,走美色路线怕是不太行得通。那就只剩另一条路了。

    打定主意,郦臻自有一番计较。

    泡完澡,她也不要阿彩、阿冰伺候,胡乱穿上替换衣服,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半天,这才走出去。

    阿彩一见郦臻,忍不住笑了:“姑娘,这衣裳穿得不太对,还是奴婢来伺候您吧。”

    “这……”郦臻不好意思地笑了,“你教教我,下次还是我自己来吧。”

    ……

    擦干头发,躺在雕工精细的黄花梨月洞门架子床上,郦臻忍不住得意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心中暗想:“之前在故宫博物院看过差不多同款的床,当时就喜欢得不得了,没想到今天自己也可以躺在这样的床上。真是太赞了!”

    可是几分钟的兴奋过去后,郦臻又陷入了深深的伤感和无助之中。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自己并不属于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自己所有熟悉和爱的人都在另一个时空,好想他们,好想回去……

    一滴清泪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

    睿王书房。

    睿王换了一身宽松的天青色常服,头发也松散下来。他执一支青玉管的狼毫笔,一边在上等的玉版纸上书写,一边听楚言的回禀。

    “阿冰说:郦姑娘没要人伺候,独自沐浴之后,把送去的饭菜都吃光了,在床上滚了一阵,然后睡了。”

    饭菜都吃光了,又在床上滚了一阵?

    睿王忍不住停笔抬头看了一眼楚言。楚言也觉得此事有些荒唐,赶忙补充道:“属下仔细问过阿冰了,她的确亲眼看着郦姑娘自己一人吃光了四菜一汤大半碗饭和一碟点心。……许是,许是吃得太多,所以难受得在床上打滚吧。”

    睿王:“?”

    楚言:“其他行事,目前到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睿王做了一个小手势,楚言明了地答道:“属下会让阿冰继续盯好她。”

    睿王低下头,随手用笔点了下书案上的笺纸。楚言看过去,上面写着:“子不语怪力乱神。”

    楚言心下了然,抱拳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睿王一人站在窗前,想着白日救下郦臻的情形,又想到刚才楚言的回禀,“吃得太多,难受得打滚。”嘴角忍不住微微弯了弯。

    侍卫房。

    楚言在院子里就看到自己的屋中亮着灯,不由得摇头苦笑。

    果然,他一进屋,发现满满一屋子人,除了楚云、楚霜两名女侍卫在,楚斯、楚凌,甚至平时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楚风也来了。

    毕竟主上在郊外遇袭不算稀罕事,可是带回一名女子安置在西锦阁,这可算是大新闻。

    “快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急性子的楚云匆匆问道。

    “是啊,我们赶去的时候,那女子已经和你们在一起了。”

    “不错,阿言,你一直和主上在一起,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你最清楚主上的心思,快跟我们说说!”

    众人七嘴八舌地盘问楚言。

    楚言一看这阵势,心想主上真是料事如神啊!猜到这帮家伙有浓浓的八卦之心,提前提醒他:“子不语怪力乱神”。毕竟郦姑娘出现得很诡异,要是跟他们说了郦姑娘出现的情形,不知道得掀起多大的波澜。

    楚言只好含糊说道:“郦姑娘孤身遇险,主上救了她。”

    楚风素来寡言,现下也问道:“一个女子为何孤身一人出现在郊外山上,说她没有其他目的,这不是太荒谬了么?”

    楚言心想:“估计郦姑娘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吧。”

    楚斯摇着折扇,慢慢说道:“而且今日主上遇袭,郦姑娘也正好在场,怎会如此巧合。主上素来谨慎,这般来历不明的女子,断不会轻易带回王府。楚言,你一定还有话没说。”

    楚言尬笑道:“呵呵呵,斯兄,你这话说的……”

    楚斯又道:“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咱们兄弟们素来同气连枝,肝胆相照,任务之外的事情彼此并无隐瞒。想来是主上不让说,既如此,就算了吧。”

    楚凌少年人心性,忍不住脱口而出:“主上不会是看上郦姑娘了吧?!”

    (此时书房中的睿王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一直不说话的楚霜此时嗤笑了一声:“不会。”见众人不解的目光,楚云不屑地补充道:“相貌平平,贪吃粗鄙。主上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

    (睡梦中的郦臻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楚言默默地看了一眼楚云和楚霜,心中暗想: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次日一早,郦臻从梦中醒来,天色已大亮。她睁开眼睛看见床顶的帐幔,五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急忙坐起身来,从枕下摸出一面小靶镜。

    “还好还好。”她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姑娘醒了啊?”阿彩手脚麻利地挂好帐幔,想为郦臻穿鞋更衣。

    “我自己来,自己来。”

    郦臻出身书香世家,从小家教甚严,父母并不溺爱。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朽生活”是过不惯的。

    因为心里有所盘算,所以郦臻盥洗时十分小心。

    洗完脸,郦臻随意地把披肩发扎成一个高马尾。

    “阿彩,有什么活儿是我能干的吗?”

    “姑娘,怎能让您干活儿呢?奴婢们都已经做好了。”

    看着打扫得很干净的庭院,郦臻觉得有几分羞愧,本来是打工的,结果却起晚了,穿越过来的时候手机弄丢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不过一看日上三竿,估计也得九点过、十点钟了。

    早饭不好意思问了,先做做广播体操活动一下身体。

    她刚做了两个动作,就见楚云从庭院树上跳下,落在郦臻面前,嫌弃地看了一眼才起床的某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除了贪吃,你还贪睡如猪!你听好了,虽然也许你这一辈子也见不到太多其他人,但还是得警告你,若想好好活着,你得记清楚——”楚云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到:“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听的话不要听,不该有的念头千万不要有!尤其是不该肖想的人千万不要肖想!”说完,飞身离开。

    “收到。”

    郦臻看着楚云敏捷的身手,艳羡不已。

    一整天,郦臻都在想,在这个时空,在回到现代之前,自己到底要做点什么才能在这里混下去,甚至可以混得好一些?

    侍卫房。

    “……朱管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我也真的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楚言无奈地对管家说道。

    “……”关于那位郦姑娘,朱管家从楚言这里也打听不出所以然,只感觉满头黑线。不清楚王爷的心意,就不好确定接待标准,怠慢了固然不行,但太过殷勤彷佛也会不妙。他试探着问:“不然,我就把她当成殿下的一个远房亲戚?”

    “嗯,还是朱管家您英明!”楚言同情地看着朱管家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地念叨:“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