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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慕林一早便到了办公室，甚至比夏行之的秘书和助理还要早。他站在窗前，看着明亮清澈的天空，微微笑着。一会，外面就有了声响，应该是夏行之的助理和秘书来上班了。他走出去，意外地看见自己的老爷子走过来，身后跟着他的司机和夏行之的助理。他笑着喊了声爷爷，跟过去，又问：“怎么过来了？”
夏景辉直接走到夏行之的办公室门前，助理替他开了门。他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喊住夏慕林，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你坐到我身边来。”
夏慕林看一眼面前的旋椅，再看一眼它后面落地玻璃外的风景，然后在转身前一弯唇，带着笑走到夏景辉身边坐下，“哦。”
夏景辉问：“睿翼的人几点到？”
“十点。”夏慕林看一眼表，嘴角的笑容十分隐晦，“还有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
夏景辉把其中一个文件夹放到夏慕林的腿上，“看看。”
夏慕林微微愕然，转脸对着夏景辉指指自己，“今天让我去签约？”
“不是。”夏景辉低头翻了几下文件，“行之赶不回来的话，我去签。但你也该熟悉熟悉公司业务，念书也该联系实际。”
夏慕林于是真的低头认真看起来。但其实，景辉的事，他和夏行之一样了然。
九点半，所有人，包括夏景辉已经在大会议厅里坐好。九点五十，睿翼的人一个也还没到。夏景辉看着夏行之的助理皱眉，看得助理杵在门口冷汗渗渗。十点过五分，夏行之秘书进来报告说，签约改到了十点半，夏总正赶回来。
夏景辉问：“睿翼的人说的，还是行之说的？”
夏行之的秘书和助理站一块，同样是略低着头，额头冒了细密一圈汗丝。只是她刚接到领导的最新亲传口谕，心理状态便比助理要好一些。“夏总刚给我打电话说的。”
夏景辉没有说话。
再过了十分钟，十点十五分，睿翼的人过来了，但夏行之还没回来。又过了十分钟，夏行之终于出现在大会议厅的门口。
夏行之的秘书和助理都是松了一口气再振奋起来的表情。
夏行之笑着走过去与睿翼的人握手。仪式准时开始，过程十分顺利。十一点，秘书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已经安排好午宴。他微笑点了点头。
夏景辉却是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认真地看，能发现他眉间淡淡的折痕。他不喜欢夏行之这样存在人为因素破坏计划的变化。等仪式一结束，人也走光，他拉住夏行之，“下次不要让你助理找我，让他去找慕林。还有，下次计划出现变化，第一时间通知所有人。”
夏行之站在落地玻璃旁，遮光帘已经拉开。中午明晃晃的太阳打进来，大会议厅空旷而沉静。他听着父亲的话，没有回答，只问：“中午跟睿翼的人吃饭，爸去吗？”
“不去了，你和慕林去吧。”夏景辉临进电梯前还回头又叮嘱了一句，“好好带带慕林，我不想他跟他爸一个样。”
夏行之点头。电梯门关上后，他又一个人回到大会议厅，阳光照在门边的植物上，绿油油的生机勃勃。他不知道助理竟然会去找父亲，更不知道会误机。他看表，十一点十二分，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份邮件，大意就是转述了父亲的话，并附上了她母亲那边的电话，但强调是非紧急状态不可使用。但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助理也不会有机会打电话到他母亲那。因为，他也已经任性过了，虽然不是那方面，但他又怎么可能让他方方面面都任性一回？
三个半小时之前，夏慕林一直以为今天睿翼的签约会搞砸，又或者被挽救回来，由老爷子签字，夏行之缺席。虽然这个意外事件来得有些急，但却叫他兴奋，没想到最后事情却又拐了回去，夏行之完美掌控一切，他再次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陪衬。夏慕林心里有些堵，闷闷的气压不住也散不去。因为又是在白天，他直接拿出私号拨了李学宜的电话。
李学宜被崔宝珠拉了出去陪吃饭，饭桌上还有一男一女。因为李宝来前天晚上说让她也出去接触接触社会，所以一到五就到公司里去坐班。现在是坐班中途去见客，也属于接触社会的一部分，拓宽人脉。
李学宜到外面去接电话，听到夏慕林说带她去玩，刚才还无聊得蔫掉的人，一下子容光焕发了，连声答应，让他现在就过来接她。她进包房后跟崔宝珠编了个经典的肚子疼理由，早退了。
夏慕林很快就到了。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曲臂撑在车窗上，转头看着酒店大门的方向。阳光落在他的手肘上，光影明暗，他另一手的手指打方向盘上轻轻地敲着。
就这样一个画面，李学宜忽然觉得很有味道，弯了嘴角就坐到车上，“单子签了？”
夏慕林没有看她，按下键关了车窗，“嗯，签了。”
李学宜微笑，诚心实意地说：“恭喜。”
夏慕林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开车。
李学宜坐在副驾驶座上，自己对自己挑挑眉，车窗玻璃上有自己的暗影。气氛有些不对。耍什么酷呢，明明是他叫她出来的。坐了一会，安静了一会，她终于问：“去哪？”
夏慕林看见前面红灯，便随手右拐了，淡淡地回道：“随便。”
李学宜郁闷，不过还是提了个地方，就是上次她和陈俊贤去玩的真人密室逃脱。可夏慕林不接受临时组队，进去了也只是坐在一边，李学宜一个人解，于是，连一个关卡也没解出来，只是到点了被放出来的。
李学宜再次郁闷，站在台阶上看着他咂嘴，“我看你怎么签了单子还不开心？”
夏慕林终于看她一眼，笑笑，“是啊。”
李学宜拧眉歪嘴，嘀咕，“你这个怪人。”
夏慕林斜她一眼，牵她下台阶，“我说单子是我签的吗？去吃饭。”
李学宜终于明白，原来到手的鸽子飞了，难怪他那样的臭脸。她主动挽上他的手臂，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嗯，先吃饭。”
夏慕林看着她，终于也是笑了，真实地流泻在眼睛里。他弯着嘴角，捏捏她的下巴，“还有别的么？”
李学宜继续笑，“饭后再说。”
这次吃饭，地点是李学宜选的，菜式是李学宜点的。饭后李学宜掏卡，被阻止了，她笑，“我以为你只负责吃喝。”
“记我账上。”夏慕林对服务员说完，又对李学宜说：“这里我常来。”
李学宜再次笑，“我以为你要说这是你的产业。”
夏慕林低头似笑非笑地哼笑一声，然后抬头的时候笑容灿烂地说：“下次我把这买下来了再带你来。”
李学宜点头，“嗯。然后吃完饭我带你去我家的山上摘水果吃。”
夏慕林略浅地挑了眉头，“你家做什么的？”
“农民啊。”李学宜笑着说：“我家有好几个山头，满山的果子，你想吃什么的都有。”
夏慕林看着她沉思一会，然后坏坏地笑，“我现在不想吃那些。”
李学宜从他眼里、笑里看出了点端倪，于是眯着眼也笑着说：“所以啊，我也没让你现在吃，浪费呢。”
夏慕林失笑，眼角余光瞄见熟悉的身影，双手环在她的腰上，把她拉进怀里。低着头，鼻息就喷在她的额间，“我现在有想吃的，让不让吃？”
李学宜把上身微微后仰。脸是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了，可腰身贴在一块，于是把胸部挺得更突出了。依旧是一脸的笑，逗他：“是什么？”